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轻取小金川

军司令部作战室里，几个参谋正忙着往沙盘上插各种小旗子，孙长发走了进来。

“丁参谋，这是要干吗？咦，这不是小金川吗？”

“是副军长，参谋长要做推演，说是要算一下打小金川怎么打合适。这几天不是没有什么作战任务吗？参谋长怕我们没有事情干。”

“就你嘴巧。少发牢骚，现在你是军里的参谋，不是原先的小勤务兵。你跟着参谋长好的不学，净学些毛病。”

“这不是就跟您说嘛。”看了看那几个参谋都在忙，没有注意，丁占北小声对孙长发说，“副军长，最近我怎么觉着参谋长和程副军长他们背着咱们搞些什么事儿。”

“别瞎琢磨，他们那是救国会成员开会。那个会我也参加了，你小子平时就是嘴不好，要不你也能进去。我去一看，都是能打的。你象那四个团长、副团长，还有那几个战斗英雄，立过大功的，都在里面。”

“那凭啥没有我？”

“你小子脑袋是好使，就是懒，再就是嘴不好。我估摸着你要是把毛病改了，参谋长就能把你发展进去。你小子看我以前服过谁，但是这次一看里面这些人，我想不服气都不行。就拿三团长说吧，日本陆士毕业生，以前在警备军的时候就一小排长，到了军长手下现在你看看，绝对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而且我看了他以前打的仗，一仗比一仗漂亮。说良心话，就那些仗我都不容易打成他那样。就这样的，开会也只有挨训的份。”

“不可能。没怎么见军长说他，听说他是军长的盟弟。”

“你呀，真是不长进，你知道他为什么能耐长的快，就是让军长骂的。”

“这倒是，听老参谋说，不怕军长骂，就怕军长笑。军长骂的都是自己人，但是军长不理你了就把你当外人了。”

“行了，你快点干活吧，我倒要和参谋长较量一下。谁是评判？”

“呶，老李大哥。每次都是他，谁的面子也不给。上次我和王小子比赛他就一点儿不开面，弄的我贼没面子。”

“参谋长真会选人，弄个死心眼的当评判。”

“丁参谋，你快点，就差你那块儿了。”这时一个参谋喊了一句。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副军长，我先忙去了。”

推演结束后，赵树明认真看了刚才的战斗纪录。

“副军长，你这里是不是漏算了伪军的那个团呀？”

“我这已经够大胆的了，把辉南所有的日军都派出来了，你估计现实吗？”

“有可能，如果敌人从海龙抽调一个大队，噢，一个大队不够，我再看看哪里还有，还真让您说被了，除非日军向辉南增兵超过两个联队，否则这仗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只能缴获一些武器，但是弄不到多少弹药。有面子没里子，不划算。”

“副军长，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日军胆子大一点，只留一个大队守城？”

“不现实。我军攻击八道江把日军吓到了。至少在近期日军各重要据点守军不会少于一个联队或伪军两个团。你没看现在山里已经没有日本人的作业所了吗？”

“那咱们有什么办法能把辉南的日军调出来呢？”

“我是没有办法，现在看来咱们前仗打的太猛了，你没听小勤汇报，沿途没有发现小股日军吗？“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么厉害？这么多新兵，现在才把一团和四团补齐，没有什么战斗力呀。”

“你知道，鬼子知道吗？而且我一直认为你刚才的交换比不对，你把咱们的战斗力设成鬼子的80%，这个算法不对。”

“这个我是把新兵都算进去了。”

“你忽略了鬼子对咱们火力的认识。”

“该死，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们一直是以强势出现的，而且对鬼子一直是以少打多。这个我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

“那是因为你司空见惯了。而且我发现你一直是料敌从宽，所有的计划里都是把敌人设想的比自己强大，但是你忽略了敌人不会这么设想，尤其是在遭受了这么多次沉重打击之后，换了你你还敢小看敌人吗？”

“我说我怎么推演了这么多次怎么都没有办法把鬼子调出来。这几天把军长愁的够呛，总是没有办法把鬼子骗出来。副军长，你说咱们又把敦化机场给炸了鬼子总该会想报复一下吧？”

“鬼子知道咱们的具**置吗？你认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鬼子还敢轻易进山吗？你没看鬼子的特遣军是以旅团为单位行动的吗？小金川的鬼子物资是怎么运进去的？”

“没有规律。一般是由一个营伪军护送，使用汽车运输。我们监视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规律。而且每次运的都不是很多。打吧不值，不打又很难受。”

“这就说明你们真把他们吓到了。这个事情不好解决。你能确认小金川是一个联队吗？我怎么感觉这个数字成问题。我怀疑那里没有那么多鬼子，很有可能都是伪军。”

