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见俞长官

火车喷着白烟“龟行”在津浦路上，沿途停靠站相当多，让康咏筠觉得旅途分外漫长。

不过也给了他充分时间来给杜擎峰写信，补充他出门时间里的训练细节，更重要的是接收的狙击步枪要尽快形成战斗力，不能他回去了人们还只会靶场射击。

于是每到个大城市的车站他便亮出身份，把印着北平军代会的信笺交给站长，代为转发军件到北平杜擎峰手中。

车到南京浦口，于是几人分头行事，康咏筠带勤务兵刘万安去兵工署拜会俞大维，张志刚兄妹则奔赴上海注册公司。

找了个中等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整理好上校军服，随即去兵工署准备排号。本以为面见中将高官，肯定也要等很久，来这里只是报道。谁知他刚告诉卫兵自己是谁，电话立马摇了上去。

随即下来个军官向康咏筠敬礼道：“康长官，我是俞署长的副官。俞署长正在会客，他请康长官下午2点钟来兵工署，我将在这里恭候。”

康咏筠也回礼道：“好，谢谢。请转告俞长官，我一定按时报到。”

下午提前10分钟到了门厅，果然见副官在等。把康咏筠带到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外，给里面做了通报。

进去见到一位国字脸，眉宇开阔的金领章笑呵呵的打量着他。猜想这就是俞大维了于是挺身敬礼道：“下官康咏筠，奉命前来报道。请俞长官训示。”

“呵呵，果然青年英才，咏筠如此年纪便能独立设计出冲锋枪，我国也终于出了位大师啊。来，这边坐。”果然是俞大维署长。

康咏筠立正道：“俞长官谬赞了，下官感叹29军将士浴血长城抗日战场，缺少武器，而且日本人对我华北虎视眈眈，故而参考欧美的一些设计，临时拼凑而来，实在当不得“大师”一词。俞长官对国家武备事业功高至伟，实乃国之干城，是下官的学习榜样。”

俞大维眼中精光一闪，招呼他坐下，哈哈大笑道：“为党国国防贡献毕生之精力，当是我辈军人之本分。好了，我也不说这些，一会你就把我捧天上去了。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枪械的一些改进，另外还有意调你来兵工署技术司做参事你看如何。”

“承蒙俞长官抬爱，下官愿意提供一切所能为国家做贡献。只是下官作战部队出身，还是愿意在一线带兵，请长官原谅，但是下官可以肯定的是，凡俞署长有令，下官定竭尽所能。做技术不仅仅是办公室，军营里也照样可以作图演算。”康咏筠重新立正，心说做个文职怎么也不如杀鬼子痛快啊。

“不错，这句话说的好。军营里也可以作图演算，你的枪不就是这样设计的。就依你，以后有什么技术项目，切莫推辞。”俞大维赞赏道。

康咏筠忙点头称是。

随后俞大维跟他聊了些关于轻兵器以及弹道学的话题，不如说存心考较。要知道俞大维是有真才实学的，曾在德国柏林大学学习军事与弹道学。康咏筠虽没有专门学过弹道学，但是军校也有教授，在加上他本身主修机械工科，所以凭21世纪的先进知识理念跟俞博士聊起来，倒也头头是道，让俞大维赞赏有加。

他让副官取出一支康咏筠设计的“斯登”冲锋枪，现在名为“35年式”冲锋枪。经过兵工署的改进，已经变得齐整了许多，首先用了优质德国枪炮钢，质量得到了提升，枪口换了加环形保护器的刀片状准星，V型照门没变，加装了木质枪托，稳定性得到了增强。兵工署选用了9X19毫米帕弹作为标准型来生产。

看着枪托上刻着齿轮弓箭的兵工署铭文，康咏筠露出欣喜的微笑。

俞大维指着机匣上的万字符说：“这是金陵厂出的准备列装的正式产品，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金陵厂机械加工程度很令人满意，在使用中还有什么缺点呢？”

“根据一些老兵和技术员的反应就是枪口上跳要严重些，远距离准确度差。此外的一些问题都可以接受，枪无完枪么。能不能开发点45英寸口径以增加威力？”俞大维说。

康咏筠不加思索的说：“解决这些问题不难，主要是枪管为了便于生产，参考毛瑟手枪的枪管以致比较短，所以远距离准确度差，不过这种小口径冲锋设计枪初衷一般都是近距离作战，这是天生的缺点。而且这个“35式”采用开膛待击，以结构简单，成本低廉为代价的确牺牲了准确度。提高精确度的话可以适当加长枪管。至于枪口上跳可以改进消焰器。手枪弹终究是手枪弹，野战不合适，我们也可以设计一种短步枪弹来既降低普通步枪弹的后坐力，又保持一定威力来弥补发射手枪弹的枪其先天不足。”他经过这两次战斗深刻感到没有自动步枪的无奈。有了近70年成熟理论作基础，他很清楚这个年代各种型号枪炮的优缺点。

