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来殿后（七）

老高和老程立马过去，与马旭一起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下，马旭问老葛道：“你的那些人都上来了吗？前面小鬼子的情况怎么样？”

“旅座，我们的1800号人马全都差不多上来了，可就是有几个兄弟半路上体力不支给跑死了，还有几十个兄弟给累得不轻，我叫人抬下去了，现在大多数兄弟已经奉命准时来到了这里，正在那边检查弹药喘气呢。小鬼子那边的情况根据侦察回来的兄弟们报告，鬼子的戒备很严，有的地方地雷铁丝网什么的有好几层，正面鬼子的碉堡也不少，这还是我们能看得见的，鬼子藏在暗地里的暗堡不知有多少，现在我们不知道，我估计也不少，总之鬼子在正面的防御比较严密，唯一一处防御比较松懈的地方就是阵地的左边，但那里有条河，河面上的桥被小鬼子给炸毁了，我们的大部队没法短时间内过河。”老高将对面鬼子阵地上的情况给马旭说了说，总之在他的眼里，鬼子阵地上的防御相当的严密，困难那是相当的大，一句话，今天晚上这个情势看来不好打，是块很难啃的硬骨头，搞不好肉没吃到口，门牙被崩掉几颗也不好说。

马旭听到这个情况也愣了一下，虽然他心里估计鬼子阵地上的防御很严，没料到现在的实际情况比想象的要严密的多，照老高的说法，鬼子阵地左边的防卫比较松懈，况且还有一条河流，马旭倒不怎么认为那边的防卫是真的象老高所说的松懈，他始终觉得鬼子的左边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他一时想不出来，鬼子的行军打仗很有一套章法，他们不可能在左边留一个明显的破绽在那里的，可根据侦察兵兄弟们的侦查结果来看，那里确实比其他的地方戒备要松，莫非这是鬼子故意设下的圈套？鬼子故意在有河流的那边弄出防卫松懈的样子，引诱我们集中兵力攻击那儿，然后把我们团团围住一口吃掉，马旭越想越觉得那边不对劲，好像那边有一只阴森森的眼睛在瞪着这些国军似的。一阵凉风吹来，马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刚才的那阵子强烈的呕吐使得他现在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他急忙咬了咬牙，扭头对坦克分队的老程说道：“老程，你看鬼子的薄弱之处在什么地方呢？”

老程看了看老高，意思是应该你先说呀，可那个老高好像故意没看到老程似的，在那儿装聋作哑，老程没法子，硬着头皮说道：“旅座，要我说，鬼子在阵地左边那个地方有猫腻，以鬼子的”一根筋“的性格，他们不可能在左边这么重要的地方放松警戒，我看可能是小鬼子玩的疑兵之计，诱使我们朝那儿进攻，可我不明白的是，鬼子怎么就能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会来袭扰他们？莫非他们的间谍无孔不入，但这是旅座您临时决定的呀，在此之前，连我们坦克分队的兄弟都不知道有今天晚上的行动，还有行动的目的地也是出发前才告知那些军官的，照道理即使有间谍或者狗汉奸，那么这些杂碎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给鬼子报信呀？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不知旅座你的意思怎么样？”其实老程挺会说话的，只是讲了自己的疑惑，没有明确回答马旭提出的问题，留了很大的余地。看来在教导总团混过的人就不一样，很会揣摩上司的心思，像碰到这种问题，自然不敢妄下结论，说话留有很大的余地了。

马旭当然知道老程话里的意思，老程其实和他想得意思差不多，也认为鬼子在阵地左边有问题，有了老程的支持，马旭心中的疑惑渐渐的解开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老程说道：“老程，你们的坦克和战车不是能在水里跑吗？在水里能跑多快？”

老程一听马旭问他这种问题，还以为马旭想让他们的坦克分队从鬼子的左边水路上过去，急忙摆手说道：“旅座，我们的坦克虽然说是能水路两栖，但在水里最多只能跑5码的速度，况且在行进中不能开火。”

“好的，那条河我看着也不宽，你们的坦克和战车十分钟时间内能过去吗？”马旭关心的好像不是坦克战车的火力问题，他更关心的是这坦克到底能不能渡过去的问题。

“十分钟应该能够过去的。”老程一直搞不明白马旭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了一下，这罗店的河流都差不多大小的，所以就大概估计了一下。

