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校炮完成

在这二十来天的铸炮过程中，让赵离最头疼就是大量的数字计算。首先要是计算所炼铁的韧性、强度等方面的数值，随后又得根据这些数值，计算出最适合铸造炮长、壁厚以及口径等数据具体为多少的炮。铸出来炮之后，还得计算出使用具体重量为多少的炮弹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以及填充进炮膛里发射炮弹所需火药的最佳重量。而即使炮和炮弹都造好了，在校炮时还得有弹道距离、最佳射程以及射击准确度等多个方面的数据都需要计算。

　 计算这些铸炮所需数据的方法和公式，是赵离从七十年后凭着记忆带过来的，但是要具体计算出这些数据，他在所回到的八十年前里，只能是凭着最原始的办法，在纸上一项一项地演算后算出来。

　 这些数据计算很多都是几位数甚至十几、几十位数以上的大数值计算，而且为了保证所铸炮的性能和安全性，又丝毫都不能一点的错误，赵离往往是要来回地演算几十次上百次，才能最终确定出一项所需数据。那些新兵基本没什么文化，认字的都不多，“山耗子”到是会算账，却是只善于数钱，因此这些大量的数值运算只能由赵离独自完成。在铸炮的这些天里，光计算这些大数值运算，就快把赵离的脑袋折腾大了。

　 今天听新来参军的孙宝玉说，他的一个特长是打算盘，赵离的眼前猛地一亮，后悔自己怎么早没想到找个会算盘的帮他算那些数据。在计算器还没出现的时代，古老的算盘可称得上最佳的数值计算工具了，一个算盘打得熟且精的人，计算的速度甚至比使用普通计算器计算都要快得多。

　 想着在校炮和以后的火炮射击中，还的需要很多的大数值数据计算，而有了这个会打算盘的孙宝玉，无疑会让这些数据计算变得更加快捷容易。同时赵离还听他说在清华大学读过书，这在当时可算超级知识分子，本来他还担心火炮操作中的术语直接说“山耗子”那帮人听不懂，还在思考怎么才能转换成形象直白的言语跟他们说，这下来了个读过大书的孙宝玉，赵离的这些担心也没有了。

　 想到这些赵离心里一高兴，便直接说出了让孙宝玉担任炮兵班班长，其实他开始都没想到成立个炮兵班，只是心里一高兴随口说出来的。不过话既然说出来了，赵离觉得成立个炮兵班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干脆就这么定了。

　 孙宝玉一听自己刚来参军就当上了班长，而且还是炮兵班班长，乐得差点跳起来，虽然还搞不清赵离为什么让他回家拿算盘，但还是兴冲冲地赶紧跑回去取。

　 怕赵离在任命他为炮兵班班长的事上万一反悔，孙宝玉回来时骑了头驴，路上骑在驴上使劲打驴快跑，不到半个小时，就拿着算盘骑着驴，从他三叔家赶了回来。

　 赵离先简单地宣布了任命孙宝玉为炮兵班班长决定，随后便告诉大家，马上就去找个空旷的地方试炮。

　 见长相举止都像大姑娘的孙宝玉，居然刚来就当上了炮兵班班长，所有的新兵们都很不满意，尤其是“山耗子”嘟囔了好一阵。不过大家都很迫切地想去试炮，也就很快把这事先放到了一边给忽略了。

　 来到离村子三四里远的一大片荒地里，赵离先让新兵们彻底搜索了一下，确定了三里地范围内都没有放羊打柴火的人，然后才正式开始试炮。

　 首先要试试这些炮能否打响，因为是第一次试发，赵离让别人躲到安全距离外，由他挑选了一门炮亲自进行首次试发。

　 赵离铸造出来的炮虽然是前装火炮，但开炮时并需不点火绳的方式引发，他在这些炮的后端都设置了专门的击发装置。把专门制作出来的铁钎插进击发装置，让后用同样是专门制作的铁锤砸铁钎，引发放入炮膛里的底端可多次使用的燧石，便可直接引燃倒入炮膛的火药打响火炮。

　 打响第一门炮的第一发炮弹前，赵离的心情也挺紧张。倒好火药放好炮弹后，为了以防万一，专门找来根一丈来长的大树枝子，把击发用的锤子绑在树枝上，侧着身子伸着胳膊，躲在一丈多远外，举起绑在树枝上的锤子，敲击在了引发燧石的铁钎子上。

　 “咚——咚”

