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战止殇（2）

冷风一个劲从领口灌进去，康咏筠一手控马一手按住机枪已觉吃力，那里还能顾得上扎紧衣服，暗暗叫苦：一个字冷，两个字真冷，三个字冻死了。他以前在美国学过骑马，父亲公司颇有盈利时一家人经常去德克萨斯度假，他的马术虽不如长在马背上的巴雅尔骑术精湛，纵马奔驰并不在话下。但从来没有大冬天的打马如飞，他咬牙坚持着，对日本人的恨又加深一层。

巴雅尔视力极佳，有风镜隔离寒风和张洁引导，很快找到车辙的痕迹。经乡亲的诉说他们遇袭地点跟张洁队伍走的不是一条路，日本人抢了他们的货物转而向北倒是奔赤峰方向。远远的看到车队前行，张洁激动起来正是自己被抢走的货物。

准备战斗，全部消灭，务必不留一个活口，康咏筠狠狠的喊道。发觉张洁的用的手枪是花口撸子，认为威力太小便把自己的P226暂借给她。

北野折损了4个人收获大批货物跟马匹也觉得大赚，听到身后马蹄声急扭头一看原来刚才没追上的张洁带领2个人追了上来，哈哈大笑：渡边君，我还惋惜没有抓住那个小妞，没想她居然送上门来了。

我们今晚有的逍遥了，哈哈哈。渡边一脸淫笑。丝毫没有把巴雅尔跟康咏筠放在眼里，因为已经把他们当成死人了。

你从左边上，我从右边打，张小姐跟我们冲过去捡漏，伏低身子，开火！康咏筠分配火力，转眼间已经冲至200米内。

北野让部下去砍了那两个男人抢回张洁，话音未落，对面火光一闪，伴随一阵武器连射声自己这边已经掉下三四个人来。伤马压在人身上哀嚎四处顿时狼籍。

他们居然有机枪，快迎上去。渡边大惊失色，想冲上去近战抵消对方火力优势，等对方子弹打完，乱刀下去不怕干不掉对方。也难怪这年代日本使的歪把子机枪30发子弹，中国普遍使用的捷克轻机枪都是20发，火力持续度不够，哪知道康咏筠穿越带来的M249伞兵机枪居然使用100发长弹链，而且还带了两条连在一起。足够他们剩下的十几个人死上十回。

巴雅尔他们趴在马背上，哒哒哒的狂扫，北野他们还没冲几步，已经人仰马翻，巴雅尔一个弹夹打完便已干掉四个人，这时冲至近前来不及换弹夹，抽出蒙古刀向渡边砍去，渡边的骑兵刀要长眼看先够着巴雅尔，没想巴雅尔身子后倒，使出金刚铁板桥，让过渡边的刀锋，蒙古刀平挥过去，咔嚓——噗，渡边的胳膊被砍断连带脑袋被一起削下来，尸体跟恶血砸在雪地上，战马也停了脚步。康咏筠全仗着火力密度杀人，突然卡壳，又没有马刀，北野左右已经没人，见康咏筠枪声一停，大喊一声冲上来要让他跟自己一起陪葬，康咏筠正要抽出靴子里的三棱刺刀，听得身后啪啪两声枪响，北野胸部迸出血花，身子一歪载了下来，不甘心的蹬腿而亡。

原来张洁见情势危急，急忙出手相助，P226本来精确度颇高，张洁枪法尚可遂解康咏筠之危。

这时地上一个站着的人也没有了。康咏筠跟巴雅尔翻检着，还有喘气的就补上一枪，巴雅尔则是钢刀直插敌人心口。

突然有个鬼子挣扎着，对巴雅尔啪的打了黑枪，巴雅尔直觉腰间一股大力传来类似挨了记铁锤，身型往后一顿，暗道不好。康咏筠正拿G21手枪检查尸体，连忙抬手两枪击毙那个鬼子。跑过去问道，怎么样？受伤了没有？低头一看巴雅尔腰间一个弹洞，忙让巴雅尔躺下。

