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奇怪的电报

延安情报部收到一份奇怪的电报。

——武汉地下组织彻底破坏，孙被监视，余人被俘。

这份电报的奇怪之处，并不是内容，而是形式。没有暗语，没有称谓和落款，但却十分清晰地从南方地下党固定的频率传来。

武汉特别支部遭此重创，新四军独立游击支队和武汉特别支部都没有及时的消息，延安却收到了这样一份匿名电报。

“谁发来的？”组长问收报员。

收报员是个女同志，有双漂亮的眼睛，她不停地眨着美丽的睫毛，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组长没指望她能够说出什么，只是看到电报后，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然后拿着电报交给了处长。

“谁发来的？”处长问组长。

组长是个男同志，他没有收报员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但却和她一样，不停地眨着又细又短的睫毛，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处长也没指望组长能够说出什么，只是看到电报后，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与组长不同的是，他又补问了一句：“没抄漏吧？”

处长毕竟是处长，他的心，至少比组长要细，否则，组长一定不服。

“绝对没有。”

处长拿起电报，找到潘先生。

潘先生正准备到南方去，却在临走的前一天，受到这样一份电报。和处长与组长不同的是，尽管与他们有着同样的疑问，但却没有象他们一样脱口而出就提出来。

潘先生之所以是潘先生，那就是明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他从来不问的。

有问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就能够找出答案。

他把那份电报放进口袋，然后对处长说：“如果这个频率再出现这种电报，就把我的连络频率告诉对方。”

处长一愣：“您知道对方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还让我们告诉对方您的连络频率？”

潘先生笑道：“如果我知道，那就用不着让你们转告了。”

“万一是敌人的阴谋呢？”

“那也要告诉对方，因为，只有接近敌人的阴谋，才能最终识破，并且争取为我所用。”

处长没说什么，虽然，他并不赞同潘先生的观点，但却知道潘先生的本事。

处长离开后，潘先生又掏出那份电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自语道：“如果我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看来，潘先生已经判断出对方是谁了。

吴起燕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了，不为别的，就为那部电台。

一年多快两年了，根本就没人来过。

但今天，她似乎听到阁楼上有动静。

大白天的，她在一楼的诊所里，而阁楼在二楼的顶上，即使有什么动静，她也听不到。

但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噔噔噔——”

她快步上楼，二楼和阁楼，和她早上下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啊——”

她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她决定爬上阁楼，取下电台，然后把它摔个稀巴烂。

然后，再彻彻底底地睡上一天踏实的觉。

她爬上楼梯，爬上阁楼，伸手打开布包，再打开里面的铁盒，手往里一伸，她愣住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惊呆了。

她之所以傻呆呆地趴在阁楼上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跪膝、弯腰、前趴和伸手的动作姿态，并不是发现铁盒里没有电台。

电台还在。

只是，微微地发热。

每次，她以这种姿势抚摸电台时，电台的温度，都是冰凉彻骨的。

但今天，电台居然有了温度。

“呯——”地一声，是关窗户的声音。

她突然确定，自己刚才在楼下听到的，就是关窗户的声音。

她立即从仔细地查看阁楼和二楼的窗户，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闭的，销子也插在槽里，和自己早上下楼时一模一样。

“啊——”

她又叫了一声，但不是刚才那种于绝望中的歇斯底里，而是充满希望和兴奋地叫了一声。

难道上官雄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