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刀锋初成

( 按人们三四十年代的称呼，都把伯格曼以及汤姆森等冲锋枪叫手提机枪，为了当今的习惯以后都叫冲锋枪 )

同29军将校依依惜别，要不是顾及日本人的耳目和何应钦的反应，几乎要十里长亭外摆酒送行，几天功夫张自忠、赵登禹的卫队已经换了康咏筠设计的冲锋枪，现在兵工署发布行文公函将其正式名为为三五式冲锋枪，康咏筠后来有跟何应钦谈妥，他将图纸捐献给国家，但可以在海外取得专利来制造销售三五冲锋枪。叮嘱好张自忠副官替他验收毛瑟狙击步枪的事，又追加订购了大威力的Ss型毛瑟步枪重尖弹，弹道特性更好杀伤力更强大。

康咏筠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刻回去带队伍让小鬼子过个好年。一路上仔细研究地图，细细策划着，第一刀落在谁的头上。

终于赶到了承德，已经腊月十三，人们都在为春节坐着准备，采买年货，置办腊味。春韵酒楼的生意似乎好了许多，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在抓紧时间进行过年前最后的交易。

在春韵酒楼的包厢里炭火炉烧的正旺，整个屋里温暖如春。康咏筠跟吴悠、巴雅尔给张洁送行。

连干三碗酒，张洁眼圈微红：康大哥，你对我们张家的厚恩，难以言表，还请有机会一定去海城。另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开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哎呀呀，这可言重了，现在老杜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又是他师妹，咱们都是自己人，哪能让你们刀山火海呢，都是为了抗日打鬼子，大义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年后我肯定要拜访张老爷子，因为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多做请教，张家的关系，远布四海，我还要多依仗老爷子多关照。”康咏筠正色道。

张洁放下茶杯，高兴的说：“我一定恭候康大哥光临寒舍，不知道康大哥想做什么生意。”

康咏筠神秘一笑：“我还没完全想好，但是肯定小不了，对了，小洁回去以后收集些日语的学习资料，另外你也学习英语，这个生意是要跟老外打交道的。”

没问题，跟英国人做生意啊。

美国人、英国人都有，过年后我考虑圆满了，去你们家我们好好谈谈。来为我们的美好未来，干杯。

大家端起碗来，喝了底朝天。吴悠以茶代酒觉得太不尽兴，也学大家干了小杯，却被呛的咳嗽。大家哈哈大笑，连忙劝她喝茶吃菜。

老板娘纪春韵中途过来赠了个凉菜，笑呵呵的对康咏筠说：“这位大兄弟一看就有贵相，将来前途无量，还望多多照顾小店啊。”

哈哈，老板娘还会看相？恐怕后半句才是你的心里话吧。吴悠夹起一筷子溜鸡丝。

纪春韵柳眉一展，做个喜笑：“吴小姐，我什么时候说错过话，虽说开店三分凭嘴皮子，但是也不能瞎糊弄客人。我不会看错的。这位兄弟贵姓，来，我先敬兄弟一杯，祝兄弟大展鸿图。”

康咏筠跟纪春韵把酒干了，饶有兴趣的问道：“免贵姓康，老板娘倒是伶牙俐齿，你说说看我是说什么的。”

“我说错了就当个笑话，看兄弟的举手投足带着杀伐果断，气质几分像个军爷，不过呢有生意人的风度和精明。吴小姐可是承德数得着的大家姑娘，在北平洋学堂念书的。兄弟可要把握好啊。”纪春韵跟大家说笑几句，随即告辞：“大家吃喝和好，有空常来啊”

吴悠听她的后半句不禁微微脸红，康咏筠也有些不好意思，气氛有些微妙。张洁看在眼里嘴角一翘却不揭起，只说些家乡的风物。巴雅尔跟康咏筠喝了几杯，吞下一块汁水淋漓的红焖羊排，擦擦油珠说：“咏筠安答，我想好了，跟你去打鬼子。你不要拒绝。”

康咏筠身子一震，惊道：“真的？可是你还有父母需要供养。”

巴雅尔拍拍他肩膀：“你呢，家里不就你一个男儿，照样从军抗日，要是没有你，我父亲也不在人世了，况且我还有一个姐姐，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劝，今后我绝对服从你的军令。”

