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晋南布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晋南布局

刚过正月天还很冷，可是窑岗人的热情已经安奈不住了。李茂和陆成祥经过几天的紧张准备，终于可以出发了。这次准备南下的一万匹也都挑选好。阎伯驹围着这些马时，张知木觉得他的眼神就象看自己出嫁的女儿一样。本来阎伯驹要一起跟着去把马送过去。可是张知木问了一句，“你走了，家里的这些牛马谁来管？”阎伯驹这才不言语了。

柳成璜挑选的一千火枪兵，也都在整齐待命。

出发这一天，人们都是天没亮就起床，早早的吃过饭后，也把马早早的喂了精饲料，饮好水。天一放亮，就都将马驮子，给马驮上，一时间人喊马鸣，很快就热闹起来了。捆好货物后，陆成祥将货物清单和李茂进行了交接。打前站的李菁带人就先出发了一会儿，大队人马跟着就动了起来。一万多匹马，拉出来的队伍有十几里地长。路上很多行人都在看这壮观的场面。

南直隶海州的那几个人也跟随李茂一起回徐州分公司，同时张知木还让两个找矿队的一起跟着他们回去，张知木对他们的要求是找到矿石尽快多运回来一些，还要把矿的分布探明。

这次行走的路线一直是保密的，只有几个李茂、李菁、柳成璜等几个带队的人知道。他们在沁水前的路线是，离开窑岗后直奔晋阳，到祁县、平遥，再到沁源。

送走了李茂等人的大队人马，喧闹的窑岗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张知木看到阎伯驹在空荡荡的马栏子前面直打转，知道马走了，阎伯驹心里难受。过去开个玩笑说：“阎伯，我怎么看你象嫁闺女似的！”

阎伯驹正色说：“这回送走的都是训出来的好马，都通人气，我每次看到它们，我就觉得它们是要说话，可是说不出来。你注意没注意，训出来的马和那些生马眼神不一样？”

张知木笑着说：“这我可看不出来。”

阎伯驹说：“你是不上心，要是上心的话你就能看出来。我就觉得这些马在前世一定是做人没做好，这辈子托生成马了。心里啥都懂，就是说不出话，不信你好好地跟它们说话，再看看它们的眼神，你就知道了，它们都能听得懂。”

张知木赶紧岔开话头说：“这回草料够用了吧？”

“那还用说，一下子少了一万多匹马。阎伯驹又指着马栏子说：“这些马栏子天一暖和就都要好好拆了，东西送到草料场那边堆着，明年还得用。”

说到这阎伯驹好像突然想起来啥事儿，说：“知木啊，你们考虑的大事儿我也不懂就不掺合。可是有一点你要信阎伯的，我们现在越来动静越大，那就要有动静大的准备。那个李自成两次来害你没成，他们不会就这么完了，你要有准备。他们再来的话，人数就不会是这么多了。我们窑岗男人都上阵也就几万人，可是没受过训练等人上阵有多大用处你知道。你们研究这研究那，就不能研究一下，老人女人孩子都能用的武器？到那时候，我们虽然跑不动，躲在屋里放枪还可以吧？”

张知木知道阎伯驹是有危机感了，不过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说：“阎伯放心，我下一步就要研究小口径的步枪，不象现在的火枪，力气小的拿不动，拿动了也拿不住，声音又太响。等步枪搞完了，我还准备做一些小手枪，女人一只手也能放，近距离一样打死人的那种手枪。需要防守的时候，我们还会生产大批的地雷，让敌人进来了也寸步难行。”

阎伯驹说：“能弄就快点儿弄这些，那些挣钱的玩意早点儿晚点儿都没事儿。”阎伯驹的看法和陈玉锋非常相似。

陈玉锋看到张知木和阎伯驹在马栏子这边说话，也走过来问：“老东西，你的马儿子马闺女走了，心里不舒服是吧？”

阎伯驹心情不好，用鼻子哼了一声，没言语。

“这老东西，还来劲儿。”见阎伯驹没说话陈玉锋说：“知木啊，那个迫击炮我和欧阳鹤都去看了，那可是好东西啊。啥时候能开始用啊，我看那东西要好好练一练才行。”

张知木回答说：“迫击炮已经能用了，这一段时间我让李云鹤把射表搞出来，有了射表炮手根据射表才能瞄准。射表搞完了，还要搞一套瞄准指挥系统。最后才能到你们手里，研究在战场上的战术。”

陈玉锋说：“要快啊，最好威力再大一点儿。”

张知木说：“现在实验的装药都是用的黑火药，爆炸威力要小一些，因为无烟火药太少，只能用在发射药上，以后黑火药换上无烟火药的话，爆炸威力会提高三到四倍。”

陈玉锋说：“那可就不得了了，一发下去，能炸到一大片，顶几颗手雷。”

张知木说：“最少顶十颗现在的手雷。其实等这些都能用了，还可以让李云鹤他们搞一些更大一点的炮弹，这样的话射程要近一点儿。”

