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大清剿（三）

中午时分，侦察排报告，在大东岔方向发现日军先头部队，约有五六十人，其后方约一千米左右有数量不详的日军跟进；从临江出发的日军在抵达平川沟后被大量的简易地雷和子弹雷杀伤，已经有数百人负伤，敌人在收容伤兵的后撤退了；陈家堡子方向大约有日军一个联队，伪军数目不详，但是敌人行动迟缓，尚未到达清沟子。

“吴新，你带一个排，到鬼子尖兵的正面截往他们，打他一下。”

“打到什么程度？”

“能打掉多少打掉多少，但是至少要留一个活的。”

“明白了，我这就去。”

“文小力，你们营绕到关门砬子那边，注意不要暴露目标，现在看来这股敌人是打算从这边向龙潭那边搜索，不能让他们过去。你们的任务是关门，争取吃掉这股敌人，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营不许乱动。”

“如果是关门的话我带三个步兵排和炮排就够了，我保证到了那边在可以顶住敌人联队级别的进攻。”

“你带五个步兵排吧，我留两个排当预备队，你一定要注意隐蔽，一旦被敌人发现了就放弃关门任务。”

“是。我这就出发。三七炮、步兵炮和车就不带了，再给我四门八二迫，我们轻装。”

“胸甲带上。另外带上两个土坦克，关键时刻那东西管用。就是路上推着走也能节约不少体力。”

“行，我这就走了。二十点之前我们肯定就位。”

“王立平，你营现在立刻抢话930高地，建立前沿观察哨和炮阵地，如果上面有敌人就消灭他们。炮兵营随后就到。”

安排几支部队出发后，党育明带着其它的部队跟在一营后面向930高地前进。

途中，侦察排报告，日军大队约有一千五百人，现在已经和吴新带的那个排交火了。由于地形问题，敌人无法全部展开，已经开始迂回，并和一营交上了火。不久，二营也报告在机动途中与敌遭遇，已经消灭了日军一个小队，并正在对另外一个小队发动攻击，已无法完成占领关门砬子的任务。

党育明接到报告后命令侦察排立刻弄清敌人的分布，并命令炮兵部队迅速向九三零高地靠拢，从预备队抽调两个步兵排和四门八二迫击炮增援吴新的阻击阵地。

党育明来到九三零高地时发现王立平身边只有一个炮兵排了，所有的部队都在与敌人交火，双方在山林之中打成一团。

“怎么搞的？现在弄清敌人有多少了吗？”

“没有，已经发现有日军佐腾联队、山本特遣队、木村特遣队、水口特遣队、伪军步四旅、步五旅的敌人，现在已经乱套了，我们已经吃掉敌人两个中队，二营已经和我们汇合，现在正在啃山本特遣队，小力亲自上去了，就在那边，你现在就能看到，我已经命令八二迫前移，就近支援，另外把三七炮都架上了，只是现在还用不上。整个战场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部队根本就没有办法调动，只能一股一股地吃掉敌人。这次敌人分散成小队和中队行动，而且敢于钻林子，我觉着这个事情不大对。”

“找到敌人指挥部没有？”

“没有。再有两个多小时天就黑了，我看不行的话我们天黑就撤出战斗吧，这么打下去不行。我们人少太吃亏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次佐腾联队的鬼子用的都是单发步枪，而三个特遣队使用的武器也都不一样。我怀疑这股敌人的来历有问题。”

“现在能撤下来吗？”

“现在肯定不行，双方都绞在一起了。好在咱们的武器射速快，弹药装备充足，而鬼子居然还是一个兵给一百二十发子弹。你看，那股鬼子又没子弹了。”

“你判断如果把我手上的四个排现在投进去能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投不进去了。都乱成一团了，而且敌人好象也没有后续部队了，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有敌人投入战场了。侦察排也没有报告说近处还有敌人。”

“孙参谋，侦察分队有没有新的报告？”

“没有。最后一次报告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在战场周围三分里内没有发现有敌人活动。现在判断敌人总数在两千五百人上下。”

“立平，你现在马上组织部队作好防空准备，这四个排就是反空降预备队，二零炮现在跟我走。”

“军长，还是我上去吧。”

“你看好九三零比什么都重要。走。”说着，党育明抓起一支狙击枪就带着三十多个战士，抗着四门二零炮冲出了王立平的指挥所。

二十分钟后，党育明来到了位于一块大石头下面的文小力的指挥所。

“小力，怎么样？”

