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不让你修路

十一月七日中午，桑原中将接到报告，临江方向的筑路队遭到约两千敌人攻击，小石人沟的片山大队正在拼死抵抗，请求支援。

接到报告后，桑原立即下令四十联队的一个大队加强一个战车小队、一个迫击炮中队乘火车前往增援。途中有小股抗联部队打冷枪，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有伏击和阻击的迹象。在距片山大队只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前方开路的装甲车被地雷炸上了天。后面的日军马上跳下火车，就地卧倒，但是不断有枪声从日军身下传出。车上的日军见势不妙不再下车，再是在车上向四面射击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敌人出现，日军这才停止了射击，有几个日本兵跑到后面给坦克搭了个斜坡，开始卸载。就在这时突然六发榴弹飞到了正在卸车的人群中，日军立刻被炸倒一片，一辆坦克也从斜坡上翻倒在路边。日军立刻向刚才传出炮声的树林里射击，但是又从另外一个方向上飞出了六发榴弹，这群榴弹全部落在了一节车厢里，里面的几十个日军都坐了土飞机。

大队长中川中佐见情况不对，顾不上其它的，命令战车马上强行下车，掩护一个中队被刚才可能发炮的位置进行搜索，同时请求航空队配合作战。也许是他所在的车厢上的天线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十几发榴弹和迫击炮弹落在了车厢顶上和四周，横飞的弹片把车厢里的五十多人全部打倒在地板上。见到这一幕的日军不顾车厢四周的地雷，纷纷跳下车，以车厢为掩护向树林中疯狂地射击。三辆坦克也不顾一切地冲下了车厢，对刚才冒出白烟的位置开始炮击。迫击炮中队更是直接在车上架炮开始向树林中射击。就在日军疯狂地向四周树林中射击的时候，突然从更远的地方飞来密集地迫击炮弹，炮兵马上就被打哑了，而坦克则受到了三七炮的招呼，也许是由于距离较远，有一辆坦克并没有被击毁，但是很快在不远的树林中窜出几枚火箭，将这辆还在转动炮塔的坦克打瘫在原地。不到二十分钟，日军士兵惊讶地发现自己一方所有的坦克、火炮和重机枪都没有了声音，而对方似乎并不急于冲上来，仍然在不紧不慢地用五零榴弹和小口径炮弹逐个消灭还在抵抗的日军。

剩下的日军见势不妙顺着铁路一边打一边向八道江方向撤退。而对方似乎也不想追击，仍然是远远地用步枪和迫击炮向撤退的日军射击。

在树林中观察所里，孙长发对党育明说：“这样就把日本人打跑了？用侦察营一个连加上几个炮兵连就把一个加强联队打跑了？怎么关东军现在这么不禁打了。”

“不能吧？我看看。”说着，党育明凑到了观察镜面前，“怎么回事？日军怎么顺着铁路往回跑了呢？看那个队形不象是装的。丁参谋，你问一下前面是怎么回事。”

“军长，前沿观察所报告，说是刚才把日军的坦克、炮兵和机枪都打掉了。”

“咱们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孙长发自言自语道。“丁参谋，问一下前面，日军是真跑了还是有组织的撤退。”

“副军长，孙连长说是真跑了，刚才战斗中他们组织了狙击步枪专门打鬼子的军官，现在车周围倒了一地的鬼子军官。”

“军长，那个大左轮真不错，刚才我看了，好几次都是在远处直接把榴弹打车厢里了。现在鬼子真跑咱们是不是追上去消灭他们？”孙长发问道。

“还是别冒险，我不认为咱们四百多人能追上去把这六七百鬼子吃掉，如果让鬼子反咬一口就不合适了。让他们马上打扫战场，后勤的人上去看看那几辆坦克能不能收拾好，能弄好的都弄好，去增援攻击片山的部队；弄不好的拆了，有用的东西拉回去。迫击炮和弹药留在这里准备继续打阻击。打扫战场后部队继续在林子里面隐蔽，另外注意防空，鬼子的那几挺大口径机枪看一下，能架起来就架起来做好防空准备。”

但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有敌机来进行报复，那边对片山大队的进攻也非常顺利，中战车的加入让片山的重机枪失去了作用，一个个火力点被摧毁，他只能在电台里不断向师团部求救。

桑原接到中川大队失去联系的报告头上就冒出了冷汗，而片山一遍又一遍的求救电报让他不知道所措，命令航空兵对那一带实施侦察被告知由于现在天上云层太厚，云底高太低，飞机难以出动。正在发愁的时候，接到了火车站的报告，有零星的中川大队士兵逃了回来。

“马上让宪兵去询问战况和敌情。”好象是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桑原顾不上追究责任，先让人去了解前方的情况。很快，参谋长毛利少将拿着一份资料跑了过来，“什么？敌人居然有反战车炮参战？还有数十门迫击炮？这是什么规模的敌人呀？情报确认了吗？”

“师团长，我们已经询问了五十多个士兵，他们的回答差不多，据说在战斗中出现了几十发炮弹在很短的时间内落下的情况。”