陈玉锋说：“近一点也不怕，打近目标时就使用威力大的。有了这些东西，配上望眼镜，遇到骑兵远远地就可先进行射击，如果迫击炮够多的话，等他们冲到眼前也剩不了多少了。”陈玉锋少有的这么激动，这是一个在战场上过来的人，对武器的情感，就象阎伯驹对马一样。

见陈玉锋如此高兴，张知木说：“我最近又设计了几种地雷引信，有压发、拌发的还有用电点火的。”

陈玉锋说：“你别这么快就说完了。你说的啥发的到底是啥意思。”

张知木只好耐心的解释说：“压发的就是用脚一踩上就击发的、绊发是用腿绊上就击发的。这样在敌人行进的路上布满地雷后，敌人就别想前进了。防守的时候最有用。我们也可以扯上电线远远地埋伏好，等敌人靠近地雷就通电引爆。”

陈玉锋说：“得啦，你就快点儿把东西弄出来吧。我们学习班儿的课现在真的不好上。”

陆成祥安排好了一批清风子需要的硝石后，就带着经过精心培训后挑选出来的一批人南下了。

第一站陆成祥就带着人到了晋阳。年前陆成祥就定好了一处临街的大宅院，以前没交银子买下来，本是想拖一拖看看能不能在降一点儿价。可是这次陆成祥到了晋阳没废话，直接交银子就把院子买了下来，他带来的一套班子，全都住了进来。没费时间讲价钱，不符合陆成祥的性格，可是陆成祥要做的大事儿实在是太多了，没时间在小地方计较，陆成祥算计的已经是大帐。

这次下晋南，陆成祥亲自安排的分号基本上都包括商铺、票号和运输公司车站三部分。这些人员住进来以后，就在分号大掌柜的带领下开始了紧张的开业准备。有些需要动土改造的就要等天暖和再说，现在就做那些能做的。新上任的大掌柜的使劲全力在陆成祥的面前表现。在窑岗这些人可能不怕张知木，但是陆成祥一瞪眼，他们个个后背发凉。背后他们议论说，陆总那双眼睛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看透，太可怕了。由于晋阳是王府所在地，陆成祥不想太张扬，准备工作没有大张旗鼓，但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安排好晋阳的事儿，陆成祥又到了汾州（今汾阳），在汾州留下一套班子后又到平阳留下一套班人马，最后来到运城。

这个运城的班子陆成祥准备的是最强的，因为这里不但是一个分号，这里还肩负着和潼关路上联系的重任。以后会在这里留下五十名火枪兵常驻。

盐帮的邱老东家等人早就在等着陆成祥的到来了，酒席宴请是不可免的。席间陆成祥告诉有孩子在窑岗的各位，现在孩子们已经开学上课了，并把他们每个孩子的近况都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陆成祥知道他们最关心的也就是这些。临来之前，细心的陆成祥到了孩子们的住处，给每个孩子都带了点儿东西，告诉他们自己要到运城了，问他们有啥事儿要带回家的没有。这一段时间，孩子们已经熟悉和喜欢窑岗的生活了，他们已经觉得，现在再回到运城的家里可能会不习惯了。这里到处是欢声笑语，歌声不断，有如此之多的同学在一起，有无微不至的关心自己的老师。这是更符合孩子们天性的地方。介绍完情况，陆成祥说：“各位放心吧。你们的孩子们，我们会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不用太久，等天暖和了，我们的运输公司通车了，家里的夫人们想孩子了，可以坐车去看看。到那时候，你们的孩子们可能就会大变样了。”

这些东家们听完陆成祥的话，都拱手相谢。

陆成祥的大圆脸，笑的更圆了，神秘地问：“你们注意到没有，同龄的孩子。窑岗的孩子要比其他地方的孩子个子要高一些？”

这个问题一下子引起了这些东家们的兴趣，有的说：“这还没注意。”有的说：“我觉得是要高一些。”

陆成祥说：“我们的孩子们，每天要吃营养配餐，每天牛奶鸡蛋蔬菜水果都要搭配。比皇太子吃的都不差。更绝的是的，每天都要吃一点儿海带丝。我们张总说了，海带里面含一种叫典的东西，吃这东西孩子长个。”

这些东家们听完陆成祥这番介绍，都忍不住“哎呀“一声，有人说：“多亏我们把孩子们送过去了，不然几年以后孩子们的差别就太大了。”

邱老东家听完陆成祥的话，更是很得意，因为孩子们能到窑岗去读书都是他努力的结果。

让整个运城都轰动的是，陆成祥这回把几位东家的玻璃马车都给带了回来。上次盐帮的几位东家在窑岗定都看好了玻璃马车，他们也都按自己的要求定下了玻璃马车。这几辆颜色样式不完全相同的玻璃马车在运城街上一跑可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这些东家们好不容易买辆新车，谁家能不出来亮亮相。

