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炮轰据点

新兵们第一次要参加战斗都很紧张，而且还是大白天，虽然按赵离的命令都躺下了，可却是谁也没能睡着。最紧张的当属“山耗子”，躺在炕上却像是躺在了热锅上，调过来调过去地一个劲翻身，最后干脆也不躺不住了，跑到外边一根接一根地抽起了旱烟。

所有人里睡的最香的就是赵离，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一觉睡了五个多小时，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赵离睡醒后洗了把脸，然后命令“山耗子”带人去做饭，特意嘱咐再多烙出来一些饼，准备晚上带着当干粮。吃完饭检查了下装在驴车上的炮，确定都绑结实了，又让大家带好各自的武器，十二点整的时候，赵离带领着一个排的战士们赶着驴车出发了。

这一带都是若干个村子紧挨着形成一个村落群，而形成的村落群之间的距离彼此之间都比较远，赵离他们所在的河西庄村落群，虽然跟虎头庄村落群是临近的两个村落群，但是彼此间的距离也有十多里地远。这两个村落群之间并没有其他村子了，间隔的地段不是耕地就是荒野地，相通的是一条还算平坦的土路。

那个年代农村的半夜十二点，各家各户早就睡觉了，土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十五个当地小战士赶着车，其余的人坐在空出来的四辆驴车上，借着朦胧的月光打着毛驴走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赶到了虎头镇据点附近。

到了距离虎头镇据点还有两里左右远的地方，赵离在一个小树林旁让大家停了下来，把驴车赶进树林从车上卸下来所有东西。不过赵离说要留个人在这看驴看车，所有人都不乐意留下，最后赵离只好想出了举手表决的投票方式，结果大家一致公认“山耗子”最适合留在这看驴。

领着大家到了离虎头镇据点一里地远处，赵离先让大家把炮拉到距离炮楼正东方四百多米远那个小土坡后，并留下来两个战士看守。接着赵离领着剩下的所有人，在炮楼南北西三个方向，距离炮楼大概五百米远的地方各挖出了一条战壕。

每条战壕长度有五十多米，挖下去的深度只有一尺深，加上培在一侧的土，形成的掩护深度差不多有一尺半，战壕也很窄，正好能容纳一个人在里边匍匐前进。在每条战壕的中间，都挖了个较深的坑，并在坑的前端搭上了三个装了土的口袋，做出来一个带射击孔的掩体坑。战壕里每隔一段距离还挖了个正好能放下洋铁桶小坑，在射击掩体附近也挖了两个放洋铁桶的小坑，挖好后把洋铁桶都放了进去，每条战壕里都放了十多个洋铁桶。

天很黑距离也很远，挖出来的土量也不大，赵离带着大家干得声音也很轻，挖战壕时丝毫没让炮楼里的治安军察觉到。

简易战壕完好后，赵离在每条战壕里留下了一名老战士和一名新战士。赵离告诉每条战壕的老战士，等听到炮声打响后，就趴在掩体坑里瞄准炮楼开枪的，同时点燃和机枪子弹数相同的鞭炮，往身旁的两个洋铁桶里来回扔。接着告诉每条战壕里的新战士，听到炮声后在战壕里俯下身来回爬，往剩下的洋铁桶尽可能快地挨个扔单个的鞭炮。

给每条战壕里的两个战士留了点烙饼和水，让他们隐蔽好安心等着听炮声打响，告诉他们饿了就吃烙饼喝水。

领着剩下战士回到了土坡后，赵离又带着大家在土坡上，用装了土的口袋做了个观察掩体。完成后看了看表还不到凌晨四点，天很黑看不清瞄准距离，跟大伙一起吃了点烙饼喝了点水，靠坐在炮架上休息等着天亮。

