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顺利脱险

十几个手雷在奉天特务机关的办公大楼里和院子中炸响，整个特务机关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办公楼二楼窗户上的玻璃全部被震碎，不停地冒出来夹杂了火苗的浓密黑烟，院子里三辆汽车被炸得燃起熊熊大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被炸死炸伤的特务。跑向隔壁宪兵队前去救援的那些特务，见特务机关也遭到袭击后又慌忙往回跑，火光、浓烟和特务们惊恐的叫声杂乱地交织在了一起。

在大批的特务又跑回办公大楼门口时，赵离、张玉川和胡四海已经快速审问完河北大作，将其打昏后架着他已走到了一楼楼梯口。从河北大作的口中，赵离得知他是坐自己的轿车来的，因此想坐他的车趁乱混出特务机关。为了不被从上楼的特务们察觉，赵离和张玉川已经脱掉了冲进特务机关时穿着的日军军服，各换上了一身从被枪打死的特务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胡四海身材过于魁梧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衣服，赵离让他把军装上衣脱掉，用一具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在他的头上身上涂满了血。

冲进来十几个特务见从二楼的硝烟里下来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满身是血，虽一时间判断不出敌我却都很是警觉地停下来掏出了枪。不过一个领头的特务认识河北大作，对掏出枪的特务们呵斥了一声，拦住赵离四人大声问道:“河北前辈，您怎么样？里边什么情况？机关长他在那里？”

赵离用左手假装搀扶着河北大作，右手藏在衣服里紧紧握着枪，见有特务拦住他们过来问话，假装惊慌抢先回答道:“我们是河北先生的侍卫，河北先生受伤了，我们要赶紧送他去救援！袭击者还在楼上，你们快去消灭他们，不过你们要小心，他们有三四个人，还有很多手雷！”

赵离故意以最大声喊出来袭击者还在楼上，临近的十几个特务都听见了他说的话，有几个举着枪随即便冲上了楼梯。不过怕楼上有人开枪或者扔手雷，往上冲的几步后熟练地隐下了身形，猫着腰低着头很是警觉地慢慢往上走，防备着楼上随时可能会发出的攻击。

那个领头的特务还想继续询问，赵离一把推开他架着河北大作就往楼外走，这个特务迟愣了一下并再没过来阻拦，开始指挥着剩下的特务们赶紧往二楼上冲。三人押着河北大作往楼外走时，又有更多的特务冲到了楼口，不过看前边的特务并未阻拦这四个人，都没过在过来盘问很配合地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趁乱混出了特务机关大楼，赵离将河北大作交给张玉川，根据从河北大作嘴里逼问出来的停车方位，在办公大楼侧后方迅速找到了他的轿车钻了进去。发动起来车后，赵离让紧跟着跑过来的张玉川和胡四海架着河北大作坐进后排座，开起车快速地驶向了特务机关大门。

赵离开着车刚出了特务机关大门，特务机关大楼里又传来了两声的爆炸。原来赵离在下楼前将剩下的三颗手雷拔掉安全销作成诡雷，埋在了楼道间被炸出来的瓦砾里，特务们刚冲上楼便才踩中了一颗，随后一个被炸得飞起来的特务落下来时又压中一颗。两颗手雷炸响后，有十几个冲上楼的特务被炸死炸伤，剩下的人在烟雾中趴在楼梯口不敢再往上冲了，特务机关大楼前又陷入了一片混乱。

此时街上已有救护车、警车和站满了日本兵的卡车等十多辆开到了，但由于是宪兵队和特务机关都遭到了袭击，而且宪兵队长和特务机关长都已经毙命，在缺乏统一指挥下大街上被这些车堵得混乱不堪。宪兵队和特务机关那一侧的街道已被封锁，不过对面的街上还没来得及被封锁，街那边原来站着看热闹的人见来了大批鬼子警察，正在慌忙的往四外奔逃。

在四外逃散的人群前，赵离一眼就看见了仍站在街边的刘钱钱。为了让刘钱钱看到自己出来了，赵离在回避一辆开过的救护车时，顺势减缓速度将车靠在了街边刘钱钱站的位置附近，打开车门向她使劲晃了几下手。不过为了不被发现，赵离并没让刘钱钱上车，见刘钱钱发现是他开车出来后，冲她指了指前边示意她往前跑，随手赶紧关上了车门。

见赵离三人居然开着车成功从特务机关撤了出来，刘钱钱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往前跑了几步拽了下也站着人群前的刘二龙，一起朝着赵离开车行进的方向飞跑着跟了上去。

为了能让刘钱钱和刘二龙跟上来，赵离车开得并不是很快。见前边又过来一辆救护车，赵离突然踩了下油门，在对面过来的救护车连忙往路那一边躲闪时，也趁机把车开上了路这一边的便道上。故作惊慌假装要撞上街边的一家商铺，在距离商铺外墙仅有半米的距离时紧踩住了刹车，随即和张玉川一起迅速打开前后车门，让跟上来的刘钱钱和刘二龙飞快地跳上了车。

倒车回到大街上，赵离紧踩油门开始飞快地往前开，见前边来了辆拉满日本兵的卡车，故意迎着这辆卡车开了上去。开着卡车的日本兵见过来的是辆挂着日本国旗的轿车，吓得连忙往另一侧打轮让开了路，赵离开着车紧贴拉满日本兵的卡车冲了过去。

