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威震塞外（3）

没冲出二十米，两挺歪把子揭开了伪装，哒哒哒哒。六十发子弹暴雨般泼了出去。后面两支花机关开始怒吼，黄铜弹壳欢快的跃入草丛。

二十名鬼子骑兵顷刻间人仰马翻，身体被多发子弹命中，血流如注，从马上栽下来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到一分钟伏击战即告结束，队员们兴高采烈的围上去，将骑兵刀及弹药搜刮一空牵着鬼子战马飞驰而去。

鬼子不曾料到这支队伍居然敢两线作战。平泉西门岗哨正在盘查行人，沙袋堆成的工事里歪把子虎视眈眈。突然，机枪手钢盔上出现个小圆洞，后脑勺喷出一块连着头骨的脑组织，然后趴在机枪上不动了。附近的两个岗哨也同时胸部迸出血花，软倒在地。这时远远的传来三声枪响。

咻——咔嚓，墙头上的膏药旗杆被一枪削断，落在四散而逃的人群中。

康咏筠退出冒着青烟的弹壳，称赞道：“安答，好枪法，”

巴雅尔并不答话，缓了口气，屏住呼吸，食指慢慢的压下去，“啪”400米外正在盲射的歪把子副射手被7.62mmNATO弹毁了容。“憋坏我了，都多久没过瘾了”巴雅尔收起两枚弹壳叹口气道。

很快从西门冲出一个班的鬼子，基本判明了偷袭者的方位。鬼子班长指挥队伍出了城门立即散开，开始交替掩护发起突击。还没跑过树林到城门之间的开阔地，便已经倒下了两个。机枪手立即卧倒，匍匐至一片灌木从旁，提供压制性射击，掷弹筒组利用地形隐蔽接近，开始试探性轰击。

鬼子班长没再听到枪响，以为卑鄙的偷袭者撤了或者被榴弹干掉，刚从树后探出半边身体，酒糟鼻子立刻跟Ss重尖弹头来了亲密接触。其他鬼子赶忙卧倒，伍长大声呼叫掷弹筒。

只听“日——咣”鬼子掷弹筒组被先发制，掷弹筒夹杂两条胳膊高高抛起。机枪来得及打出半个长点，主副射手便双双阵亡。

离了掷弹筒鬼子便不会打仗。伍长连滚带爬做几个战术动作想捡起掷弹筒，刚稳定身形，伴随一声独特的清脆的M21枪响伍长也被打穿了心口。剩余的鬼子只有趴在树根处拼命盲目射击，不到3分钟，一个班的鬼子即被全歼。

十多名队员立刻撤退，等鬼子大队扑上来，只看到淡淡的尘土。

两支队伍在平泉南部汇合，星夜赶往喜峰口。小分队人员都是当年参加喜峰口抗战的前二十九军战士，此时此刻故地重游，忍不住心情澎湃，想到当年的战火纷飞，阵亡的战友音容依稀，情不自禁泪满前襟。

看着他们唏嘘不已，康咏筠也被队员的情绪感染，听着一个个队员的诉说，战斗场面一个个被还原出来。

“以后打跑了日本鬼子，我们要在这里立个碑，我保证，保证！”康咏筠庄严的立下誓言。

队员们自发的站成一排，“敬礼”。向同袍们牺牲的土地，向曾经洒下热血的长城。砖瓦的长城被炸毁了，血肉的长城重新铸就起来。

经侦查喜峰口的驻防日军戒备森严，携带大批辎重的马队无法安全通过，只好沿长城西进至马兰峪。

两次战斗均上报至关东军总部，指出虽然现场所留“热河民众抗日自卫军”的牌子，但是战斗力之强悍，部署之周密绝非民间武装所为，应为支那小股精锐部队偷袭。苦于没有击毙或捕获，又是深入热河境内，日本想借机生事也苦于没有充分理由。