康咏筠挺身而起，端起酒碗豪气干云道：“好兄弟，干了这碗，今后我们就出生入死，共同进退。有你在我就是多了一位神枪手，胜过给我一个加强连呐。”

巴雅尔的加入怎么不让他狂喜万分，有他做狙击手，他相信世界上狙击手排行榜前10自此多他一个。

吴悠小手也拍在巴雅尔厚实的背上：“表弟够汉子，姐没白疼你”

还没等吴悠继续说下去，巴雅尔噗的一口酒喷出来：“小表姐，倒是我老带你打猎，做黄羊褥子什么的送你做铺垫。”

哎，兄弟，你知道什么是狙击手吗？康咏筠看吴悠脸色晴转多云连忙扯过话题。

吴悠心想这还差不多，算你再次识相。

巴雅尔等康咏筠把狙击手的历史跟作用讲完，长出一口气，惊叹道：“这么说狙击手的作用顶的上一个连。”

“岂止是百十号人的作用能形容的，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可以拖垮一支部队，瓦解对方军心，铲除敌军首领，令敌人防不胜防，甚至击毙敌人高级指挥官来影响一次战役的成败。”康咏筠眯起眼睛，似乎巴雅尔已经身着迷彩怀抱狙击枪了。

“你们回头有的是时间来讨论这个，快点吧，菜都凉了。”张洁招呼道。

行装收拾的差不多了，康咏筠跟吴老爷子辞行。老爷子极是欣赏这个年轻人，也是一番叮嘱，希望他留下过年再走。

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康咏筠说了这番话，还是从吴廷恩的书房里看的。

吴廷恩欣慰的点点头，刀枪无眼，一切多保重吧。

吴悠送他回屋，咬着嘴唇说，过年你还在山里吗？

我想给鬼子送点年货。康咏筠也抑制着离别的酸涩。

你给的那个鬼子手枪不好，武梅芳说那玩意威力小容易卡壳。你得给我个好的。

我把配发的那把勃朗宁马牌撸子给你吧。但是别随便拿出来，上面有编号在军政部有备案的。

吴悠默默的收起那把簇新的勃朗宁1903手枪还有2个弹夹。

有时间让你父亲带你多打打靶。康咏筠取出一盒7.65mm手枪子弹。

我过年要开学去北平。吴悠轻抚着勃朗宁手枪。

我队里需要医生，我也要去北平寻找个队医。北平离着很近。康咏筠找理由去北平。

吴悠这才舒一口气。好好保重吧，千万别受伤，还有早点回来！留下一句话，她便抱着枪跑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吴悠耳边响起他说的话，不用的时候，一般别把弹夹都压满，留一个空着保持弹簧力。唉，你注意，如果子弹上膛，即使解除保险也别忘了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老是枪啊子弹啊。大笨蛋。大坏蛋。

一团芦花在她手里被一点点扯碎，随风飘远。

1935年1月15日，驻守乌泥河和长梁等村落的第二十九军和伪满自卫团又发生冲突，有40余名伪军被迫缴械。日本关东军借口第二十九军侵犯了“满洲国”境，命令驻防承德的谷寿夫旅团开往热察交界地区，并从23日起出动飞机、大炮、步兵进攻察东独石口地区，制造了察东事件。

1935年1月23日，日本关东军借口二十九军宋哲元部开驻热河丰宁县大滩一带，而动用飞机大炮向察哈尔省东部独石口以东长城附近的东棚子轰击。25、26日又轰击村庄，毁坏民房，炸死群众40余人。27日，占领东棚子。

局势变得紧张，日军在赤峰的调动频繁起来，山里的营地也往深处进行了迁移，依山傍河，景色反而更美。所有的物资枪械晚到了2天。但也跟康咏筠前后脚抵达。康咏筠到营地后受到热烈欢迎，随后他命令大家集合准备分配物资。杜擎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说跑步还慢点，但是基本活动自如了，平时领着大家按康咏筠教的战术条例训练。

为了增加气势，换上那身黄绿呢子的上校制服，登上擦得油光锃亮的大马靴，杜擎峰见到康咏筠这个时代高级军官的形象，吸口冷气，敢情康长官竟然是上校。康咏筠扔给他一个包：把这个换上。