　 “啊啊啊……响了……响了……哈哈哈……”

　 先是一声炮打响时的巨响，接着是炮弹在几百米处爆炸的巨响，紧接着便是大伙的热烈的欢呼声。

　 看着自己没日没夜造出来的炮真的打响了，新兵们高兴得连蹦带跳，嘴里兴奋地大喊大叫着。多一半人都激动地流出了眼泪，毕竟铸这些炮的二十来天，大家实在都太辛苦了。

　 第一炮试发成功，赵离开始试发第二门炮，“山耗子”和几个新兵过来都抢着想帮忙放第二门炮，赵离为了安全把他们都撵了回去，亲自挨个给每门炮试发了一发炮弹。七门炮都试发完了一遍，赵离又重新挨个地把七门炮试发了第二遍，确定基本没有安全问题后，这才让“山耗子”和新兵们过来，每个人都轮流开了一炮，让大伙都过了开炮的瘾。

　 一个下午，赵离领着新兵们总过试发了上百枚炮弹，平均每门都打出去了十多发炮弹。最后确定这些炮在发射性能上完全没有问题，看天也快黑了，赵离领着大家了拉着炮回了驻地。

　 第二天赵离带着大家继续试炮，而这一天进行的则是对火炮射击精度的校对调整。经过一整天的试发，赵离将安置在炮架上的七门火炮的射击精度调整到了最佳，并在炮架上的瞄准装置上标上了刻度，目标距离多大时需要炮口抬起多大角度，都在炮架的瞄准装置上对应准确地标了出来。

　 在校炮的过程中，孙宝玉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只要赵离需要对测出的距离、风速等数值进行计算，他就能马上能按赵离要求的计算方式，快速地用算盘给赵离计算出来结果。想着以后具体开炮作战时，也得需要在瞄准前根据地势、风速等进行针对性计算，见孙宝玉打算盘计算这些数值的速度非常快，赵离的心里很是高兴，感到让孙宝玉当这个炮兵班班长任命，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彻底完成校炮后，赵离也这七门炮的性能有了详细得了解。每门炮的最大有效射程为650米左右，最佳射击距离为400米到500米之间，在这一范围内，射击精度可精确到3米为半径的范围内，而在500米到650米的距离内，射击精度在可保证在3到8米为半径的范围。

　 这样的射击精度，对于赵离用现有条件做出来的这些前装火炮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而他在炮膛里制作出了确保准确度的火炮膛线，在保证射击精度上无疑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校炮结束后，赵离第三天又领着大家开始训练开炮。他给每门炮配置了三个人，而他这个排一共不到三十人，所以也基本上都编入了炮兵班。这样一来赵离也就等于成了实际上的炮兵班班长，而顶着炮兵班长头衔的苏宝玉，实际上也就成了赵离的助手。

　 由于是火药在炮膛里直接将炮弹打出去的，所以前装火炮每发射一次以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后，再以干布绑在棍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再填入火药塞进去炮弹，然后才能继续发射。还有就是因为有这些步骤要做，再加上前装火炮开炮时产生的后座力较大，因此几乎每开完一次炮再开下一次炮时，几乎都得重新修定炮位。

　 上述的两大主要原因，使得前装火炮每次开炮间的间隔时间比较长，而在实战中，这无疑是相当不利的。为了尽量缩短开炮间隔，赵离针对性地想出了两个解决办法。

　 对于开炮间要做的工序较多，他要求配置每门炮的三个战士要认真训练，做到分工明确动作熟练，尽可能地缩短开炮后倒水擦炮膛的时间。

　 对于每次开完炮都要从新校正炮位的问题，赵离一想出个了比较不错的解决办法。那就是用一门炮在大致估算的方式下先打一炮，然后根据这门炮命中位置以目标的距离，再结合这门炮所在炮位和其它六门炮所在之间的距离，调整好其它六门的最佳瞄准炮位，之后在同时击发了这六门炮。

　 经过五天的训练，大家对火炮的射击操作有了足够的了解，虽然还不能做到特别的熟练，却也能达到了在2分钟内便可发射一次。

　 感觉训练的也差不多了，而且新兵们渴望实地打一仗的愿望很强烈，赵离这天早上起来让孙宝玉领着大家去训练，他叫过来“山耗子”对说：“今天咱俩去离这最近的虎头镇据点摸摸情况，明天拿虎头镇据点练练手，看咱这炮的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