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难懂的三角函数

事情果然如占团长所料，洪保均第一天听司令部参谋讲解炮兵课程就傻了眼，半天没听懂几个字进去。

司令部葛参谋是黄埔军校炮兵科毕业的，他看上去文绉绉的，戴副黑框眼镜。讲解课程时用的语言也很是专业。

他在黑板上写着第一课：野炮的结构：

“同志们，今天我们讲克虏伯75毫米口径野炮的机械结构。”

克虏伯野炮

口径：75毫米

炮身长：1050毫米

炮栓形式：横楔式

制退复进形式：液体弹簧式

后座长度：930毫米

炮架式样：双轮单脚式

高低射界：-8度～15度（垫钢块可升到23度）

方向射界：4度

火线高：662毫米

弹重：榴弹5.3公斤

初速：榴弹280米/秒

最大射程：4300米（23度）

表尺最大划分：仰度20度，射程4000米

放列全长：3230毫米

放列全重：386公斤

行列全重：405公斤

运动方式：一马挽拽，四马驮载它可以快速拆卸成六个部分，由骡子驮运，而且火炮仰角很高。它的护盾很大，需要额外的支架。微微弯曲的炮架与地面接触较少，并可以对折，装上支架由牲口拖拽。

洪保均终于不耐烦了，他举起手：“葛参谋，我们能不能去大炮前实际操作一遍，这不比在黑板上画来画去快多了。”

葛参谋扶扶眼镜，“我的课程安排了实际操作，但要到第三节，你不要性急。”

洪保均嘴里低声咕噜“这样学法，十天还摸不着个炮毛。”

邵延虎开口制止洪保均“小洪，军事课来不得性急，好好记笔记，不要捣乱了葛参谋的课。”

如果说火炮结构还有实物可以参照理解，炮兵需要用的几何代数对只有小学文化的洪宝均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难理解了。

葛参谋在黑板上画着几何函数的图形讲解着，坐到第一排的洪保均几乎上眼皮和下眼皮老在打架，他止不住自己的睡魔，没有办法，洪保均文化低一听数学课就想打瞌睡。他为了逼自己认真听课，带上了辣椒，一打瞌睡就从口袋掏出辣椒涂眼，强打起精神。

下了课，他借着邵副连长的笔记本，把自己漏掉内容补记上去。

半夜，夜深入静，所有人都睡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格洒得屋内斑斑点点。洪宝均还借着月光的光亮在背诵理解几何函数的概念，“正弦函数y=sin x，余弦函数y=cos x，30度等于……除以......”

邵副连长查哨回来，对洪宝均疼惜地说“洪伢子，早点睡吧，文化这东西不是一天二天努力就可以补上了的。”

洪宝均倔犟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连长，你让我再看一会，我和团长保证过十天内掌握克虏伯大炮，说出口的话可要算数的，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一马既出，驷牛难追。”

邵延虎轻笑一声轻轻摇摇头，只好让洪宝均继续看下去。

三门克虏伯大炮雄武地停放在练兵场上，战士分成三组，每组6人各占一边，刘连长和邵副连长和葛参谋，都站在每门大炮旁。

第一炮兵连正在上实际操作课——装卸火炮，这正是洪保均最得心应手之处。只见刘连长一声令下，各组进入炮位，开始将大炮分炮筒、护盾、炮车轮、瞄准器、炮栓、炮锄拆开，葛参谋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洪保均这组完成得最快，几位指挥员都点点头赞同。接着各组又开始装配炮，还是洪保均这组领先。

竞赛完毕，葛参谋宣布成绩“第一组6分45秒，第二组8分50秒，第三组9分5秒。第一组获胜。”

第一组就是洪保均所在的组，洪保均对克虏伯大炮结构的熟练程度受到全连一致瞩目，正因为有他才使第一组比别组快了近2分钟。刘连长是在国民党军队当过炮兵起义参加红军的军官，他对第一组非常满意特别表扬了洪保均：“同志们，第一组比其他组快了差不多两分钟，大家可别轻视这两分钟，二分钟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提前两分钟做好临战准备，我们的炮火就可以先打击压制敌人的炮阵地。有时甚至整个战场的决胜权就在这提前了的两分钟。大家要向洪保均同志学习，刻苦专钻研炮兵技能。现在我宣布，洪保均为第一炮兵连第一排主炮手，郝克林为第二排主炮手，段安光为第三排主炮手。其余的同志继续练，练到接近洪保均小组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