杜擎峰取出来一套上尉**军制服，惊喜的喊出来，嘿，当完俘虏还升官。还是**军。

康咏筠微微一笑：怎么样，你被我收编了。以后真就是一个锅里搅食的弟兄了。我们的番号就是军代会华北特遣侦察队。

杜擎峰换上衣服和靴子，对康咏筠郑重的行了个军礼：是，长官。

送给他一把快慢机做配枪，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帐篷。

列队在营地冰封的河畔，见到簇新制服的康上校跟杜上尉，人们立时涌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军营的感觉。

弟兄们，上个月大家摆脱了俘虏的身份。从今天起，大家加入**军了，我们就叫军代会华北特遣侦察队。！我们自己可以叫长城纵队，我们就是钻到日军肚子里的孙悟空，把鬼子折腾死，让他们一听我们的名字就恨得要死，怕得要命！记住了吗！

记住了！整齐的呼喊震飞了树上的麻雀。

你们现在有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分队战术，马上领取武器，你们将有这个时代强大的班组火力，我也要求你们彼此配合，发挥你们的能力，将我们的队伍壮大。兄弟一心，其利断金，我们捏成一个拳头，洗刷过去的耻辱，给战友和乡亲们报仇，砸碎小日本。

砸碎小日本！砸碎小日本！众人群情激昂，似乎身上有了使不完的劲。

“我宣布军规，第一绝对服从命令，第二团队之间无条件配合，第三对日本人决无怜悯。第四绝对禁止骚扰百姓。违令者杀！永远记住队伍内部绝对禁止出现内讧，各个班组主官要想对待兄弟一样对待你们的队友。他们可以给你挡子弹。按班组列队，领取武器。”康咏筠表情严肃的宣布完军规，手一挥，身后的木箱麻袋一个个被打开。看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士兵们一个个直了眼，不时发出赞叹声。

按照人数，康咏筠临走跟杜擎峰做了整编。现在加入了巴雅尔。

目前全员六十四人，康咏筠、杜擎峰属领导层，巴雅尔同两个枪法出众的老兵做狙击手小组。狙击手小组三支1924年毛瑟步枪，每人一支快慢机。巴雅尔还特配了M21。

其他人分4个班。每班12人，一挺捷克式机枪，副射手配花机关，班长跟副班长配花机关加快慢机。其他8人为步枪兵，班里枪法好的使2支毛瑟步枪，剩余6人配三八步枪。

由于从煤矿鬼子那里还缴获了一门前东北军的辽十五式80毫米迫击炮和40发炮弹，他特地找宋哲元要了4名炮手。除每人一只快慢机外，2名弹药手还配了花机关。

康咏筠为适应小分队作战需要，取有特长心理素质好的士兵组成了一个11人的特战队，每人一支快慢机，一把骑兵刀，一匹马。特战队配一挺捷克机枪，副射手持花机关。还配给了仅有的一具掷弹筒，射手加持花机关，其余人分给了五支三八步枪，八支花机关。根据作战任务灵活分配，为敌后作战，缴获的日军歪把子机枪也给了他们。狙击小组将跟他们灵活机动的配合作战。对这支特战队来说武器是超编的，被康咏筠寄予厚望，但是毕竟没经历战火考验，一切还需要磨合。

为了保密以及内部呼叫，各小队都起了代号。特战队代号：班超；4个战斗班取风林火山之意，第一班代号：北风，第二班代号：林海，第三班代号：狱火，第四班代号：燕山。康咏筠给自己起个代号：少东家，杜擎峰代号：大掌柜，这样听上去跟似商似匪来混淆鬼子思路。

每人还领到了2双美国产高筒棉袜，2双线手套，一顶毛线帽子，军需处配发的棉衣棉鞋，康咏筠订制的雪地野战服和装具，抽烟的甚至还分了2包烟。

康咏筠命令下去一小时整理熟悉装备，一小时刮脸剃头，然后准备战术演练。士兵们忙不迭的捧着装备兴高采烈的下去整理着装，听押送物资的29军弟兄说很多还是康长官自己掏腰包发的，士兵们至此被康咏筠完全感动，如果以前是出于感恩和敬畏，现在则是对他完全服从。

换下那身上校制服，重新穿上美军作战套服，披挂完毕，康咏筠拿起特地挑出来的一支毛瑟步枪，摩挲片刻，哗啦一下拉下枪栓，枪膛内光滑可鉴，慢慢推回去倾听那种特有的金属撞击声，叹口气心道：“老子终于又有自己的队伍了，这支队伍已经打上了我的烙印。”

