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八路军的“毒气弹”

章平庄，是河北平原与山西交界的一个有抗日基础较好的村子。农舍内，八路军几个干部围着火炕讨论如何打击敌人。

洪保均：“侵华日军司令冈村宁次原来猖狂声称“三个月灭亡中国”，经过台儿庄战役,大挫了日军嚣张气焰,遏制了日军侵华凶猛势头，他已经认识到中国不是一块大蛋糕那么容易被切下来。目前，他对我们华北八路军根据地进攻采取了铁壁合围的战术，每蚕食我们一块根据地就盖炮楼巩固日军控制范围。这个战术很毒辣，军区首长命令我们一定要打破敌人的合围，采取灵活的游击战术和运动战结合，有效消灭敌人。你们看…….”

洪用杯子摆出一个简易地形，“这是龚东县县城，那是小柳村，这是八路军根据地，这是大丘庄敌人中心炮楼，敌人县城有一个联队日军，在小柳村驻扎着一个团的皇协军，在大丘庄炮楼驻扎着一个日军小队和一个连的皇协军。小柳村离县城最近，如果我们先打小柳村，敌人县城援兵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而且地处平原，不利于我军机动。而大丘庄据点扼守铁路线和公路线，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虽然敌人的兵力不多，离县城也有六十多里。但炮楼非常坚固，居高临下，一览无遗。我们如果强攻，必须在一小时内结束战斗。打下大丘庄据点对我开辟通向皖北的战略通道极为重要。所以我们一定要制定一个周密计划”

白子谓：“我们上次经过大丘庄炮楼时正值敌人还未完工，我想再去侦察一次。”

洪“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子夜，白率领战士卧伏在炮楼前的土沟里，仔细观察，大邱庄炮楼地处山西和河北交界，扼守着从山西通往河北的公路线，而且周边十余里都是平原，鬼子看中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修建了几位坚固的炮楼。炮楼主体结构为一座相当于六层楼房高的主炮楼和左右两座矮半边的副炮楼。三座炮楼连成一体，可以互相火力支援。炮楼周围有环形壕沟，要进入炮楼，只有炮楼前的一座吊桥。全在鬼子的火力控制范围内。白子谓有意把一块土疙瘩扔到到炮楼前的壕沟里，炮楼顶层值班伪军听到动静，立刻打开照明灯，用机枪猛烈向壕沟扫射。炮楼里的鬼子和伪军全正惊醒了，纷纷冲向枪眼，三个炮楼同时吐出猛烈的火舌。白子谓迅速用一截短铅笔在本子上记下炮楼中轻重机枪的分布位置。然后招呼战士悄悄地撤退了。

瘦皮猴许枭明此时已是皇协军营长，他揉着惺忪睡眼 ，骂咧咧地爬上炮楼，“他妈的，有什么情况？”

伪军机枪手，“好像有人跳到壕沟里。”

瘦皮猴举起望远镜往射击孔观察一会，‘没什么东西，”他对也上了炮楼顶层的日军小队长说“太君，没事，几只老鼠。”

日军小队长拍拍瘦皮猴：“要西，许君，你的警惕性很高，八路的过不了封锁线。”

他打了个呵欠，又去睡了

第二晚，大丘庄炮楼前沟壑纵横交错，八路军六团由洪保均带领，全部进入大丘庄炮楼前沿，洪保均根据白子谓昨夜侦察的情况汇报，做了战术部署。为了解决敌人的壕沟阻碍，洪保均计划三个爆破小组分头匍匐前进到炮楼壕沟前，用小型炸药包向三个鬼子炮楼投掷，首先炸毁敌人炮楼底层的机枪眼，然后再派人抬着楼梯冲向炮楼，强行突破壕沟和鬼子贴身近战。

这夜，不巧有月亮，但时而隐身在云团中，时而把大地照的水银泄地般白亮。

爆破小组的十几个战士利用月亮隐入云层的片刻黑暗时机，利用坑洼掩护迅速跃进，很快接近炮楼。他们敏捷地把手中的炸药包扔向炮楼。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向自己阵地回跑。洪保均举起望远镜观察爆破结果，发现很不理想，主炮楼根本就没有受损，只有右边的副炮楼墙角一处被炸了个窟窿。而令洪保均和白子谓想不到的是，原先看似炮楼围墙的地方突然冒出敌人的暗堡，贴着离地一米左右的距离猛烈扫射，炮楼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从上中下组成火网似地密布着炮楼前的旷野。压得爆破小组的第二梯队根本前进不了。好几个爆破手倒在在几次冲向炮楼的路上。

洪保均下令六团的轻重机枪立刻对着炮楼猛烈还击，炮楼被飞逸的子弹火光包围着。但是炮楼里的日伪守军顽强抵抗，攻击极不顺利。

洪保均用望远镜观察战况，对白子谓说“看来这个炮楼比我们估计得还难打，敌人的火力太猛烈了，我们的爆破员很难靠近炮楼墙角。”

