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节

植田雄直愣愣地看着她：“是的，我是和她上过床，但那不是爱！知道吗，当年义父说你在学校死在一个中国留学生手里之后，我是痛不欲绝，几次都想回到东京亲手杀了那个杀害你的凶手。但是，从满洲到华北，从上海到九江，我天天都在执行任务，时时都在为天皇陛下效劳，甚至连去祭扫一下你的机会都没有人给我。”

他说的这一切她都相信，她曾经有过与他相同的感受，当她从松本也夫口中得知植田雄已经死在中国战场时，她也恨不得立即飞到中国来祭扫他并替他报仇雪恨：“这就是你和伊代上床的理由？”

“当然不是。”植田雄在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希望藉此使自己激动的心情复归平静：“今天的松本伊代机关长，已经不是你过去认识的那个天真活泼的小义妹了，也许是义父对她的管束过于严格，乃至于她来到中国后，在义父的众多学生的追捧下，变得近乎于变态。”

钟云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希望从他的目光中读到真实地东西。

“你是学医的，在医学上是不是有两种精神病态，一种叫虐待狂，一种叫受虐狂？”见钟云惠点了点头，植田雄摇头道：“我们的这个义妹既是虐待狂，又是受虐狂！”

植田雄的话让她感到意外，也让她感到吃惊，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刚刚从她的床上爬起来，就这样在背后诽谤她，这好像不是植田君的行事风格。”

植田雄并没有理会她的奚落，而是根据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每次我们俘虏了中国军人，只要是年轻帅气的，她都要单独审问，说是要套取军事情报，但每次被她审问过的中国军官，从来就没有一个活着离开审讯室的。我当时就想，如果中国军人个个都是这样视死如归的话，那么我们大日本皇军也就不可能势如破竹地占领大半个中国了。于是，我就事先在她要审讯的地方装上了窃听器，结果我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在套取什么情报。当中国军人一进去，她就喝退左右，先是让俘虏脱的精光，然后她也褪去外衣外裤，使尽挑逗之功让俘虏不能自制。尽管俘虏被困住双手，双脚也被固定在刑具上，但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不仅让俘虏处于极度亢奋，也让他们有机会发泄心中的仇恨。她就这样与俘虏发生性关系，并任由他们在她身上乱啃乱咬，等完事之后，她又用**打得俘虏遍体鳞伤，最后还用自己的腰带活活把俘虏勒死。”

钟云惠听后，恶心得想吐。

“她毕竟是义父的女儿，被追捧为帝国情报界的明天之星，这种丑事一旦传扬出去，我怕对义父的声名不利，于是，我就向她求婚，原以为她也就是对性的要求强烈了点，如果结了婚她应该不会再干那种事。谁知道她对我竟然不理不睬，拒绝了我，一气之下我……我**了她。原以为她会告发我，我也准备一死了之，一是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活的没有什么乐趣，再者，我也不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义父他们父女声名狼藉的那一天。谁知她对此竟然保持沉默，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我觉得心中有愧于她，于是再次向她求婚，但她依然冷颜相向，当她再次提审俘虏之前，我一气之下又**了她。完事后，她穿起军装照常提审俘虏，照常在自己受虐之后，又把俘虏虐待至死。你说，她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听完植田雄和松本伊代的故事，钟云惠觉得触目惊心，她真的没想到过去只是觉得有点刁钻古怪的小丫头，今天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病态的人。

钟云惠叹了口气：“唉，看来我想恨她都恨不成了。”

植田雄望着钟云惠：“惠子，她是有些变态，但要说她希望你死在这里，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钟云惠惨笑道：“哼哼哼，当年义父把我们俩分开的主要原因，就是让你死心塌地地呵护他，而让我用色相去诱惑一个年轻的中国人。”

“上官雄？”

“你认识？”

“不认识，但见过，这次来江石州时，伊代还特别提到过他。”

钟云惠点头道：“现在的情况明摆着，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次让你来江石州也一定是她的主意。你想，我们一对已经死了的恋人突然见面后，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我还会有心情去勾引上官雄吗？义父恐怕也是知道你来江石州后，才打算彻底放弃我了，因为他明白，我们只要活着见了面，那么他那么多年伪善的面具不就活生生地被撕破了吗？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义父一定来过江石州，说不定现在还在城中，他或许已经说服了那个上官雄为帝国服务，所以现在还不仅仅是放弃，甚至还在考虑如何让我就是死，也要为上官雄的潜伏做出点贡献，就像他们让王祖福成全我那样。还有就是大日本皇军在九江取胜的太快，让他们觉得我在武汉攻略战方面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也就难怪这些日子我得不到上面的任何指令。”

“不会吧，”植田雄还是不能相信她的推断：“即使他们不再使用你，最多只会让你撤离的，没有理由让一个帝国的特工白白送给中国人呀？再说，他们也不知道你已经暴露了哇！”

“哼，现在我想起来了，袭击张发奎车队的头天下午，伊代还再次来电求证张发奎到江石州的真实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已经告诉他们张发奎不在车队里，而这个人大概就是上官雄。义父也好，伊代也好，包括冈村宁次司令官，我想他们就是用张发奎是否在车队里来判断上官雄的情报是否准确，以及我是否已经暴露。我能够想到的，他们都会想到。刚才，我已经把自己暴露的消息递给了鼹鼠，现在想起来真傻，我敢保证九江特高科不会对此作出任何反应的，他们打算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