“好，这样就好，老程我是这么想的，老高他们步兵先向鬼子阵地的正面和右边发起强攻，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来，你们八辆坦克上的47毫米炮和重机枪也不能给我闲着，通通地朝鬼子的碉堡那边招呼，待得老高他们攻进去一点以后，你们这八辆坦克战车全部在水线以上搭载国军兄弟过河，一上对岸，立马卸掉这些搭载着的兄弟，坦克和战车立马返回继续搭载人员过河，如此往返七八次，我估计就能搭载三四百人过河，这些兄弟一旦过河，立刻就地在对岸隐蔽埋伏起来，老程的坦克和战车则继续前进到鬼子阵地上去，将那些鬼子引到预先设置的埋伏圈里面，而后你们将你们的坦克围成一排，与后面的步兵兄弟们一起将跟过来的鬼子牢牢地抵挡在阵地上，引出鬼子后，老高立刻掉转攻击方向，转向向左边攻击小鬼子，此时在阵地左边的鬼子无论有多少，必将两面受敌，至于在阵地右边那些鬼子可以派二三百个兄弟黏住他们，不让他们出战壕去救援左边的鬼子即可，一旦东边的鬼子被消灭的差不离了，你们和老高他们一起按原路返回，任务完成。”马旭仔仔细细地对老程和老高说出了今天晚上的打法。

老高听了马旭的打法，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照这样的打法，正面的伤亡肯定要大一些，但总比等下坦克冲锋在前，步兵在后面跟不上的情况要好，老高想来想去没其他的好法子了，就急忙点点头表示同意马旭的打法。

老程则不一样，他作为熟悉坦克的技术专家对马旭刚才的打法提出了异议：“旅座，你的打法设想不错，但我们如何能保证坦克和战车在泅渡过程中不受到鬼子火力的打击呢？万一鬼子发现了我们坦克泅渡的意图，那么搭载在坦克上面的步兵兄弟可就都成了活靶子了，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将兄弟们运到河对岸去了。”老程显然考虑的是对边鬼子的问题。

“老程，这个问题你不必多虑，据刚才侦察的兄弟带回来的情报，鬼子阵地与那个河岸还有一段将近1000米的距离，而在这个开阔地带当中一望无际，基本上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看来是鬼子故意留出来防止我们强渡那条河的，而我们是一上岸就隐蔽起来，加之晚上一片墨黑，他们阵地中间又打得热闹，我看有八成的把握能安全地泅渡过河，即使鬼子反应过来，有你们坦克战车挡在前面，鬼子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的。”马旭很明显也考虑过了这样做的后果，显然比起那些步兵跟不上坦克的情形来，马旭很想在左边跟鬼子赌一把，他凭什么与鬼子赌呢？就凭鬼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频临崩溃的国军会大胆到在夜里用坦克泅渡过河，然后引诱他们出战壕，因为他们不相信呀，在他们的眼里，现在对面的那些支那军队逃命还来不及呢，哪有胆子来进攻摸老虎屁股？更不会想到马旭会有八辆坦克战车前来助阵，这一点马旭敢断定鬼子是不可能想得到的。

老程想了一下，也表示同意马旭的打法，只是向马旭提出了一个要求，即万一在泅渡过程中被鬼子发现，老程有权停止继续泅渡，就地转入防御，而后以坦克为前导，步兵紧随其后向鬼子阵地发起攻击，同样老高他们应该在此时转向左边攻击，无论鬼子是否被调出战壕，老高他们必须在这个时候转向攻击。

马旭想了一会儿，觉得老程的考虑也有道理，虽然是谨慎了一些，但考虑的比较周全，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最后马旭拍板：“好，就照这么定了。老高，你赶紧挑选三百来个会水的兄弟们出来让老程指挥，选三百个兄弟攻击鬼子右边的阵地，告诉他们只要能够黏住鬼子即可，不用猛攻猛打，其余兄弟由老高指挥，给我全力猛攻阵地正面的鬼子，我估计半个小时后，一营的1200人就能赶到了，他们赶到后立即加入老高的攻击阵型，我就不信，鬼子都是个个铜头铁臂来着？能挡得住我们的两面夹击？”马旭心中忿忿不平，连日来国军在上海战场上败绩连连，加之鬼子的飞机舰炮的狂轰滥炸，使得一般国军兄弟以及老百姓的心里留下了鬼子不可战胜的心理阴影，马旭今天豁出去了，他今天晚上要让11师的兄弟们看看，鬼子其实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跟我们国军一样，也是肉做的，碰上子弹一样穿个窟窿，一样会完蛋嗝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