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班长断臂

随着老班长的一声令下，赵二嘎手里的机枪立刻喷出火舌，愤怒的子弹雨点般射向扑上来的鬼子，老班长和大宝还有胜子也一齐把手里的手榴弹向鬼子掷出去，随着一声声爆炸，冲在前面的鬼子再次倒下去一大片。

老班长姓杨，但是连里的战士包括李凌霄和尚云飞谁也不知道他具体说叫什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战士们都叫他老班长。老班长是连里的炊事班长。也是连里年纪最大的老战士。红军长征时，他就跟着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一路走来，到现在。虽然不知道老班长的名字，但是连里的战士们都知道老班长是一个老兵，十几岁就到了队伍上，参加过无数次战斗，可以说是一个有着多次战斗经验的老战士。老班长有一个绝活，那就是拆卸武器，对队伍上的每一种武器都了如指掌，装卸自如，能在最短时间里完成组装。而且老班长枪法极准，虽说不上百步穿杨，也差不多，就凭这一点，老班长深受连里战士们的喜欢和尊敬。

老班长还能做得一手好饭菜，在那种艰苦岁月里，那些不起眼的东西，在老班长手里都能让他做出不一样的味道来，战士们对老班长更是由衷的敬佩，只要能吃上老班长做的饭菜，战士们就感觉打心眼里有力气，每次大战之前，老班长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弄些好吃的，犒劳战士们。

赵二嘎手里的机枪响着响着，突然卡壳了，老班长一手拿着手榴弹，一手拎着一只驳壳枪大声喊着：“二嘎，怎么不打了？你发什么傻呀，快打啊！”

“老班长，没有，没有子弹了！我这没有子弹了！”赵二嘎瞪着眼睛回头大声喊着，老班长高声喊道：“手榴弹，手榴弹啊！”

老班长说完，扔出了自己手里的一颗手榴弹，弯着腰跑到大宝和胜子以及赵二嘎身边说：“估计连长他们已经跑远了，我们也该撤了，不能让连长他们等急了，这样，我们把手里的手榴弹全部扔出去，节省子弹，准备撤！”四个人把身边仅剩的手榴弹，一股脑全部扔到鬼子群里，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老班长一跃起来高喊着：“跟我撤！”三个人跟在老班长身后，开始往后撤，这时，前来增援的鬼子越来越多，从三个方向包抄上来，鬼子们唔嗷的叫着：“抓活的，抓活的！”

四人刚跃出战壕，迎面就冲上来六七个鬼子，小鬼子端着三八大盖，挺着刺刀，迎着四人冲了过来，老班长大声喊着：“跟鬼子拼了，两个人一组，背靠着背，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老班长说着用后背贴上赵二嘎，大宝和胜子也学着老班长的模样靠在一起，三个鬼子围住了大宝和胜子，另外四个围住了老班长和赵二嘎，其中一个家伙手里攥着一把指挥刀，叽哩哇啦的叫嚷着，指挥着其他的鬼子。这六七个鬼子见四人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也纷纷把手里的枪退出子弹，狞笑着看着四人。赵二嘎扭头看看老班长说：“老班长，这家伙还有那个都交给我了，你对付那两个！”老班长一笑说：“好样的，小子，咱跟他们拼了，记住，要活着，我答应过连长的！”

在二人说话间，两个鬼子率先发难，嗷嗷叫着向老班长和赵二嘎扑上来，老班长把驳壳枪插在腰间，从后背抽出大刀片，小声对赵二嘎说：“你弯腰，低头！”说时迟那时快，赵二嘎迎着扑上来的鬼子举起手里的歪把子机枪，挡了一下刺过来的刺刀，紧接着一弯腰，躬下身子，从鬼子的腋下钻了过去，就在这空挡，老班长的刀就到了，大刀片带着一片寒光，唰的横扫过去，前面的那个鬼子的脑袋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滚了出去，血窜起一米来高，此时的赵二嘎大笑着，到了另一个鬼子眼前，歪把子机枪重重的砸在这家伙的面门上，鬼子的脑袋像一个面口袋一下就瘪了，红的、白的混在一起，尸体慢慢的歪倒在一边。

那个拿刀的鬼子见状大惊，他挥舞着手里的刀奔着老班长横空就劈了下来，老班长一个闪身躲开这一刀，就在老班长这一闪身的同时，脚踩在了刚才那个鬼子的尸体上，老班长脚下一拌，一下子单腿跪在了地上，鬼子见有机可乘，狂叫着举刀再次向老班长砍来，老班长想用手里的刀往外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班长就地一个翻滚，躲过这一刀，还没等老班长爬起来，鬼子的刀就又到了，老班长脚下用力腾地站起身来，就在老班长转身之际，刀带着风砍到了老班长的左臂上，从肘部被鬼子齐刷刷的砍掉半只胳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老班长差点没有倒下去，这时旁边的赵二嘎正和另外两个鬼子混战在一起，赵二嘎抽空看了一眼老班长，见老班长受伤，赵二嘎大声叫着：“老班长！”疯了一样抡圆了手里的机枪，打到了一个家伙，接着赵二嘎扔掉机枪，一个虎扑抱住了另外一个鬼子，双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直到将鬼子活活勒死。赵二嘎扔下手里鬼子的尸体，从地上捡起鬼子的枪，挺着刺刀奔着那个正在和老班长搏杀的鬼子冲了过来，赵二嘎看准机会，一枪下去，刺刀穿透了鬼子的后心，赵二嘎手上用力，使劲一甩把鬼子甩了出去。这时，老班长脸色铁青，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个身子，老班长看着赵二嘎说：“别管我，快去，快去帮大宝他们！”