土肥原贤二将承德转来的最新报告推过去，三角眼里波澜不惊：“百合子，你怎么看这份报告。”

报告在呈送之前，川岛小百合即以阅读过电报抄本。所以只是浏览一下，将思虑好的想法说出：“将军，同在隆化一样，必然是康咏筠的部下所为，而且我根据这两次偷袭的时间、方法推断，康咏筠必然身在这只小部队之中。所以我建议严密把守长城沿线，然后派出小分队搜索，将康咏筠部向北逼迫，然后合围歼灭。”

“很好，按你的想法通报关东军，希望能活捉支那小部队指挥官。”土肥原贤二注视着窗外雨雾蒙蒙。

川岛小百合因为自己的主意被采纳激动地有些脸红，躬身答道：“哈衣。”

土肥原贤二闻声扭头看了她一眼，教育道：“记住身为一个情报人员，要做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下去吧，多思考一下。”

当夜长城沿线均受到严加戒备的电令，致使康咏筠部无法顺利南下。

马兰峪，地方虽不大，却因地理位置重要而驻有日伪派来的守备队、特务队、警察所、满洲队、武装矿警等近千人之多。这里公路四通八达，商贾云集是通往平津，唐山的必经之地。

小分队在一处背风山谷扎营，准备瞅机会混在来往商队中通过马兰峪。

经过两天耐心等待，鬼子盘查似乎松懈了一些，康咏筠准备第二天蒙混过关。踏着朝阳金色的光辉，马队行进在山路上，正要经过一个村落，忽然前哨报告两个班的鬼子在朝村子开进，两支队伍要在村里迎头撞上。

康咏筠命令侦查员脱离接触，前队变后队马上撤退。队伍迅速撤进村子外面的山林，子弹上膛，做好了战斗准备。两个班而已，要是打鬼子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能结束战斗。

没想村子里不久传来一声声零落的枪响，还有妇孺的呼喊。三八枪特有的声音，沉甸甸落在人们心头。

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年轻少妇被两个日军倒拖着走向房门，后面貌似他的丈夫已经身首异处。李志远两眼通红，目眦欲裂。

即使肉眼也能分辨日军的兽行。“鬼子进村了！”康咏筠辨读出望远镜的分划显示距离村落只有600米，心里一样沉重不堪，虽说不能暴露自己行踪，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老乡亲遭受村残，手不禁颤动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长官，下命令吧。保证10分钟解决战斗。”大家群情激昂，纷纷请战。

康咏筠放下望远镜，严肃命令道：“狙击手掩护，机枪手迂回封锁村子前后大路，务必不放走一个鬼子。伤员看守物资，其余的人跟我来，杀鬼子！”

众队员低喝道：杀！犹如一群下山猛虎，拉开散兵线冲向正在烧杀掠掳的日寇。

步枪手们纷纷抽出了快慢机，战斗力丝毫不比冲锋枪手差。

鬼子小队长中岛贱三郎本想利用搜索支那小部队的机会满足自己的**，对于康咏筠的部队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蝗军防线绵延千里，战斗力如此强悍，区区支那小队只是藓芥之患。

部下已经将他看中的姑娘捆绑好，放到了屋里，很自觉地站在门口开始站岗。他满意的点点头，拿出少尉军官的架子，走向房门。部下甲心理暗骂：干这事还想装个绅士，什么东西。部下乙望着白云出神：你完了事该让我爽一下吧。

贱三郎淫笑着打量着姑娘，她应该还是个处女。而且支那女人不像日本女人那样下肢短小，简直是根粗壮的萝卜，而是白皙修长，下腹忍不住腾起一团火苗。卫兵很快听到了屋内女人呜呜的挣扎，和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忍不住相视一笑。