“不行呀，军长，敌人比我们想的多，这一坨敌人现在已经收拢了不少散兵，从火力判断应该有七八百人，窝在那个小高地上，我们攻了几次都上不去，还伤了好几个人。我手里现在还有一个排没有上去，一会我再组织冲一次。”

“别乱来。你看那个山是石头山，上面肯定没有工事，敌人只能借助地形，你手里还有多少毒气弹？刚才打没打？”

“我手里还有两百个毒气手榴弹，一百发六零摧泪弹，不够干什么的。手榴弹够不着，我就没让打。”

“二零炮自己找位置打冷炮，小力，把你能找到的狙击手给我组织起来打冷枪。”

这时，一个战士跑过来，“营长，我们排顶不住了，鬼子攻的太猛了，我们排长让我过来请示，能不能撤下来？”

“不行，你们撤了这坨敌人就更多了，一定要顶住，我再给你们排增加一个班。”

“等一下，你们那边有多少敌人？”党育明拦住了文小力。

“不少于一个中队，还带了几门炮，我们没有工事，就靠树当掩体，现在敌人离这里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你们撤下来，开个口子放敌人过来。小力，你让立平那边送些个八二烟幕弹和毒气弹过来，你们把敌人限制在一条狭窄通道内放过去，然后用迫击炮把他们按在那边山坡上。去吧。”党育明对那个战士和文小力说道。

“军长的意思是把鬼子从山上逗下来？”

“对，我不信这二百多鬼子没有山上的接应能通过那边的三百米开阔地。你们一直没有从那边发动攻击吧？”

“是呀，那一段直接暴露在敌人的迫击炮攻击范围，我们上去是白给。”

“我就让这股鬼子给咱们开路。”

这时，炮营的一个战士跑过来，“军长，我们排长让我报告，敌人暴露的目标已经都干掉了，让我请示下一步动作。”

“迫击炮对敌人打一组八发急促射，然后步兵原地呐喊，让敌人开火，剩下的你们排长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是。”那个战士答应一声离开了。

“小力，你再打仗多用用脑子，以前咱们是占火力优势的光，现在没有这个优势就应该多想想我们还有哪些长处。”

“军长，侦察分队报告，正南有敌机向这里接近，距离约只有二十公里，数量初步判断在二十架上下。”

十分钟后，王立平报告，击落敌轰炸机六架，运输机五架，敌机已经离开，防空阵地遭敌攻击，三挺高机被炸坏，伤亡三十余人。另敌人投下一百余伞兵，在半空中已经被消灭了六十多，剩下的也被分割包围。这时突破阻拦冲过来的水口特遣队被迫击炮按在了那片开阔地里，无法行动。山本特遣队两次派人接应都被机枪火力赶了回去，在二零炮的威胁下又无法与山下的抗联对射，只好不时用枪榴弹和迫击炮向山下射击。

知道飞机被打退之后，党育明下令，部队开展心理攻势，并命令九三零上的三七炮向小高地上的敌军进行压制射击。随后下令迫击炮对敌阵地发射烟幕弹，然后命令步兵大声呼叫，日军的机枪马上开始实施压制射击，但是很快一一被二零炮打哑。在持续了十多分钟的对射后，日军停止了射击。党育明下令步兵向前移动到距敌前沿三百米处。这时日军又开始射击，但是很快就被二零炮和三七炮压制住了。这时吴新报告，他正面的日军约五百人退出了战斗，开始向党育明这边运动，他会尽量拖住敌人，敌人最快二十分钟就会接近山本特遣队。

党育明让文小力手里的预备队换上日军的标识，埋伏在敌人回撤的路上。并让王立平派出两个排阻击回撤日军。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日军回撤部队遭到伏击，陷入一片混乱，这时有一股日军突然冲出伏击圈冲向山本部队据守的小高地。而这时山下的迫击炮也开始阻拦射击，但是由于是在树林中穿行，那支小部队终于靠近了山本部队左翼的阵地。就在距离阵地只有二十多米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卧倒，并从身边拿出一个个罐子丢在了阵地里面。一时间小高地上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而这时右翼开阔地的日军也遭到抗联部队的猛烈射击。

十多分钟后，那支接近左翼的小部队开始大量向日军阵地投掷手榴弹，并向日军的炮兵阵地猛烈射击；正面的抗联部队也发动了冲锋。小高地上的伪军部队首先崩溃，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随后，党育明命令把所有的预备队都投入对小高地的攻击，并集中炮火对回撤日军进行攻击。

很快，周围那些死战不退的日军消失在树林中。五点四十分，小高地上最后一个还在抵抗的日军被击毙，战场上突然静寂下来。

党育明命令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然后向一号营地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