“我马上派侦察营去确认。”赵树明说道。

两天后，侦察营报告，小金川里面现在是有两千多穿鬼子军装的伪军。而且这些伪军手里没有什么自动火器，只有十几挺机枪。大部分人拿的是辽十三式步枪仓库里的弹药也不是以前侦察的日军一个联队四个基数，而是十万发七九子弹和十万枚木柄手榴弹。

“副军长，你是怎么想到鬼子都撤了的？”

“日军什么时候会让伪军替自己运给养了？他们会那么放心吗？我估计是敌人判断我们不在那边，所以用伪军换下了鬼子，小山联队我怀疑已经转移到了辉南县城。”

“那咱们就直接拿下小金川算了，这样咱们的活动空间就大了。而且至少可以补充一千五百多兵员。”

“我同意，现在就报告军长吧。”

十月八日白天，一团向小金川发动了攻击，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守敌就竖起了白旗。一团准备的大量攻城手段都没有来的及使用，只是迫击炮的几轮齐射伪军就放弃了抵抗。随后一团派出一个连兵不血刃解决了万宝沟的伪军中队，下午，一团带着两千多俘虏和一千多劳工回到了以前独立团的驻地。

接到王立平的报告，党育明立刻召集军首长研究这个问题。

“这个有什么好研究的，鬼子就是收缩兵力打算向我们进攻。现在情报处知道小山联队的下落吗？”孙长发问道。

“没有。辉南的敌军还是那些，没有增加的迹象。”

“其它几个方向呢？”

“也没有，包括敦化方向也没有。只有通化和八道江方面无法确定。”

“去了那边就无所谓了。多那三四千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如果我们和二十五师团开打后，他们突然从太平川方向出现对我军就构成威胁了。这个问题情报处必须解决。另外，对太平川和抚松方向敌军数量必须确认。这次小勤他们炸了机场鬼子很有可能进行大规模报复行动。”

“抚松方向已经搞明白了，是日军横木守备联队，伪匡旅团的两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太平川方向是日军大竹守备联队和伪森警一个机动大队，这些都已经核实过了，并通过抓舌头确认过的。朝阳镇和磐石各驻有日军一个大队和部分伪军，这部分伪军不是匡部队的。临江方面现在驻有日军松本和小松两个联队以及伪第九旅。敌已经放弃了松树镇；现在第二十五师团和第三战车联队已经进入八道江。另外龟田守备联队也出现在八道江，在通化方面现在发现有七个联队的番号，但是敌人总数现在据判断是在七千人上下。现在八道江方面还在囤积物资，由于我们把那边五公里多的钢轨弄走了，日军正在组织劳工抢修，所以现在敌人每天运输的物资能够积累下来的并不多。预计敌人的铁路会在本月底修通。八道江现在我们根本进不去，侦察连为此已经牺牲了四个战士了。而且敌人把老百姓都轰到了城外。”

“王小勤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顺利到位。就等时机一到，火箭一放就完事儿。一路上居然没有遭到日军的骚扰，让小勤觉得这个事儿不大对劲。”

“不应该呀，他们至少应该遇到三到四次日军才对。”

“现在抚松周围的日军已经全部收缩回去了。这个情况有点反常。”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打一下抚松看一下怎么回事？”程飞鹏问道。

“不行，现在我们要随时防备敌人的进攻。而且还有个问题就是我们新兵太多，需要时间训练。这次的新兵素质可不怎么着，要从头来，没有两三个月完不成训练。”孙长发道。

“我怀疑这是匡义平的主意，目的是收缩兵力，集中兵力向我们发动进攻。”

“这样吧，还是让小勤他们先确认目标的性质，如果是假目标的话就不要攻击。”党育明说道，“如果那里是假目标他们的炮击目标就更为敦化的日军仓库和兵营。回撤的时候一定要加小心。宁可多走点路也要选择安全的路线。另外新兵的选择标准不能降低，训练要加紧。伙食标准可以适当提高。还有个事儿就是现在情报处想给日军发一些情报，你们看一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军长，这个里面真要把一号营地和原来独立团的那个营地位置告诉敌人吗？”

“对。我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把敌人逗出来。不然敌人现在根本就不敢向我们发动进攻。这也是上次您提醒之后赵参谋长想到的。只要有了目标，敌人一定会报复的。”

“我看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能把敌人钓出来，就值了。”孙长发说道，“反正那两个地方我们很少使用。而且那两个地方人多了展不开，人少了不管用，飞机在那里的作用也不是特别大。只要鬼子不是把整个山都烧了用一个连就能抗住鬼子一个大队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