大门口突然窜出两个黑衣白汗衫的大汉，一手一支快慢机，对着卫兵抬手便射，两个卫兵只来得及将步枪从肩膀抖下便被打成了筛子，鲜血喷在褪色的对联上一片鲜红。贱三郎脱去军服，只来得及撕开姑娘的外衣，听到成串的枪声明显是毛瑟手枪，知道不好，连忙抓起军刀冲破窗户滚到院中。

两名队员正欲进屋，冷不防冲窗户里窜出个人来，一看大马靴就知道是鬼子，快慢机交叉扫射，将军刀只抽出一半的贱三郎钉在地上。

掩护着冲进屋去，只见衣衫不整的姑娘，忙红着脸给她解开绑缚。

其他院落也是花机关，快慢机响成一片。

但凡大街上出现的鬼子均被狙击手看上。李志远已经打了八发子弹，干掉了两个人。他很羡慕不远处的巴雅尔，那杆漂亮的不知名的枪不仅不用打一发上一发，而且还有二十发的大弹夹。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响了12枪，光他视野里看到的就有六个敌人横尸四处。一个鬼子腹部被击穿，哀嚎着向石墙后隐蔽的队友伸出手去，队友忍不住冲出来想拉他回去，结果被巴雅尔一枪打倒。结果再没人出来，眼睁睁看着伤兵失血过多抽搐着见了天照大婶。

康咏筠手持MP5K行进间射击，一系列战术动作看的队员钦佩万分，暗暗赞叹道长官就是长官。殊不知都是康咏筠在伊拉克跟阿富汗拿命锻炼出来的。在费卢杰，曾被PKM通用机枪追着打，康咏筠狂奔20米跨越一道矮石墙才侥幸保命，事后被队友戏称为“亚洲小飞人”。等他们回营地后也被康咏筠练出了刘翔速度暂且搁下不提。

七名鬼子分别向村外突围，无疑被歪把子扫射在田垄地头。正所谓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战斗不足10分钟就结束了，两个班的鬼子尽数被歼灭。另有两名队员轻伤。这时一早去山后地里劳作的大部村民也都气喘吁吁的返回来，部分看到自己的亲人遭受毒手的乡亲不由失声痛哭，暂时没有亲人伤亡的乡亲则围拢在小分队旁不住道谢。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儿女来到康咏筠身旁，看出他俨然是队伍的首领，忍不住要下跪，被康咏筠一把搀住：“老人家，使不得。”

老人热泪盈眶：“小女差点惨遭倭寇毒手，多谢义士相救，求义士告知姓名，老夫必搁置长生牌位。”

康咏筠想了想大声说：“我们不要牌位，我们是国民革命军。执行任务路过于此，眼见日寇横行，岂能坐视不管。”

乡亲们一听原来是国军禁不住感叹道：“原来二十九军的队伍又打过来了。”

“大刀队又回来了！”

“对，我们是二十九军。”康咏筠晃晃缴获的三二式骑兵刀。他的部下可不都是二十九军的人。

老人激动的说：“这位长官，我有一祖传之宝，唉，其实在长官眼里也不一定算得宝物，请稍等我去去便来。”

挣脱队员的挽留，老人健步如飞奔回家中，片刻取回一个褪色的红绸子包裹的长条状物。

在康咏筠面前慢慢解开缠的很好的绸布，赫然是一把古代腰刀。老人激动地说：“老夫祖上曾在戚继光戚元敬将军麾下效力，先后于浙闽平倭寇，蓟辽御鞑虏。这把秋水雁翎刀砍过倭寇不计其数，传与老夫至今。现送与长官，以报小女救命之恩，也祝长官以后驱逐倭寇，封侯拜帅。”

康咏筠左手**黑绿鲨鱼皮鞘上的铜钉，右手一按绷簧，仓啷一声抽出雁翎刀，寒光四射，杀气扑面而来。刀长约三尺，宽约一寸半，刀尖有反刃，长约三寸，刀体两侧有血槽四条，刻有“嘉靖四十二年登州戚氏”字样。爱不释手的拂过刀锋，情不自禁的赞叹：“好刀。”