凌晨五点半以后，天逐渐地亮了，虽然离太阳升起来还早，但观察炮楼计算架炮位置已经没问题了。赵离先详细观察了炮楼每个射击孔的具**置，又估算了下土坡和炮楼的大概距离，很快就在土坡后的几米处，确定出了一个最佳的架炮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架炮，炮楼上的治安军从炮楼上的任何一个射击孔射击，都会因土坡的阻挡打不打轰击他们的炮，而摆在这一位置上的这七门炮，却可在弧线射击的特点下，打得到据点里两个炮楼中的任意一个。

先把炮摆在了最佳位置，赵离又用在炮兵学院里学到专业方法，估算出了七门炮和其中一个炮楼之间的距离，首先把这个炮楼作为了轰击目标。然后又结合当前的风速，让孙宝玉拿出算盘经过计算后，大致地调整好了七门炮的瞄准角度。

架好炮调整好射击角度，赵离看了表发现快六点半了，天虽已然大亮，但太阳还没升出来。

第一次用自己铸出来的炮轰击日伪据点，赵离的心里也很激动，多少也有些紧张。稳了稳心神，叫战士们在炮膛里倒好火药包，先用墩布塞结实，再放好炮弹，让大家在各自配备的每门炮前三人一组各就各位。赵离随后蹲到土坡上的观察掩体后，眼望着炮楼把左手伸到身后高高举起，提示大家做好开第一炮的准备。

“左侧第一门炮！预备—放！”

“咚——咚”

赵离举高的左手迅速落下，蹲在左侧第一门炮后的战士抡起手里的铁锤，重重砸在了击发火炮的铁钎子上，随着一声开炮的声响后，紧跟着一发炮弹落在据点里炸响了。

　 用手势指挥开炮的同时，赵离并没回头，蹲在留有观察孔的掩体后，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第一发炮弹的命中位置。

　 这发炮弹没打在被的瞄准炮楼上，打到了距离炮楼左侧三米远的地面上。首次打向炮楼这枚炮弹，是用从手榴弹里倒出来的火药填充的，而且填入的火药比两枚手榴弹里的火药量还多，因此爆炸的威力还不错的，在地面上炸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把附近的几块砖口炸得飞起来十来米高。

　 “奶奶的！还没打着！估计你们还没睡醒呢，这一发当叫你们起床了，老子后边还更多炮弹呢！”

　 赵离骂了句，随后回头把炮弹命中位置以目标的偏差距离和方位告诉了孙宝玉，指挥着他带领着新兵们，根据自己观察到的结果，精确校正其他六门炮的精确射击角度。

　 第一发炮弹打响后，炮楼南北西三个方向的每条战壕里都传来密集的“枪声”。鞭炮的洋铁水桶里炸响，发出来的声响极其像枪声，而赵离不但在战壕里安置了多个铁桶，还用不同数量的炮仗，制造出了机枪和步枪共同打响的声音。虽然每条战壕里只有两个战士，而且只有一支真枪，可从几百米远处一听，几乎就是和每条战壕里都至少有一个排的战士在同时射击一样，而且每条战壕里还都设置了至少两挺轻机枪。

　 “报告排长！六门炮精确瞄准调整完毕！”

“六发齐射！预备—放！”

“咚咚咚……”

随着赵离的手势落下，六门炮几乎同时打响，而接跟着六发炮弹就在据点里炸响了。

有前边一门炮的试射命中距离作参考，后边的六门炮瞄准精度大大极高，有四发炮弹打到里距离炮楼更近的空地上，有两发炮弹直接打中了炮楼。打在炮楼上的两发炮弹，一发打在了炮楼顶部的垛口上，另一发打在炮楼的距离地面三米高的中间位置上。将炮楼顶的垛口炸出了一块豁子，在炮楼的中间位置虽没能炸得有砖石掉落，却也炸得凹进去了一块。

因为第一次实战很紧张，再加上本来训练得时间就很短，新兵们在校炮操作中有些手忙脚轮，从第一门炮打响，到校完炮后六门炮同时打响，差不多间隔了能有五分钟。

不过等到六发炮弹都打到据点里炸开了，据点里的伪军才开始了还击，看来遭到进攻时，据点里的伪军确实还正在熟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