十八、打金川（上）

程飞鹏说完之后，众人议论纷纷。

大家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后纷纷提出自己的方案，大部分人认为应该打鬼子的伐木工作所，只有赵树明建议打龙湾堡。理由是现在打了伐木所，那里并没有多少木头可用，也没有多少战利品，而且一打之后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使敌人撤出工作所，那样对于以后的收获不利。其他人认为对于龙湾堡的侦察还不够仔细，而且龙湾堡周围各集镇都有敌人的驻军和警察，龙湾堡也通电话，一旦打响了就容易被敌人粘住，战利品也不容易运回来。

党育明提出，打敌人在渣子窑的筑路工地。理由是工地上有兵工厂需要的钢和炸药，还有万把斤粮食，而且打了工地之后还可以得到兵员的补充（施工人员中有大量的关内战俘），而且还能有力的支援杨靖宇部的行动。

程飞鹏听了之后说了一句：“为什么不打蒙江县城呢？”

一句话，屋里的人立刻就没有声了，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去打蒙江。

“赵科长，现在蒙江县城还有多少敌人？”

“蒙江县城附近现在还有鬼子一个大队和一个炮兵小队，伪军一个团，森警一个中队，以及敌松岛工作班，程斌挺进队，申部队一个小队，县城里现在有鬼子三百多人，伪军四百余人，伪警察一百多人，程部队五十来人，申部队二十个人，伪警防队三百余人。其中警防队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充当消耗我们弹药的靶子，程部队现在人心浮动，森警倒是很能打，而且一直在主动找我们，不过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下层官兵并不想打。县城仓库里敌人储备了大约二百吨粮食，二十吨油料，五十吨弹药，其它物资五十余吨。现在县城有汽车十多辆，摩托车三十余辆，军马两百匹左右。重武器有两辆装甲车，两门步兵炮，两门70迫击炮，两门20反坦克炮，重机枪四挺。”

大家一下都没有声了，力量相差太多了。要打县城，以现在十二军的标准，至少要400人以上。想了一下之后，程飞鹏又说道，“那要是打小金川呢？”

“小金川现在驻有鬼子一个小队和伪军一个连，还有一个宪兵分队，共有鬼子六十人，伪军九十余人，警察五十余人。但是那里的物资储备不是很充裕，估计有粮食二十来吨。没有发现镇上敌人有电台。附近的敌人不超过鬼子一个中队，伪军一个营。”

“小金川有没有重武器？”

“没有，就有四挺轻机枪。”

“大家认为有没有打下来的把握？”

“如果是偷袭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但是敌人如果贴上来我们可是没有办法把东西带走呀。而且那里距离基地有六七十里地，把东西弄回来很困难呀。”

“也许可行，但是要做好计划。”

“打一下的话应该能有不小的收获，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东西运回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看大部分人都认为可以一打，党育明又认真看了一下地图，问了赵树明几个问题，就让众人都各自回去，只留下了赵树明。

“树明，你这几天派人好好把小金川周围的情况给我弄清楚。我总觉得这块肉挺肥的。”

“东西你怎么弄回来，现在不是冬天，东西弄不回来呀。”

“你派人去侦察一下，1125那边应该有几个山洞。”

“有呀，有七八个。但是没有大洞，都太小了，一个洞里塞个万把斤粮食就满了。”

“足够了，你派人好好侦察一下，把洞的情况也摸清楚。另外你派人好好侦察一下周围敌人的分布，这个很重要，而且对于敌人的无线电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东西可是要命的。”

“我知道了。但是打的话就我们这百十来人人手也不够呀。”

“如果只是转移到1125呢？”

“那也不大够用呀。就是把马都带上，一次也只能运万来斤。一个来回就要两三个小时，敌人两三个小时肯定到了。”

“我也没有打算把粮食一次就都运回来呀，只要弄个万多斤就可以了。主要目的是配合杨靖宇部作战。”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去。”

五月三日，党育明命令一队归队，五队留在原地，所有部队停止了训练和侦察性巡逻，只保留必要的哨兵和巡逻队。

一队到基地后，发现其它各队都正在做出发的准备，随后通讯员来通知王立平到指挥部开会。

走进指挥部发现党育明正在部署作战任务，“弟兄们，现在小金川附近的情况已经摸清了，七日敌人将有一个汽车队从辉南到小金川，一是运送部分物资，另外就是押运小金川的黄金。汽车队由七辆卡车组成，有二十名日军和二十五名伪军押运，另外还有汽车兵十四人。现在敌人在县城共有日军61人，伪军130人，伪警察63人。敌没有重武器，也没有无线电，但是警察局和日军手里有信鸽，我部计划伪装袭击。整个战役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扫清外围所有零星敌伪哨卡；第二阶段，伏击敌运输队；第三阶段，利用缴获的汽车袭击小金川。此次战役需要非常谨慎，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下一阶段。特别是第二阶段，一定要注意，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此次战役第一阶段由三队和四队执行，一定要把周围十公里所有的哨卡都清除，敌人的哨卡子人都不多，最重要的是不允许有漏网之渔；二队负责攻击敌在万宝沟的淘金场，那里有十四个鬼子和二十多个伪军，五个把头，和一百多苦力。二队攻击过程不允许使用机枪，也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打下来之后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不要放人离开。一队监控县城方向，不允许敌人干扰二三四队的行动，如果敌人一旦出来了就通知其它各部。六日晚上，各部到万宝沟集结。第二阶段行动在万宝沟布置，现在各部作好战斗准备，随时可能要出发。”

