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患难与共

龙飞正用绳索向上拉着神小风，忽然，洞里远处的地方“嗵——”地一声巨响，龙飞吃了一惊，差点从高处栽下来：“小风姐，怎么了？”

神小风定了定神，小鼻子耸了耸，一股奇怪的味儿扑面而来：“不好！小鬼子放毒气弹了！屏住呼吸，快拉我上去！”

“哦……”龙飞虽然不知道毒气弹是什么，但那股刺鼻的气味特别难闻，自然就屏住了呼吸，他两臂用力，加上小风不停地两手上攀，眨眼间，就将神小风拉上了山洞。

“快！把衣服弄湿了，捂住口鼻！”神小风说。

溶洞里到处都是滴水，就是没有，他们的衣服也早被汗水湿得差不多了。龙飞和神小风各自用衣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才放开鼻孔深呼了一口气……

“撕下衣袖，绑在口鼻上，我们快点向前爬！”神小风的声音很沉闷。

“哦……”“哧拉——哧拉——”两声，龙飞干脆把自己的两个衣袖都撕了下来，一个递给了小风，另一个自己绑在了脸上。

“小风姐，你的腿能爬行吗？”

“放心，我能承受得住！”神小风说，“你在前面爬，我跟着你……”

“好！”事情紧急，来不得半点犹豫，龙飞仆下身，两支小臂相互交替着，向前爬去……

这个山洞很矮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在里面爬行，连腰都无法弓起来，高的地方可以用膝盖爬行，低的地方也只能五体投地向前爬行了。石洞的路面上高低起伏，还有狼牙差互的石块，所以爬起来很辛苦，一不小心就会划破衣服、划破皮肤……

“快！快爬！”神小风在后面催促着，“小鬼子这就要搜过来了！”

“哦——”龙飞答应着。在日本，龙飞也跟同学们一起军训的时候，也学习过匍匐前进，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匍匐前进却还是第一遭！

龙飞手脚并用，快速地向前匍匐着，忽然“哧拉——”一声，他的左胸下的衣襟被突出的石尖刮破了，左胸火辣辣地疼，一定出血了……龙飞咬紧了牙关，一声也不吭，继续向前爬。不一会儿，“哧拉——哧拉——”他的褂子，裤子已经有多处被刮破了！后面，神小风，这个腿部负伤的女孩子，竟然一点都没有被他落下……

向前爬了一段路，龙飞忽然听到身后“吭——”地一声，接着，便听不到小风爬动的声音了，他连忙停下来，回头说：“小风姐，小风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

龙飞担心起来：“小风姐，你的伤腿不能用力，地上还有石块碰到你的伤口……你真的能行吗？”

“没……事……我能坚持！”

“小风姐，我觉得这一段地洞，已经宽敞了许多，要不，你趴到我身上，我驮着你爬出去吧？”

“不行，路很远，你坚持不下来的！”神小风固执地说，“等一会再说吧，等我疼得受不了了的时候，你再背我……”

“好！”

洞里，黑魆魆的看不到一点光亮，不知道前面到底还有多远。可是，有神小风这个坚强的女孩子陪在身边，龙飞没有理由灰心！前面就是千里**，就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也要咬紧牙关，坚持爬下去！他知道，光明一定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忽然，龙飞向前匍匐的手触到了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圆滚滚的，而且还会动……蛇，这个念头立刻冲入了龙飞的大脑！

如果在过去——在和小风一起离开爷爷的地下室之前，他一定会吓得大声惊叫，魂不附体！可是，自从在爷爷的地下室的走道里，见到过那么多的蛇之后，龙飞对这个浑身长着可怕颜色的小动物，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蛇的肤色和口里的毒素都是它的战斗武器啊！为了自我保护，为了抵御天敌，为了生存下去，它们面对强大的敌人，也无所畏惧、敢于挑战！这种小动物，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可是，猛一触到蛇的时候，龙飞还是吃了一惊，身体一阵发抖！他连忙轻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抬起手来，希望那条蛇快点走开。可是，那条手腕粗细的大蛇非但没有爬走，竟然迎面向龙飞爬来，一直钻到了他的颚下，钻到了他的胸腹部……

“怎么了？”神小风见龙飞停下来，连忙问，“是不是碰到蛇了？”

“是……小风姐，一条大蛇钻到我的身体下面去了！”

“你别动，更不要伤害他！”

“是！”可是，前面又传来几声“嘘——嘘——”的声音，不知道还有多少蛇呢！莫非，又跟那次一样，来到了一处蛇穴？

“你稍等，我过去帮你！”只听到身后传来了爬动声，小风爬到了龙飞的身体上，一手探到了他的胸前，那条冰冷的东西立刻被她提了出来，长长的尾巴拂过龙飞的脸颊，冰凉冰凉……

“嘘——嘘——”小风的口里发出轻柔的嘘嘘声，仿佛蛇同类的呼叫一般。她把那条大蛇轻轻地放到身体的一侧，口里继续轻轻地“嘘——”着，低声说：“我们走吧！这些蛇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龙飞紧张的神经终于轻松了一些：“好！小风姐，你抱着我的脖子，我驮着你爬出去！”

“嗯……”小风听话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一滴一滴的汗水滴进了龙飞的脖子里。

“你又流了很多汗！”龙飞说，“腿上也湿漉漉的……很吧疼？是不是碰得出血了？”

“没事……我忍得住……”

“小风姐，你真坚强，换做我，恐怕早就受不了了！”龙飞一边慢慢地向前爬行着，一边说。

“这没有什么！人的忍耐力是非常惊人的，为了生存下来，很多人都能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情来！”神小风淡淡地说，“龙飞，今天，如果不是有你帮我，即使我再坚强，恐怕也得葬身在这里！谢谢你，龙飞……”

“小风姐，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负伤；如果没有你，恐怕我早就被刘黑七或者日本人捉去了……”

“可是，我还是失算了，你看，我伤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再帮你？不拖累你就不错了！”

“小风姐，你为什么要拼命地帮我？”

“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哦……中国人！”龙飞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龙飞，你不仅是一个天生的神枪手，还是一个练功的好材料，你一定要学好杀敌本领，将来龙湾村的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

“嗯……等我练到你这样的水平就好了！”龙飞说，“到时候，我们一块去找鬼子报仇！”

“跟我一样？我敢打保票，用不到一年时间，你就会比我强！”神小风说，“不过，要报仇，单凭一两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要靠国家，要靠军队……”

“行，我听你的！”龙飞说，“小风姐，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神家庄！”神小风说，“龙飞，坦率地说，我不是龙湾村的人，我是神家庄的！从很小的时候，我爹爹、娘就去世了，是爷爷和叔叔把我养大的，我的功夫也是他们教的……”

“哦……”龙飞的心里升起了一个谜团，“小风姐，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到龙湾来？……”

“我……”神小风的声音微弱了下去，龙飞知道她的身体招架不住了……

龙飞背着神小风继续向前爬去……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爬了多远的路，前面渐渐地出现了一丝光明，洞口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龙飞高兴起来：“小风姐，小风姐……醒醒，快醒醒！我们到洞口了！”

“唔……”

就在这个时候，龙飞忽然听到洞外响起了吴大头的声音：“弟兄们，给我仔细搜！日本人费了那么大的劲，白放了一颗毒气弹，也没抓住龙飞……我看啊，说不定早就被他从洞里逃出来了！”

侯三笑着说：“是啊，连长，那小妞负伤了，他们逃出来一定跑不远，我看啊，很可能就藏在这一带呢！”

“不错！弟兄们，都把招子放亮一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