杜擎峰跟巴雅尔换上了康咏筠送的全套美军迷彩，对沉实的防弹衣还有些不适应，巴雅尔以前穿过还好说，杜擎峰觉得没事背上近10斤重简直就是受罪，经康咏筠介绍这IBA拦截者防弹衣还加装了SAPI防弹板足以抵御手枪子弹跟远距离的三八枪子弹，立马认可了这件宝贝。

巴雅尔任务更重除了熟悉毛瑟步枪，还要学会使用M21狙击步枪，他看不懂韦伯的心得笔记，只能等康咏筠闲余时间给他补课。

所有人员都被调动起来，在康咏筠跟杜擎峰的指挥下演练分队战术，挖防御工事，展开进攻队形，交替掩护撤退。特战队员还要进行巷战跟CQB战术的模拟，骑兵快速突袭。

康咏筠武装到牙齿的装备加上毫不留情的喝骂，让每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劲。谁要是错了，42码的Belleville靴子马上就踹过来，一连串难听的话兜头砸下。即使美式责骂加这个年代的体罚，士兵们却也没有丝毫怨言，知道长官是为了他们好。他们逐渐在摸爬滚打中建立起了钢铁般的友谊。

M4的枪托落在一个步枪兵的肩膀上，康咏筠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喊：你他妈白吃老子的牛肉了！散兵坑挖这么浅，这是个茅坑吗。往深里挖。

是长官！步枪兵立正回答后，卖力的挥动铲子。

康咏筠在一个机枪手的屁股上盖下鞋印：记着转移阵地，这几天我不在没骂你是不是皮痒了！2个机枪阵地不够。

两个机枪兵低头乖乖的寻找有利地形，增加阵地数量，还搞了伪装。

“再有2门60迫击炮就好了，就成为这个年代最豪华的小队。”康咏筠看着演习中的队伍，不无遗憾的说。可惜目前最好的就是沪造82迫击炮了。炮身过重难以转移，不适合这种小分队。

杜擎峰提着花机关骑在马上，看着特战队的马上劈杀，同样呼来喝去：“有了新枪都他娘不知道姓什么了啊。看老子跟你来一次。”两马飞速错过，带着刀鞘的骑兵刀削去了那个士兵的帽子。士兵满脸通红，拾起帽子，发狠的开始拼杀。

晚上特战队配发了2具AN/PVS-17夜视仪模拟夜战、巷战。巴雅尔架着加装了AN/PVS-10像素增强夜视瞄准镜的M21进行掩护。

康咏筠点拨了狙击小组如何伪装，以及在团队里的作用。两个老兵跟猎手出身的巴雅尔学习潜伏，中途康咏筠将从韦伯心得笔记里面的知识灌输给他们。初衷是要把巴雅尔培养成一个王牌狙击手的，韦伯的吉利服也给了他，毛瑟步枪很快就掌握，本来巴雅尔就有好枪法，1000发子弹喂完，300米内基本弹无虚发。他便开始学会使用M21搭配的ART瞄准镜，念念有词的嘟囔着康咏筠交给他的术语。枯草下的缝隙里，巴雅尔只露出眼睛，裹着布条的M21接上Sionics消声器，估算好距离和风偏，调整了瞄准镜密位，一枪将600米外手指粗的树枝削断。Sionics消声器，不会影响弹丸的初速，但能把泄出气体的速度降低至音速以下，使射手位置不易暴露，康咏筠对他说有了这个敌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子弹基本敞开供应，经过枪法好的老兵传授经验，每人几百发子弹消耗下去，准确度有了极大提高，200米内基本都能打中胸口位置。

我严格要求你们，就是希望你们实战中实现零阵亡。康咏筠对他们认真的说。然后在接下来的里操练的他们跟玩命似地。

一月27日。日军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察哈尔跟热河交界处。

根据侦察，承德附近围场的鬼子大部队被调去跟29军对峙，城防空虚，康咏筠的第一刀就砍在了围场。

几个班长跟特战队正副队长围坐在康咏筠身前，听取完任务简报目标是全歼鬼子守备小队，伪警察所，砸烂日伪银行还有2家日本商铺，然后开始讨论行动方案的各种问题。一切清楚后，康咏筠下令，整理装备，半小时后出发。

夜色深沉，鬼子守备小队部在昏暗的灯光下还不知道他们将被屠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