肖营长押着一个伪军俘虏来向洪保均报告最新情况，大邱庄炮楼的守军不是他们原来情报中的一个鬼子小队和伪军一个连，因为半个月前在河北和山西交界的另一个与大丘庄炮楼地形几乎相同的鬼子据点，有一个旅的国军从山西撤向河北，在通过那个炮楼时与守军发生激战。开始国军旅长以为炮楼里只不过是些伪军，凭他一个旅的国军打下炮楼不费吹灰之力。不料，据点里有一个鬼子小队，炮楼非常坚固，易攻难守，国军二千多人居然奈何不了几十号鬼子。啃了半天骨头，由于国军的野炮在撤退路上都丢弃了。怎么也打不下来反而伤亡了一百多个士兵。最后国军旅长放弃攻下炮楼的打算，绕道撤进河北。日军内部通报这一战况后，引起日军指挥部的重视，专门在大邱庄炮楼增派了一个日军中队，许晓明也强拉了许多壮丁加入伪军。使大邱庄的守军的兵力增加到一个鬼子中队加二个皇协军。

洪保均一听情况复杂了，自己领导的六团号称一个团，但屡次战斗减员，又刚到这个地区，人生地不熟，还没有动员百姓参军。实际战士人数才不到一个营。首先在人数上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吃掉炮楼里的敌人，其次，大邱庄的炮楼比白子谓了解的工事结构都复杂，墙厚近两米，他们的六零迫击炮试打过几发炮弹，就和桡痒痒一样，根本对鬼子炮楼不起摧毁性作用。现在又出现暗堡火力，爆破小组成员已经伤亡过半。洪保均毅然决定先撤回章平庄。

听到八路军的枪声渐渐稀了，许晓明很得意，他对鬼子中队长田村说，“土八路，没用，凭他们几只破枪鸟炮，想攻击皇军从日本派来的工程师建造的碉堡，压根没门。田村先生请放心，土八路再敢来，我叫他来多少，死多少。”许小民之所以敢大言不惭地吹牛皮，主要是看到鬼子通报国军一个旅都打不下一个炮楼，再看见八路军攻了一夜，除了在炮楼前伤亡累累外，没有打死一个炮楼里的守军。

田村“要西，许君，虽然打退土八路的进攻，但不能放松警惕，明天马上叫老百姓修破损的炮楼。”

许小民连连答应。

八路军六团撤回章平庄后，因为被鬼子炮楼挫了锐气，大家伙都有些丧气。白子谓见洪保均气呼呼地，劝道“国军一个旅都没打下和大邱庄相同的炮楼，我们这次也不算失败。你看是不是部队打了一夜，也疲劳了，是不是休整一下。过一段等敌人放松警惕，再考虑新的攻击方案。”

洪保均反感地一拍桌子，“什么休整，我洪保均的字典里还没有攻不下的堡垒。”他注意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不该把对鬼子的怒气撒在自己同志身上。马上用和缓的、而又坚定的口气说“白连长，我是这么考虑，鬼子以为我们武器不好今夜打了一晚，攻不下来，肯定不敢再去。他们就会放松警惕。我们偏偏要在大白天再去攻击。打他个灵魂出窍。”

“白天攻击大邱庄炮楼？”白子谓和肖营长同时疑虑地问，他们都想得是晚上我们利用黑夜都没沾便宜，大白天鬼子炮楼火力这么强，不是拿鸡蛋硬往石头撞。

洪保均参加红军经历过大大小小几十次战斗，他很清楚自己身为指挥员的作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坚决果断，不能迟疑。于是，他没有再多做解释，下令六团所有战士在上午再度攻打大邱庄炮楼。

炮楼的日军中队长刚和龚东县城的日军指挥官报告自己打退土八路的袭扰，不料八路军又攻来，他心想这次也不用向县城求援了，只要固守炮楼不出，肯定把八路军打得寸土难进。

六团发动攻击后，仍然没有进展，几批爆破员都牺牲了。白子谓气的抓下帽子大喊，“肖飞，你就是自己抱着炸药包，也要把鬼子炮楼给我端掉。”

肖营长也很焦急，这时爆破班的班长挺身而出带着一个年轻的爆破员又冲向炮楼。班长不幸被鬼子的机枪打中大腿和腰部，他艰难地把自己的炸药包递给那个爆破员，说“小孙，你一定要把右边炮楼先炸了，为我们弟兄铺平道路。”

机灵的小孙：“班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小孙单手夹着两个炸药包，身手特别敏捷，几番躲过敌人的机枪射击，冲到炮楼壕沟前，一个骨碌翻身下了壕沟，他隐身在炮楼火力的死角的那面壕沟土壁，却无法爬上壕沟。这个爆破员也相当机灵，他一横心，把炸药包架在壕沟壁上，拉响导火索，自己顺着壕沟横向跑开。一声巨响，壕沟被炸塌了一大块，倒落下的泥土填补了一半壕沟，出现一个可徒步冲过去的通道。

