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白子谓被俘

白之谓衣裳不整，敞开领口和一群晋绥军俘虏蹲在一间老乡空出来的谷仓里，一个年轻的传令兵怯生生地问“白参谋，我们会不会统统被红军砍头？”

“不知道，也许会吧。”白子谓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对红军情况很不了解，况且这时他正在想自己的心事。

一个无月的暗夜，早春的寒风不断从门缝里灌入，俘虏们都围着房中一盆炭火取暖。问白子谓话的传令兵抽抽噎噎地哭泣，“长官，我不想死，我家还有老母亲。”

白子谓虽然理解传令兵的求生欲望，但自己的心情也不好，无暇安慰他，反更加心烦。他不顾寒冷，挪到窗边位置，呆呆地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大地。

子夜，多数人已昏昏入睡。唯有白子谓睁大眼睛回想自己短暂的一生。这时不反思，如果明早就被拉去枪毙，想回忆也没时间了。

画面切入山西运城地区，夏县陈庄——白子谓的出生的老家，是一个风光绚丽、丛林茂密、层峦叠嶂、景观奇异的好地方。

白子谓幼时就天资聪颖，读书一目十行，别人花半天才做得完的学校功课，他一个时辰就完了了。他最爱的娱乐就是和好友陈聚德一起上山打鸟。

满山青翠欲吐，群鸟娇啼，涧水叠落的声音宛若仙女抚琴，好一座世外桃源的小山。

年方十六的白之谓提着一把弹弓，好友陈聚德尾随其后，他们关系历来是白子谓打鸟，陈聚德拣鸟，把陈聚德比作用白子谓的猎狗可能不恰当，但却很准确。

白子谓玩弹弓的准确性，在陈庄无人不晓。孩子们都说白子谓可以打中停在墙上的苍蝇，打鸟对白子谓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一弓一个。他和陈聚德上山没多会，陈聚德手中的死鸟已经提不了。赵子谓停住脚步，看看满头大汗的好友，说“我们在大树下休息会吧。”

陈聚德如释重负，两脚一伸，坐在大树树荫下，这时，他蓦地看见一只从未见过的珍稀禽鸟飞过来停住树梢上，忙叫道“子谓，快看，这是什么鸟，漂亮极了。”

白抬头眯眼，这是一只什么珍鸟，一身草绿色虎皮环纹，如金钱豹的皮，悠长的嘴，头顶还有猩红色鹤冠

陈：“快把它打下了，说不定很值钱。”

白子谓举起弹弓，思量半响，却未发出弹弓中的石子。

陈聚德急得直催他，“快打啊，不然就飞走了。”

白子谓放下弹弓问陈聚德“聚德，我突然觉得把这么美丽的鸟打下来是干了一件极其残酷的事。你看那鸟多漂亮，它本来自由自在在天空飞翔，在树梢优雅的休息，在草地上找虫子吃。可是我们却用弹弓把它们打死，只是为了满足我们一时的高兴，对动物这样的生灵一点也不公平。”

陈聚德的少年思维还跟不上他这位朋友，他噘着嘴舍不得地看着那只美丽的禽鸟展翅向山里飞去。

白聚德拉了他一把“走吧，我宣布以后不打鸟了。”

陈聚德跟着后面嘟囔，“这玩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刮风下雨了，真是的。”

陈聚德的家在陈庄是首屈一指的大户，而白子谓父亲只是一个常年开个小商铺的生意人。但陈聚德自小崇拜白子谓，称之为白的好友兼跟屁虫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