急速驾车往前开了五六分钟，驶出了春日町大街地段，身后的警笛声、救护车声渐远，赵离五个人成功地从危险中逃离了出来。而此时距离他们冲入特务机关发起突袭，刚刚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现在遭到袭击的特务和后赶过来的日伪警特还未作出有效的反应，连特务机关和宪兵队周边的街道还都没来得及戒严封锁。

脱离出了危险地带，赵离把车速减缓了下来，让满身是血的胡四海趴在后排座位下免得被外边看到，开始以正常的速度继续往前开。知道刘钱钱逃离滦州躲避通缉时，曾在奉天住过两年多，赵离开车的同时询问她往哪个方向逃会更安全下。刘钱钱稍微思索了下，想起奉天东城一带虽也很繁华但商铺住户杂乱人口复杂，觉得去那一带更适合逃遁隐蔽，辨认了下现在所处的街道位置后，指引着赵离向东城方向驶了过去。

“咱现在应该去那藏起来啊？不能开着这老鬼子的车满街转悠，这样太扎眼了!”进入东城一带的复杂地段后，坐在副驾驶位的刘钱钱连忙对开车的赵离问了起来。

此时赵离已经在思索着藏身地点的事，听刘钱钱提到了被劫持出来的河北大作，马上对坐在后排座的张玉川说:“老八，咱不把这老鬼子的包也抢出来了吗？搜搜他的包，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说不定能帮咱找到个保靠的藏身地.”

听到赵离提示，张玉川把已经昏迷中醒过来的河北大作交给刘二龙看押，翻看起了他那个极其名贵精致的公文包。在公文包内侧两个隔层里张玉川找出了几份合同书以及一些文件，还有两摞大面值的满洲国钞票，从公文包外侧隔层里又找出了一些印有河北大作名字的名片，同时还发现了一张请柬。

发现这张请柬上的日期是今天，张玉川可能会用得上，迅速拆开后仔细看了起来。见上边写的被请人正是河北大作，请客人是奉天省矿物厅厅长白文元，请客的地点是白文元的公馆，后边还写着公馆的地址。

看完了请柬上的内容，张玉川不禁眼前一亮，兴奋起对赵离说:“哎，老赵！这有张请柬上写着，有个什么矿物厅厅长的汉奸要请这老鬼子吃饭，请客的时间是今天晚上，地点是这汉奸的家里，要不咱干脆带着这老鬼子去这汉奸家得了？我看小鬼子被咱打懵了还没回过神来，咱要直接去个当厅长的汉奸家躲着，小鬼子准想不到咱去那了！”

“是吗？钱钱儿拿过来我看看！”赵离回应了一句让刘钱钱把请柬接过来，边开车便看着请柬上的字，看完了认真思索了一会也很兴奋地说:“好嘞，那咱就去这汉奸家做客去！现在离咱从特务机关出来还不到半个小时，估计这汉奸都不见得知道宪兵队和特务机关出事了，再有这老鬼子和这封请柬，咱肯定能混进这汉奸的公馆里混吃混喝躲着去！”

决定了去要宴请河北大作的矿物厅厅长家，赵离并没直接开车去他的公馆所在地，而是先把车开到了一家成衣铺门前，让张玉川把翻出来的满洲国钞票递给刘钱钱一摞，叫她先去成衣铺里买四身大褂出来。

刘钱钱进去买衣服的同时，赵离转过头去对刘二龙说:“二龙！你从老八那也拿点钱，坐个洋车去火车站找‘山耗子’和盈盈，告诉他们咱安全撤出来了。然后你领着他俩到离矿物厅厅长白文元公馆不远地方找个旅馆住下，记着找个好点的旅馆，住的时候别同时进去登记，装不认识分开了住下。你晚上十点后找个借口去白文元那叫门，看看我们是不是顺利进了这个汉奸家了！”

“明白了，营长！”听赵离交代完后任务，刘二龙答应一声下来车，随身闪进一个胡同跑向另一条街去雇洋车。

等刘钱钱买回衣服上了车，赵离继续开车往前走，叫后座上的张玉川和胡四海赶紧换上大褂，随后让他们给河北大作扒下燕尾服也套上大褂。走到行人较少的路段时，赵离稍微停了下车，在刘钱钱的帮助下脱下原来的衣服迅速套好大褂。

又开车走了段路见前边有家戏园子，赵离将车停在戏园子门口，先领着刘钱钱下车进了戏园子，观察了下确定里边嬉闹非凡并无危险。出来戏园子坐回车里，赵离让张玉川和胡四海进戏园子先听会戏，等一阵子再从戏园子的后门出去坐洋车去白文元公馆等着。

张玉川和胡四海进了戏园子，赵离让刘钱钱坐到后排座看住河北大作，开着车出了东城区进入北城区，在一家白俄餐厅前停好了车。把枪藏在衣服里顶在河北大作腰上，赵离和刘钱钱押着他进了西餐厅，进去后转了一圈以口味不合为由又出来了。出来后二人没再押着河口大作上车，而是从路边摊上买了点炒栗子，吃着栗子顺胡同走到了另一条街。在这条街上雇了两辆三轮车，让刘钱钱坐在前边的车上引路，赵离押着河北大作坐在后边车上，这才也赶向了奉天省矿物厅厅长白文元的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