赵二嘎大叫着，再次挺枪冲向和大宝二人纠缠在一起的三个鬼子，这回是一对一了，三人面对三个鬼子，赵二嘎大吼着首先冲上去，在一阵硬碰硬的白刃拼杀后，三个鬼子被赵二嘎三人全部收拾掉。大宝跑过来，弯腰背起老班长，老班长趴在他背上说：“快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跑，过了前面，向左转就可以翻过那道岭子！”后面的鬼子拼命的追赶着，鬼子也认了死理，非要活捉老班长四人，就是这个错误的决定，保全了老班长四人的性命。

大宝个大力不亏，背着老班长像是背了一袋子面一样轻巧，脚下健步如飞，赵二嘎和胜子断后，不知道赵二嘎什么时候从哪又弄了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赵二嘎边跑边把子弹装上，咧着嘴笑着说：“小鬼子们，你奶奶的，来吧，尝尝爷爷的厉害！”一梭子子弹打出去，撂倒了前面的一片鬼子，赵二嘎乐得直蹦高。四人就这样边打边撤，渐渐的和鬼子们拉开了距离，小鬼子眼看着四人跑远，也没有了继续追下去的念头。

李凌霄和尚云飞带着连里的战士很快就撤到了岭子后，岭子那边一开始枪声还很激烈，可是到后来就越来越小，后来就没有了枪声，李凌霄着急的来回走着，战士们看着连长，也都为老班长他们担心。尚云飞看看李凌霄说：“要不我带几个战士去看看，接一接他们，我想……”

“我去！”李凌霄说完，站起身来，抽出枪，喊了几个战士就要走，突然，一个站在高处瞭望的战士喊起来：“回来了，回来了，连长他们回来了！”李凌霄一听，连忙几步窜到高处向远处望去，果然，看见三人在向这边跑着，隐约看见一个人身上还背着一个，这时，尚云飞已经带着几个战士跑出去，赵二嘎跑着跑着一抬头看见尚云飞等人正迎着他们跑过来，赵二嘎大声喊着：“指导员，指导员！我们回来了，老班长受伤了！”

等卫生员给老班长处理完伤口，包扎好后，老班长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凌霄和尚云飞，笑着说：“连长，我把他们带回来了，带回来了！”李凌霄赶紧说：“老班长，你别说话，好好休息，你流血流的太多了，需要好好休息，你们都是好样的，呵呵！我让战士们用担架抬着你走，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好好睡一觉！”

队伍，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行进在大山之间，当天边泛起一片鱼肚白的时候，蟠龙已经在眼前了。李凌霄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走了一夜的战士们，对身边的尚云飞说：“让战士们停下来，就地休息一下吧，等太阳上来，我们再走，你看怎样？”尚云飞点点头，回头对战士们说：“原地休息！”走了一夜的战士们是又饿又困，刚一停下来，战士们就席地而卧，一会功夫就全部进入梦乡。

李凌霄和尚云飞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李凌霄看看尚云飞说：“你也赶紧睡一会吧，我去看看放哨的战士们！一会太阳上来我们还要赶路呢！”尚云飞笑了笑说：“你去吧，我去看看老班长！”尚云飞说完站起身来刚要走，突然，一阵大笑声从对面的山梁上传来，战士们立刻惊醒起来，呼啦啦的站起来，向对面的山梁上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梁上，密密麻麻的沾满了身穿国民党军装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战士们。凌凌霄看看尚云飞，尚云飞知道李凌霄的脾气，赶忙过来拦住他说：“老李，我来，你带战士们往后退一退，告诉战士们放下枪！”

这时，对面山梁上站出一人，一身笔挺的军服裹着他瘦小单薄的身躯，武装带捆在他身上像是用绳子捆着一捆麻杆，显得那么不协调。来人用尖利的稍带女人腔的声音喊道：“下边是哪一部分的队伍？不知道这是谁的防区吗，胆敢擅自闯入，不想活啦？”

“哦，我们是八路军，一二九师，七七二团，一营三连的，路过此地，想请贵军给一条路，让我们过去！”尚云飞上前一步，大声对着山梁上的人回答到。

“路过？路过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你们八路军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军队，其实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吗？哈哈！你们不在长乐村和鬼子干，怎么跑到蟠龙来了？”

李凌霄听了这话，气得直蹦，大喊着：“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跟你这样说话已经是客气的了，老子在前面和小鬼子拼命，你们他妈的一个个窝在这里当乌龟，还…….”

“老李！”尚云飞叫住了李凌霄，这时山梁上的那个娘娘腔笑着说：“嘿，你还来劲了！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把你们全都消灭在这里！”

“请问这位，您怎么称呼？”尚云飞一抱拳笑着说。

“老子姓苟，是这里的警备连长，你是？”战士们听到娘娘腔说自己姓苟，都差点笑出声来，尚云飞也强忍着笑说：“麻烦您通报一下你们的长官，我们就是从此路过，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请你们长官通融一下，现在我们是国共合作期间，都是一家人，您说呢？这位兄弟？”

娘娘腔看了看尚云飞，脸上挤出一点笑意说：“这兄弟倒还会说话，你等着，我去试试！告诉你的人不许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