等等，我，我好像没事。巴雅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着摸了摸枪眼，然后从中枪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弹夹，只见M4弹夹上嵌着一颗手枪子弹。

卖糕的，你真幸运。康咏筠大笑起来一巴掌拍在巴雅尔头盔上。

张洁的货物失而复得，心潮澎湃。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康咏筠见状说，张小姐别着急掉眼泪，我们先把这些日本人尸体拉回去，死马先留在这里，回头再过来处理。不能留下太多痕迹。

张洁点头称是。

从车上找出备用的缰绳，巴雅尔跟张洁把大车首尾相接，然后又将日本人尸体抬上车，马上的行李一并装了。收拾妥当。

康咏筠则细细的将一路弹壳尽可能的收集起来。虽不能集齐全部，但也找到近九成。他拿起日本人的手枪看了看，原来是所谓的王八盒子南部手枪，怪不得威力这么小。喃喃自语道。

拉着货物回到牧场，天色渐晚，巴雅尔又领乡亲拉回了马尸，这些日本人的马都有标记，又是中枪而死，根本不敢留在现场。却又给牧民过冬增加了肉食。

打散的伙计渐渐聚拢到牧场，热心的蒙古同胞提供了奶食肉类，张洁领着没受伤的伙计去受袭地点将同伴遗体收敛拉回，已近半夜。望着老四跟老七零碎的尸体，还有掩护老四而死的伙计那两眼圆睁的头，欲哭无泪，只有对日本人的愤恨填充了心胸。红着眼默默的给伤员包扎伤口。

毕力格老人弹头尚未取出，有康咏筠提供的药品，伤口不再流血，却也发起了低烧。吴悠束手无策，叹息着，有手术器械就好了。

张兴的伤已经被她处理完毕，子弹只是入肉寸许，卡在骨头上，并无大碍，吴悠将小刀用火烧了给他剜出子弹，然后用烧酒洗了伤口，撒上止血粉和金疮药，张兴便沉沉睡去。

巴雅尔焦急的走来走去，恨不得把日本人的尸体大卸八块。康咏筠询问那里有能做手术的高级医院，富察氏挥泪只道不知。队医那里倒是有简单的手术器械，但说这个有啥用，康咏筠摇摇头。

这时张洁来到康咏筠跟巴雅尔面前，两手一抱拳说，巴雅尔兄弟家里惨遭不幸，仍帮小女寻回所失货物，张洁感激不尽；康兄仗义出手，小女铭感五内，实不相瞒，我们押送的乃是29军张自忠将军所需军用物资，如果失与日本人之手，我张家倾家荡产倒也罢了，辜负抗日将士所托，确是小女子粉身碎骨也难以弥补。我代家父先行谢过，海城张家必将永记兄台恩德，来日必有厚报。巴兄，康兄，请受张洁一拜。说罢，盈盈拜倒。

康咏筠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忙称道：张小姐快快请起，日本人丧尽天良，占我河山，杀我同胞，谁能坐视。张小姐押送物资更是给抗日事业做更大贡献，实在受不得大礼。只是请问这些物资里有没有手术器械和医药。也好给老爷子跟其他兄弟治伤。

医药倒是有一部分，手术器械确实没有。张洁凝眉思索一下，肯定的说。这样先拿出一部分药品，救人要紧。

一个受伤的伙计在吴悠包扎好后听他们对话，突然说道，我知道那里有好汉要的手术用具。

众人急忙齐声问道，那里？快说啊。

原来这是老四搭救的战俘，他定定神说，我原来被俘虏后，鬼子给我们送到个医疗所检查身体，擦了点药，就把我们送到战俘营挖煤，但那个医疗所离煤矿不远，还给鬼子治过不少伤兵，里面有几个军医，对我们可凶了。

康咏筠面露喜色，一把拉起他来，打断他的话：好兄弟，跟我说怎么走，能画个图吗。我们去办了这个医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