“大家等一下，现在我给大家一样好东西。掷弹筒大家用着总感觉不好控制是吗？我们做了一批标尺，可以供大家精确瞄准用，有了这个所有人都可以用掷弹筒了。”程飞鹏说着拿出了一个改装过的掷弹筒，只见掷弹筒上多了一个吊线，下面是一个标尺，随着角度变化，吊线指向标尺上不同的数字，看来这个就是射程，至于方向，还是要靠概略瞄准。但是有了这个标尺，就能大幅度提高命中率，使大部分战士都能发挥掷弹筒的作用。而对于九六式后勤部也进行了修改，把提把改成向后弯曲，并去掉了弹匣口的防尘盖、刺刀座和光学瞄准具，经过这些改装，96式的使用就方便多了。另外给两部航空机枪做了三脚架，也可以由三个人抬着机动作战。

五日晚上，党育明命令各部出发，随后命令后勤部抽调二十二名战士，组成运输队，领着大量骡马和重武器向万宝沟方向前进，由直属队的四个战士负责护送；党育明带着四个日语讲的很好的情报科的战士和四个直属队的战士于六日凌晨出发，向万宝沟方向出发。

六日下午，党育明到达万宝沟，这时战斗已经结束，所有的鬼子已经被杀死，伪军和把头则被捆在了工棚里，苦力们则暂时也被关在工棚中。

当晚，各队到达万宝沟，一队还活抓了从金川镇返回的五个鬼子和十九个伪军。集结之后，情报科迅速对俘虏进行了审讯。从俘虏口中得知，现在县城里的兵力没有大的变化，而且确认了明天上午有七辆汽车向县城运送物资；平时这些汽车是在上午十一点多钟通过万宝沟，并在这里吃午饭，今天鬼子伍长之所以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把明天用的细粮带回来，结果路上连人带六辆大车一起当了俘虏。

关好俘虏后，党育明命令后勤人员做饭，各队赶早休息，次日起床时间提前到五点，由二队三队四队化装成这里的鬼子和伪军，待敌下车后争取活抓这批敌人，一队携带重武器到县城西门外埋伏；后勤部的人员连夜赶着部分马匹驮着缴获的物资由情报科的战士带着前往1125负责把物资隐藏在山洞里，然后在明天下午两点钟左右割取县城周围所有的电话线。

七日早五点，各队按预定方案行动。党育明带着情报科的人化妆成日本兵，负责与来的日本兵对话，其他人则按预先计划的位置，就等鬼子下车。十点半，在山顶的哨兵发回信号，说是发现汽车。十一点，七辆汽车准时出现在淘金厂的空地上。黄小毛马上带人迎了上去，并和下车的鬼子军官打了招呼。

“中尉，您好，一路辛苦了。”

“您好，曹长，井山少尉呢？”

“井山少尉？您是问井上少尉吧？”

“对，是井上少尉。他怎么没有来，我还给他带了东西呢。”

“井上少尉调回县城了，现在这里负责的是柳田少尉。他正在接电话，让我们先来迎接，请您先去食堂用饭。”

“多谢了。下车。”于是车上的日军和伪军都从车厢上跳了下来，纷纷走向食堂，只留下十五个日军看守车辆。这些敌兵一进入食堂就被枪指着捆了起来。随后伪装成换岗的四队战士在通过敌车队的时候对敌发动了突然袭击，不发一枪把整个车队拿下。

随后情报科对俘虏进行突击审讯，了解了以往运送物资的过程，这才把这些日伪军捆起来之后，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部分，把一挺航空机枪和六挺轻重机枪装在车上，并用麻袋进行了伪装。随后让战士们换上敌人的军装，留下赵树明带九个人看守俘虏，党育明带着六十多个战士坐上汽车向金川镇出发。为了应付突发事件，党育明在每辆卡在上都安排了一挺轻机枪、一支微声冲锋枪和一支自动步枪。

下午两点多，车队终于到达了金川镇西门。与城门口的哨兵交涉了一下之后，车队开到了日军兵营。车辆停稳后战士们并没有下车，而是在车上持枪待命。营房里的日军少尉见车队来到主动过来交涉。这时，党育明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见鬼子都在操场上训练，还有几个人在营房里，当黄小毛与日军少尉离开后，党育明发出了信号，让各车机枪作好战斗准备。十多分钟后，黄小毛和日军少尉带了两个日军回到车队，然后带着车队向仓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