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白父送子从军

白子谓和陈聚德自知犯下大逆，躲回镇里老家。

在茶馆里，有的茶客说这是一个高手侠客，飞檐走壁，来替民除害，其他茶客则说夏婉怡的父亲虽然是县党部高官，却比较廉洁公正。可能是得罪县里其他政客，有人收买飞贼来警告夏家。

白父也听说了传的沸沸扬扬的夏家被恶作剧一事，见儿子和好友陈聚德无缘无故从县中学休课回来，躲在家里鬼鬼祟祟，便猜到几分。他恨儿子聪明绝顶却不成钢。半响深思，做了一个白家从不破例的决定，送白子谓去报考保定陆军军官学校。

临行前一晚，白子谓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未能睡着，听见老父亲推门进了厢房，忙装睡合上了眼。赵父用颤巍巍的手摸着儿子的额头，老泪纵横，“我心爱的儿子啊，你不要怪爹心肠硬爹也舍不得送你去军校。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家中，爹是最爱你的。我们老白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希望你重振家门，光复老白家在夏县历代荣耀。可是你一味顽劣、调皮任性，美玉不琢不足以成大器。为爹的狠心送你去军校，不指望你将来在军队升官进爵、攫取荣华富贵，只希冀你能在军校严格的纪律管制下，培养出优秀坚毅的品格，将来回来继承老白家，做一个成功的生意人”

白父抹了把泪水，把一包银元放在白子谓枕头边，出去前细心地把门轻轻带上。

白子谓没有睁开眼看父亲，却用手摸着银元，泪水盈眶，像断落的珠子不停地从下颚滚到枕头上，顷刻枕头湿了一片。

画外音 白子谓1930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炮兵科，二年后，鉴于他超群的智力，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保送他去日本留学。

第十三节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日本东京都，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寝室，天尚未大白，起床的军号滴滴答答吹起来，学生班长井口宽厉声大叫，“快起床，快快，所有新生去操场集合”

白子谓飞快地穿好衣服，叠好被子，看陈聚德还在贪睡不起，猛拉他一把，“聚德快起来，晚了又要挨耳光了”陈聚德叹口气，慢吞吞爬起了揉揉眼，“哎呀，天还没亮就要人操练，这日本军校也太折磨人了”

操场上，军校学生一个个昂首挺胸，像个木棍似的列队站着。井口宽向大家以标准的军人姿态说“今天上午安排，先全副步兵装备跑步十公里，八点开始由高桥教官讲授野炮快速定位和设定射击准备的实习课程”

学生们背着步枪、背包、水壶等等，汗流浃背地绕操场不停地跑着，有个日本学生摔倒在地上，井口宽之上前用脚踢他，“八嘎，外国留学生都还在跑，起来，给我起来，别丢日本人的脸。”

那个身体单薄的日本学生勉强立起，跑来几步又摔倒了，白子谓见状过去欲扶他，日本学生推开白子谓的手，井口宽对白子谓怒吼，“你干什么，回到队伍中去。”

白子谓只好跑回队列，回头还看见那个学生摔了又爬起，跑几步又摔倒。

一门日本九二式野炮前，教官高桥亲自示范炮兵操作条例教学生们学习，白子谓用心记着。轮到他和几个学生时，白子谓在操作固定炮后锄时，灵机一动，改进教官教的一个步骤，提高了速度。但高桥在旁边看了，立刻脸上乌云密布，“白君，你为什么不按照我教的流程操作？”

白子谓辩解，“我觉得这样可以将动作加快二十秒。”

高桥严厉地训斥“没有什么你觉得，立刻按炮兵操作条例重新操作三遍，今天这堂课，你的实习分数为零。”

下课后，白子谓和陈聚德在浴室冲澡，陈聚德牢骚满腹“子谓，我怎么感觉这日本人处处欺负我们中国人，他们好像看不起所有亚洲学生。”

白子谓边用肥皂擦着身子边说“你说指上午操作野炮那事，我后来想想，日本人不容许擅自乱改军事条例的想法也是对的。虽然有些死板，但毕竟光一个炮兵操作条例日本就用几年才制定成标准化军事条例，新生应该也必须遵守纪律按条例操作。我今天是玩了点小聪明。虽然后来被罚操作三遍，但是却对九二式野炮倍加熟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日本祭日，军校休假，白子谓和陈聚德等中国留学生好友去野外郊游，白子谓一见芳草地，想起儿时的家乡乐趣，童心大动，在草地连翻了几个空心跟头，引来中国留学生包括日本人的喝彩。

中国留学生们坐在一家小巧玲珑的日本居酒屋喝着清酒，吃着鱼生，白子谓突然感叹，“来日本二年了，我感到这日本的文化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一种日本刀和**的混合体，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中国留学生们七嘴八舌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但白子谓却似乎充耳不闻了，把目光注视着坐在角落和一位日本中年人静静喝着酒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说是女人，其实是20出头的日本女孩。在姿色平平占大多数的日本女人中，这位日本女孩算是相当漂亮了。椭圆匀称的脸上，两个又大又圆的黑眼睛秋波流盼，小巧的鼻子微翘，反而使她更加性感。女孩的嘴最美，嫣然有一笑百媚生的感觉。日本女孩感觉到白子谓的目光，抬起头用双眼对白子谓猛放电。陈聚德羡慕白子谓无论到哪里，都能得到女孩的青睐。他怂恿白子谓“怎么样，开开东洋荤吧，我帮你付钱。”

白子谓摇摇头，“我不是想性之类的东西，而是有点想家了，想我们可爱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