举起雁翎长刀，用尽全力喊道：“杀倭寇！还河山！”

部下也抽出骑兵刀，齐刷刷一片刀林，涨红脸跟着喊道：“杀倭寇！还河山！”

康咏筠敬礼道：“请老人家放心，我部必秉承元敬将军遗志。旦有一口气在，定叫此刀饱饮倭寇血。”

事后了解到康咏筠部在塞外的战绩，乡亲们越发钦佩，无疑给了他们坚持抗战的信念。唯有不屈的坚持才能最终获得胜利。

几名热血青年毅然离开家园带领这支小分队绕过山梁，走过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离开马兰峪。经过十天的跋涉，途径蓟县，三河，通县，终于返回了国军的防区。

眼见康咏筠不仅达成了战术目标，锻炼了部队，吸收了优秀青年入伍，还获得了戚家军的雁翎刀。杜擎峰羡慕的不得了，强烈要求下次他带队出击。康咏筠笑着答应了。

就在康咏筠转战塞北的时候，五月四日这天，日军更改沽源县属地名，强指为热河省丰宁县属。而南京依旧执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一片对日友好的报道以愚民众耳目。甚至在11号日本外相广田通告各关系国，日本驻华使节升格。17日，东京、南京同时发表日中两国公使互相升格为大使。

看过报道，康、杜二人不约而同将报纸撕得粉碎，大骂花生米被人扇了耳光还求荣。

两人把一腔怒火用在了练兵上，恰好几个老兵在厕所抽烟议论康咏筠在马兰峪村里跑的那叫一个快，子弹都追不上。康咏筠冷笑一声：“好啊，居然背后议论长官，想跑的快不是，全体都有，目标射击场，跑步前进。”

康咏筠操作一挺二四重机枪，子弹追着几个老兵脚跟打，赶的他们呼号着疾跑如飞，个个能跑亚洲，不，世界短跑冠军。

那把雁翎刀在闲暇之余把康咏筠经常拿出欣赏把玩，跟随他转战南北，在最艰难的岁月，每每亮出刀锋，他似乎就感受到前辈给予他无穷的力量，坚定地去攻克一道道难关。日后等他独立掌军时，给部队设计了臂章，就是以蓝色背景，高耸的长城烽火台下，两把交叉的雁翎刀，横在放射状的太阳纹上。手下更是人人一把优质高碳钢打造的三尺雁翎刀，专砍鬼子人头，令日寇闻风丧胆，称其为“唐刀部队”，老百姓传来传去也就成了“长刀部队”。

安排好部队，抽空去了趟北平花旗银行，将所有积累的财货换成了一张薄薄的九万美元银行本票还有三千美元纸币。康咏筠也没亏待弟兄们，所有跟他打过仗的均每人分了200大洋，这在当时已经不是个小数目，足够在老家过上富裕的生活。

杜擎峰捏着印有银行花签的本票惊讶的说：“就凭这张纸就能在美国换成绿美元？”

康咏筠用手套拍拍他肩膀：“所以说啊记住，所有银行都是吸血鬼。”

听得这句话，来华多年的银行副总经理耸耸肩用中文说：“噢，上校先生，一切都是公平交易，我可要表示抗议了。”

康咏筠闻之一笑用英语回复：“我还发誓你一定是个犹太人。”说完撇下一脸惊愕的老外扬长而去。

“上帝啊，他难道能洞察一切吗。”经理喃喃自言道。

随后，康咏筠以去美国探亲为名跟何应钦请了长假，两人心照不宣。一周后，他秘密出现在上海码头。

呜——，汽笛长鸣。白色的邮轮缓缓离开吴淞口。吴悠拼命向船尾挥舞着白丝巾，这次没有泪水，伴着海鸥清脆的鸣叫她喊道：“在那边保重，不许多看美国女人！否则等两个月我过去后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