“现在知道损失有多大吗？”

“已经有七十多个士兵回来了，还不断有人返回，但是没有发现有军官回来。据士兵交待，所有的坦克、机枪、火炮都损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没有对他们进行追击。”

“我们一个联队才二十多门火炮和迫击炮，以及七十多具掷弹筒或轻迫击炮，敌人的火炮和迫击炮可能超过五十门，这样就是说敌人的规模超过了一个半联队。但是敌人为什么不追击呢？”

“会不会是敌人的兵力并没有那样多，只是他们遭遇了敌人的炮兵联队？”

“你认为敌人的兵力不多，我们应该增加兵力对敌人进行攻击？”

“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十四联队加强一个战车中队和一个山炮大队对敌军进行清剿，即使不能歼灭敌人也至少可以解救片山大队。”

“也好，这次辛苦毛利君亲自带队，务必要解救出片山大队。”

“请师团长放心，我一定会把片山大队解救出来。”

三个小时后，毛利率部到达了中川大队遇袭的位置，发现所有阵亡者的尸体已经被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六辆坦克不知所踪，所有的武器也没有了踪影，部队也没有遭到敌人的袭击，不过火车头已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车厢只剩下一些木板丢的四处都是；被炸毁的装甲车也被拆的七零八落。

认真听了听，毛利依稀听到远处还有枪声，但是并不密集。这让毛利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命令炮兵就地展开，战车部队掩护一个中队前出探路，其余部队就地构筑工事。

日军的坦克前进了不到一百米就遭到了反坦克炮的攻击，随后一阵密集地榴弹落在了正在构筑工事的日军当中。

日军坦克迅速开始反击，炮兵也开始向树林中倾泻炮弹。时间不长，反坦克炮停止了射击，林中的炮兵也偷止了发射。日军观察了一阵继续前进，突然一串重迫击炮弹落在炮兵阵地上，随后树林中飞出了一排火箭弹，前排的四辆坦克上冒出了黑烟。

日军山炮急忙向冒烟的位置开始覆盖射击，但是遭到了对方火箭炮的覆盖，炮兵倒下一片。山炮一被压制，树林中的榴弹又开始对步兵进行射击。

毛利一见就冒汗了，一边组织炮兵反击，一边让步兵加快工事的构筑，并向师团部请求空中支援，并组织步兵抢救伤员，替换受伤的炮兵，并掩护坦克向树林中攻击前进。

接到毛利的报告，桑原严令通化机场的轰炸机马上起飞对毛利部队实施空中支援。日军一个轰炸机大队冒险起飞，但是由于能见度不好，轰炸机只好降低飞行高度，结果遭到了高射机枪的伏击，被击落了五架，剩下的七架匆忙投弹之后慌忙离开了，趁对方被飞机干扰的机会，毛利组织部队向后撤退了一公里，重新构筑了阵地。

日军后撤之后，发现对方并没有追击，毛利派出了几辆坦克都企图把几辆受损的坦克拖回来，但是很快被敌人打了回来，好在没有车辆受损。

组织部队就地防御后，毛利向师团部询问了片山大队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已经失去了联系。

得知片山部队已经被消灭，毛利果断下令，由坦克部队断后，部队迅速向八道江转移。转移途中也未遭到阻击，安全回到了八道江。经过清点，发现损失坦克七辆，其中一辆是由于受损无法就地修复而被遗弃，另外六辆是被敌人击毁的，两门山炮、三门中迫击炮被遗弃，士兵损失三百余人，辎重分队部分骡马被抢走，丢失少量弹药。

当毛利回到师团部的时候，发现桑原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毛利君，您回来了。你们在路上的时候片山大队就已经发出了最后的电报，宣称将为天皇尽忠。但是我还是抱了一线希望，认为你们可能会突破敌人的阻拦，救出少量幸存人员，可是……”

“是卑职无能，未能完成使命。”

“这次的战报还请毛利君执笔，认真完成。拜托了！”

“这次的战果实在不好上报，战斗中由于双方进行的是炮战，从战斗中判断有大约两千五百个左右的不确定战果。从师团部的接到片山大队的报告来看片山大队应该有五百个左右的确实战果和一千五百个不确定战果，中川大队由于无法统计，其战果只好不计算在内。”

“很好。关于我军的损失和敌方的火力一定要在战报中说清楚。你判断对方有多少火炮？大致有哪些口径？”

“敌人的掷弹筒非常多，从接触的情况看不少于七十具，曲射炮有六十、八十和一百五十的，从落弹情况和发射阵地判断应该在五十门上下，敌人的三七速射炮数量在十门上下，九七式战车的表现非常好，只有在很近的时候才会受到损失，另外敌人有一种一个人使用的会喷火的武器，对战车威胁很大。如果没有那个东西我们就继续进攻了，但是那种武器一下就击毁了四辆战车。”

“这点要如实体现在报告中。我们需要向梅津大将请求增加更多的兵力。”

“我明白了。但是筑路工地那边现在怎么办？”

“由于我军遭到敌重兵攻击，只能先缓一下了。”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起草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