洪保均击掌，“这个战士真是好样的，打仗会动脑筋，打下炮楼要给他记功。肖营长，再派两个爆破员上去，端掉那狗日的炮楼。”

炮楼的日伪军在壕沟被炸后出现惊慌，在日军小队长和瘦皮猴许枭民的指挥下，调集机枪火力，更加猛烈地扫射，八路军进攻的前沿地面几乎都被火网般的子弹交叉封死了，爆破员无法上去。

洪保均思索片刻，叫一同协同作战的民兵队长去弄几个谷斗和几条棉被来，他还想重施故伎。

炮楼顶层上，许枭民透过射击口看见两个蒙着棉被的谷斗在缓慢向炮楼前进，他大为惊慌。华阳县城被攻破那一幕他怎能忘记。日军小队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许君，这是什么东西，八路想什么的干活？”

许枭民声嘶力竭地喊着“快，快，这是八路的阴谋。快，去搬几箱手榴弹来。”

二个战士头顶着谷斗弯腰匍匐前进，浸水的棉被不惧敌人的机枪子弹。战士已经接近炮楼墙角，但许枭民狂叫着命令伪军士兵把成箱的手榴弹从炮楼顶扔下来，谷斗被炸翻了，两个八路军战士英勇牺牲。

洪保均放下望远镜，沉痛又遗憾。

白子谓：“团长，还是用六零炮打，我有一个办法，逼敌人抛弃炮楼。”

洪保均正心急如焚，听白子谓一说忙问，“我们的六零炮对炮楼1.5米厚的外墙几乎不起作用，炮弹现在比金子还宝贵啊，有什么更好办法没有？”

白子谓叫战士搬来一箱改装炮弹。原来白子谓昨晚回到八路军营地，明白洪保均坚决拿下大邱庄炮楼的决心后，反复研究和几个战士改装了迫击炮炮弹。他们把六零炮炮弹后翼旋开，装入磨碎的干辣椒面，白子谓知道辣椒烟雾具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只要能让敌人瞬间丧失战斗力，八路军就可以伺机攻上去。

洪保均一听大喜，“太好了，再拖延下去，敌人在小柳村的援兵就出动了。我们必须把六零炮的打击能力发挥到最大程度。我带这二门炮运动到离敌人炮楼80米处那个接近射击死角的地方。这样我们可以利用炮弹的初速最快的特点，将曲射变成直射，更准确地击中目标。”

“洪团长，还是我去，炮位太靠近敌人很危险”白子谓认真地劝阻，

洪保均**地下令“没有时间讨论了，这是我的命令，白连长，你代替我指挥这里。小侯，跟我上”

他抄过一门六零炮，冲上去。

白子谓立刻到八路军机枪阵地旁，几挺轻重机枪在他指挥下猛烈开火吸引敌人注意力。

在距敌炮楼不足一百二十米处，洪保均指着炮楼的吊桥对战士说，“我们两门炮要同时射击敌人的射击口，大家拿出最好的射击本领，争取五发内能有一发射入敌人的射击眼。如果实在没把握，第二轮射击就改成吊射敌人后院。”

战士们点点头，洪保均已经有好一阵没有亲自**了，他习惯性地掏出十字架，但想想立刻塞回胸前。

单眼眯起，瞄准敌人炮楼的射击孔后，下令“开炮！”

几发六零炮弹以45度角直线般飞向炮楼，两轮射击后，辣椒炮弹有的射入敌人的射击口，有的吊入敌人后院。炮楼内外弥漫起呛人的烟雾。

日军和皇协军的机枪手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头昏眼花。神经紧张，瘦皮猴在炮楼二层和日军小队长，见士兵纷乱下来，举枪问怎么回事？伪军纷纷跑下炮楼，一个日军叫着用日语叫着“毒气，八路军放毒气了”伪军慌乱喊着“八路使用新式武器了，快逃”

瘦皮猴开始闻到刺鼻的味道，他捂住鼻子往射击口一看，洪保均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把吊桥绳索炸断，他恍然大悟“神炮，你又来了，天啊，太君快撤，这是八路的神炮，神炮”

日军小队长还没有理解，用日语嘀咕“神炮?，八路?，神的炮？在一群乱了阵脚失去抵抗意志的士兵面前，他也被裹挟着逃下炮楼，仓皇和瘦皮猴从内院的一个秘密地道口逃跑了。

白子谓抓住战机下令冲锋，八路军终于占领了炮楼。

洪保均和白子谓，还有肖连长，洪保均在炮楼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感叹“这鬼子炮楼修的太巧妙了，白连长，要不是你的妙计，我们可要付出血的代价。同志们，把重武器和弹药带上，把大丘庄炮楼炸了，立刻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