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在何方（四）

马旭点头理解水生的处境，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水生，好的，辛苦你了，你赶紧回去，向你们的大哥说道说道，有机会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专程去湖里拜访你们大哥，怎么样？”

“好的，到时候我们大当家的肯定欢迎旅座您的到来，我现在这就回去，跟大当家的说说，有消息我会派兄弟过来跟旅座报告的。”黄水生对马旭说道。

“水生，你等等，我让你给你们山寨带几样东西去，老丁把我们那几挺机枪和弹药，以及几门小钢炮给水生，让他带去，就当我马旭送给大当家的见面礼，另外再准备一些现大洋派几个兄弟们给送过去，表示我们独立旅的诚意，不管你们大当家的以前同我们国军有什么过节，但现在全民抗战期间，时代不同了，情况不一样了，连**的武装都与国军一起抗日打鬼子了，我想你们大当家是会好好考虑这个事情的。”马旭对老丁说道。

老丁赶紧派了几个兄弟们带着大洋和武器弹药跟着黄水生一起去了高邮湖那边，刘胖子不解地问马旭：“旅座，你为什么对那些土匪这么低声下气？以他们的实力，不是我老刘吹牛，根本不在我们独立旅之上，我们只要能够抵挡住进攻镇子的小鬼子，就能腾出手来进湖收拾他们，到时候一并将那些山寨占过来不就完了？”

马旭看了刘胖子一看，对他说道：“我说老刘，现在这种时候，你还不明白我的意图？小鬼子在镇子前面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而我们的背后是一支善长水战的土匪队伍，我们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他们，从而为自己的背后增加一个敌人吗？那样做没什么好处，只能给小鬼子看笑话，他们就可以趁着我们内讧之际，直接渡河攻克镇子，进而对湖匪和我们逐个歼灭，这也是我们国军部队在上海，南京屡次不敌于鬼子的重要原因之一，不是小鬼子有多大能耐，有多先进的武器装备，而是我们国军内部派系林立，相互踢球扯皮所导致的现在这种局面。”

老丁表示赞同马旭的做法：“旅座做得对，对于那些不投靠鬼子的土匪山大王，我们应该争取拉拢，最好与他们结盟，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我们在同小鬼子死磕的时候没有后方的顾虑，也避免了两线作战的危险，同时这么一支活跃在高邮湖上的土匪队伍，擅长收集情报的小鬼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中立对于鬼子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威胁，对我们打击抵抗小鬼子对这个镇子的进攻有百益而无一害，这样的事我们何乐而不为之？”参谋长说话有水平，把问题分析得更加透彻了，连刘胖子也听得连连点头，连说有道理。

“所以，我们独立旅必须要打赢这一场守卫叉涧镇的战斗，这样才能赢得高邮湖上那些山大王的尊敬，同时也是给他们一个无形的压力，这样他们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与我们谈判，那样我们就充分掌握了主动。”马旭的这种善于抓住问题重点恰恰就是一个优秀军事指挥官的基本素质。

“哎，参谋长这么一说，我老刘就明白了，旅座你放心，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这两天老让我不摸枪，我手里痒痒的很，赶紧给我个任务吧，旅座。”刘胖子对马旭说道。

马旭与老丁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对刘胖子说道：“老刘啊，你别心急，有你打仗的时候，现在趁着这个修养的时候，好好地同你那个新娘子团聚一下吧，努力一下，趁早为我们独立旅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好歹也是为我们独立旅做贡献，我们打鬼子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小战士了。”|

刘胖子一听，胖脸竟然红了，就像山上熟透了的苹果一般，但他的嘴巴可不饶人：“瞧参谋长你也来说我，你同沈上尉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们生出个大胖小子来啊。”

老丁急忙打哈哈，把这个事儿岔开了，马旭却一本正经地对老丁说道：“老丁啊，老刘说得有道理，你们真该要加把劲了，小鬼子侵占我国土，看来这一年半载我们是打不败这些鬼子的，所以我们得多多生些后代，好好培养他们，让他们也跟我们一起拿枪打鬼子。”

老丁光站在那里嘿嘿傻笑了，马旭和刘胖子看着老丁这副憨态，都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那样开心，这还是马旭从南京撤退下来后第一次这么开心笑过，太难得了。