熟知商人心态的陆成祥这回有多带了几辆新车。他知道，那些互不服气红了眼的商人们一定会把这些车都买走，但是陆成祥还特意不把车带够，让他们有些人能卖到，有些人想买还没有了，让让那些买不到马车的，要提前定货。

邱老东家一共给陆成祥联系了几处临街的宅院让陆成祥选择。让邱老东家没想到的是，陆成祥略一谈价钱，将隔着一条路的两个大宅院都买下来了。

邱老东家当时有点儿惊诧，问陆成祥：“陆掌柜你一下子就买下两个宅院，就不用问一问张东家？”

陆成祥笑着说：“如果连这样的小事儿都要问东家，东家早就把我打发走了。”

原来陆成祥是想留一个宅院改做票号、商铺、车站，另一个住人，以后那五十名士兵也要住在这里。更主要的是，陆成祥知道开了票号不同于其他商家，大家都知道票号里有金子银子。好多人也都会惦记这些金子银子，这么多金子银子都要有一个妥善的保管的地方。之所以陆成祥买下两个挨着的宅院，他是想在票号的地下挖一个地道通到另一个宅院，金库放在另一个宅院的地下。这样就是票号那边出了啥事，将地道一关死，就不会威胁到金库的安全。

金库的就由刘本胜的几个弟子们设计。他们是一起跟陆成祥过来的。一路上，他们把几个票号的房屋结构都进行了测绘，他们这次过来有两个任务，一是就是帮着设计银库，另一个任务是这条路上有几条河，他们还要设计这些桥。没这些桥就要用船过河，或者绕行很远。这次张知木下决心要让晋南变成通途。这样既方便了自己，也造福了百姓。有了这些桥，窑岗的客货运输车才可能顺利的从窑岗直达运城。

陆成祥临离开运城的时候，邱老东家单独请陆成祥喝了一顿酒，陆成祥知道老东家一定有事儿要和他说。果然，两人几盏酒下肚以后，老东家说：“陆掌柜的，我今天有一件事儿，需要求你们窑岗，请你们看在几万盐帮弟子的面上，一定要帮我们一个忙。”

陆成祥没想到，邱老东家会提如此重要的事儿，赶紧说：“老东家别客气，小事儿我就能做主；大事儿，你说完，我会回去和东家商量。

邱老东家说：“我们盐帮，是靠‘开中制’运粮食到边关，换回盐引，有了盐引我们才能运盐去卖。可是现在山西连年大旱。外面又战火不断，我们盐帮没有能力从外面运粮食回来，也就给不了边关粮食换不回来盐引，这样我们从制盐到贩盐的都没有饭吃。我就是想向你们买一些粮食去换盐引。你看能行吗？”

陆成祥苦笑着说：“老东家，现在是啥时候，我们的粮食也是掰着半儿吃，哪有粮食啊？”

邱老东家连忙说：“陆掌柜误会了，我是说等开春大河都开化了，你们从外面运回粮食，我们留下一些。你放心我们会按价收买，还向你保证，这些粮食，我们只供给边关守军，其它的绝不与你们有任何冲突。”

谈到生意，陆成祥脑子转的飞快，他知道边关的军粮需求量很大，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送上军粮的，要不是大同实在没有粮食了，姜总兵也不会从窑岗手里买粮。很可能从那里买粮的主姜总兵自己都做不了。朝中那些权臣们能插上手的，都要插一手，这些盐帮几代人的经营有他们的自己的渠道，如果运回来的粮食够用的话，通过他们卖一些也是个好买卖。

不过话从陆成祥口里出来是这样的：“邱老东家，你说的我明白了。你知道我们是从南方运回来不少粮食。可是这点儿粮食，和山西的需要相比，那就是少的可怜了。我们运回多少也是不够用的。”

邱老东家连忙打断陆成祥的话说：“陆掌柜，别误会，你们运回来的粮食，我们按当时的价格收买。你知道我们就是不挣粮食的银子，还可以挣盐的银子。”

陆成祥也忙说：“老东家，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看我们运回来的粮食，都是在长江两岸运回来的，有的甚至是从安南国运回来的，这粮食生意本来就是量大银子少的买卖，折腾一手很可能就都赔银子，您要想好。”

邱老东家说：“陆掌柜的您放心，我们盐帮绝对不会让您们赔银子，如果不让你们挣到银子，我这个盐帮大掌柜的就不当了，你看如何？”

陆成祥转来转去，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心想，如果张总说的蒸汽船要是开通好用了，那以后运粮食就不是大问题，他们的粮食往北运，可以通过凌水码头的船闸，运到窑岗卸货，那时候想不挣银子都不行了。

想到这陆成祥说：“回去我就把老东家的话带给张东家，我想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如果能行的话。张东家一定会和邱老东家一起联手的。”

都是聪明人，邱老东家知道这事儿就算谈好了，这让邱老东家愁眉一展，端起酒盏说：“喝酒！”

二人端起酒盏，相视一笑，都把盏中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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