俞大维听了他的话，顿时拍案叫绝：“很好啊，一下说到点上。加长枪管，改装消焰器，确实是有效的办法，我这就让技术司的人来一下商量下这个问题。”说着示意让副官去叫技术司的科员。“另外你说的短步枪弹是什么意思。”

康咏筠斟酌字句说：“目前欧美国家在试着开发一种新型步枪弹，比9毫米口径、11.43毫米口径手枪子弹威力大，但是后座力比全装药步枪弹小，在中近距离保持足够的穿透力和侵彻力，远距离侵彻力下降但还有一定穿透力的同口径步枪短弹，又称中间威力枪弹。”

俞大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听起来确实有前途。那么这种中间威力枪弹目前欧美开发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样枪？”

“德国和美国在研究7.92和7.62毫米的短步枪弹在理念上要先人一步，但是目前还没有样枪和子弹的报道，应该在保密阶段。”康咏筠心想STG-44突击步枪跟M1A1卡宾枪连图纸都没出来，保密效果绝对一流。

俞大维思索了会喝口茶道：“咏筠，说了大半天，喝茶。你看署里出经费，由你牵头来研究这个课题如何。既然我们中国人能造出自己的冲锋枪，我相信也能设计出自己的中间威力枪弹和步枪。我相信你！”

康咏筠听的一颗心激动起来，放下茶杯立正道：“是，俞长官，恭敬不如从命。但我牵头恐怕年龄太浅资历不够，不如这样，我提供枪弹设计稿，由俞署长带头进行技术验证，最后确定署里其他长官和我的设计之优点，将其综合。您看如何。”

“你呀，就是谦虚。呵呵，也罢，年轻人难得谦虚。等你完成设计还怕别人不服你？到时候我给你做主。行，这事先这么定下来，回头我们再详谈。”俞大维心情愉快的抬头点点康咏筠。

眼看副官来报告技术司的人门外等候。俞大维起身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诸位这就是“35式”冲锋枪的设计者康咏筠上校。”

众人一听面露惊喜之色纷纷上前敬礼。

“技术司设计处处长江杓，咏筠幸会啊。”

“技术司设计处技佐王国章，康长官久仰了。”

“技术司设计处技佐段士珍，康长官好。”

“技术司设计处技佐施正楷。康长官辛苦。”

等他们自我介绍完毕，俞大维说：“另外还有金陵厂的发射药厂熊梦莘厂长没在这里办公，改天在介绍给你认识。以后你们和咏筠多多交流，他可是美国毕业的高材生啊。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谈谈以下几个事情。”

诸官佐不由肃容立正，听俞署长布置完任务。

俞大维把冲锋枪交给江杓，踱着步子说：“第一就是提高‘35式’的精确度。康上校的意见是加长枪管。第二，抑制射击时枪口上跳，康上校提出修改消焰器。第三么就是欧美在设计一种新型枪弹——中间威力枪弹。我们也不想落后，不能光仿制，还要创新。也造出自己的中间威力枪弹。你们先说说前两点有什么建议，然后由康上校介绍中间威力枪弹的情况。”

几个人互相看了眼，都示意江杓先发言。江杓点点头，慢慢的说：“我们经过讨论和演算，也认为采取这康上校的这两种提议。只是枪管加长到什么程度还需要技术验证，消焰器的形状国内资料太少，还是请康上校带领改进。”

“好的，我们明天去靶场进行一下校验，然后一起进行设计吧。”康咏筠欣然一笑。

接着康咏筠详细介绍了关于中间威力枪弹的情况。

王国章赞叹说：“这种枪弹果然很有前途，如果我们先于欧美研究出来意义非凡，委员长一定会嘉奖我们兵工署。但是下个月要去德国参与重炮的验收，恐怕无法两头兼顾。俞署长您看。。。。。。”

历史上1935年4月初江杓等一行赴德国莱茵炮厂验收24门32倍口径150毫米重型榴弹炮，也就是后来装备炮兵十团的重炮。

俞大维道：“欧美搞到现在还没有成功，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先让咏筠拿出样稿，然后你们回来再一起修改。毕竟验收32倍15榴的事要紧。”

第二天，在江杓带领下，康咏筠来到金陵郊外的靶场，充分检验了35式冲锋枪的性能。基本和“斯登”的一致。关于枪管，斯登各个型号由于生产的分散性也是并不统一。

经过一周的演算和样枪测试，最后确定枪管为20厘米长度，6条膛线，右旋。缠距265mm。这样获得了很好的弹道性能。

而消焰器因为初始制造的时候人们不理解其特色，当时捷克轻机枪有喇叭状消焰器，其他小型枪械还很少考虑，所以加工的消焰器没有完全贯注康咏筠的意图。于是康咏筠根据MP5的消焰器重新加工，使整个枪支更为完美，丑陋的“英伦管子工”不再粗制滥造焕发了新的活力。

后来将左插式弹夹改为下插式。加护木使射手免受连续射击后的枪管灼伤，到抗战初期增加了75发弹鼓的1935A1型。日军曾记录道：“支那军之新式手提机关铳，弹如泼雨，一人火力压制下，皇军虽数倍勇猛仍不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