前方侦察的兄弟们传来消息，沿着河流的防御工事已经挖的差不多了，第二道工事正在拼命抢修中，估计明天白天就能完事，马旭让老葛带着兄弟们赶紧在工事里多挖几个防炮洞，以减少鬼子炮击时兄弟们的伤亡，增加阵地上兄弟们的存活率。

到了第二天上午，天气还是那样阴沉沉的，这时从外面传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小鬼子的，据侦察的兄弟们报告，小鬼子已经从扬州方向调来了大批渡河用的船只，正在岸边准备着，看样子马上要对这个镇子发起攻击了，马旭已经通过这个茶馆老板劝说镇子里的老百姓向北面撤退，等打完了这一仗再回到镇子上来也不迟，同时他们命令独立旅各部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对进犯的小鬼子以沉重的打击。

第二个消息是黄水生从高邮湖那边带过来的，黄水生带着山寨大当家送给马旭独立旅的大批粮食，猪肉，鸡鸭鱼蛋等物资来回礼，算是对马旭送给山寨机枪小钢炮和现大洋的回赠。

这次跟着黄水生一起来的还有山寨里的二当家，黄水生将二当家给马旭一介绍：“旅座，这位就是我们山寨的二当家鲁屏鲁二哥。”

马旭看见一个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体型相当高大的汉子正在向自己拱手作礼，急忙朝他敬了个军礼：“幸会，幸会，今天能见到二当家的很荣幸，不知大当家的可好？”

“好，好，今天有幸见到旅座，三生有幸，常听四弟说起过旅座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以往所见到的官军军官，今日我与四弟奉大当家之命前来贵部答谢，感谢旅座送与我们山寨的那些武器弹药，我们大当家说了，保证不在贵部与小鬼子干仗的时候插手，并且还带来了一点东西向旅座表示敬意，万望旅座不要嫌弃，请笑纳。”那个马旭以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鲁二当家竟然说话文绉绉，一套套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马旭一想人家既然送来了鸡鸭鱼肉，粮食吃喝的，看来现在同山寨的关系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心急反而不好，还是等打完了跟小鬼子的这一仗再说，只要此时他们保证不插手，不捣乱，我们独立旅打赢这一仗还是有信心的。

马旭急忙吩咐茶馆老板赶紧准备几桌酒席，今天他做东，要好好招待这几位来自高邮湖山寨里来的兄弟们，一回生两回熟嘛。

在晚上的酒席中，马旭趁着那个鲁二当家喝醉酒的空挡，悄悄地把黄水生请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里面老丁，老葛，刘胖子，小汪他们这些骨干都在，马旭开门见山地问黄水生：“水生，你给我说实话，你们山寨里对于我们独立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马旭从刚才那个鲁二当家的话语中听出高邮湖山寨中分成了两派意见，一派以黄水生为代表的主张支援并且帮助独立旅抗战的，另一派则是以三当家为首主张自保守湖的，两派曾经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目前大当家和这个鲁二当家的态度不明，此番来可能是来探探独立旅情况的。

“不瞒旅座，山寨兄弟们对于独立旅的态度不一，有主张自保守卫高邮湖的，有主张向小鬼子靠拢的，大当家和这个鲁二当家态度不明，水生虽然在堂上据理力争，无奈势单力薄不能说动大当家的，惭愧啊。”黄水生一脸歉意，为没能说动大当家的感到非常对不住马旭这个曾经救过他性命的恩公。

“水生，这个不能怪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心是急不得的，慢慢来，只要我们有诚意，我们就能联合在一起的，你能否想办法让那个鲁二当家的多留几天，让你们兄弟也看看我们独立旅如何同来进犯的小鬼子死磕的，他这个人相当要紧，他回去后的话相当有用，直接决定你们大当家的立场和态度。”马旭对黄水生说道。

“旅座，这个你放心，我会搞定的。”黄水生说道。

第二天早上起来，鲁二当家发现自己昨晚喝得有点高了，脑袋晕乎乎的，连腿都抬不起了，黄水生赶紧对他说道：“二哥，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多呆一两天吧，反正大当家交代我们要仔细摸清楚这里的情况，现在你身体不太舒服，我叫旅座他们给你派个军医给看看，怎么样？”

鲁二当家昨天喝了许多酒，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回去，肯定要被大哥骂的，听了黄水生的话也有道理，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水生急忙找到马旭，把情况给说了说，马旭马上让沈丽娜给鲁二当家看看，顺便开点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