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还是现身了

出乎影子杀手预料之外的是，松本伊代并没有表现出青木静子那样的恐惧。

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象在青木静子的车里那样，把她车里的内视镜拧到一边是多余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抬头去看内视镜。

既没有表现出莫名的恐惧，又没有因为好奇而本能地抬眼看内视镜，影子杀手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她的心理素质比青木静子要好，更不是因为她比青木静子更不怕死。

只有一个解释：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松本伊代几乎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发动起车子，驶向了茫茫的夜幕。

影子杀手苦笑了一下，他干脆靠在靠背上，一边想着刚才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被她发现，一边等着看她究竟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没过几条街，没拐几个弯，车子突然停了。

“那天晚上，是你在这里救了我？”

影子杀手一看，车子停的地方，正是那天晚上她与青木静子对峙的地方。不过，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记得在东京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父亲说他不回来了，我就到你的房间去吵你，结果你说要上厕所，却在外面学着我父亲的声音，把我吓回了房间。”松本伊代笑道：“呵，知道吗？你刚才压低声音发出的沙哑嗓音，与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影子杀手愣了半天，才叹道：“唉，有十年了吧，你还记得？”

“这辈子除了你以外，我还会去记谁？”

是的，如果一个人想用一辈子去记另外一个人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让她记不住的。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你不是把内视镜拧转了方向吗？既然我已经知道你是谁，而你又不想让我看见你的面孔，那我就不看了。”

“孩子还好吗？”

“很好。”

“男孩女孩？”

“男孩。”

半天，松本伊代没有听到他说话。松本伊代清楚，他现在不说话，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他才问道：“取了名字吗？”

“孩子的名字，都是父亲取的。不过，为了现在方便，我暂时给他取了个松本雄这个名字。”

“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

“他在九江，麻生茜在照顾，我不想带他到武汉来，毕竟，这里没有九江安全。”

“叫他上官明义吧，我希望他长大了，能够深明大义，与善良为伍，切莫助纣为虐。”

“为了孩子，你还是现身了。上官雄，对于我来说，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是的，影子杀手就是上官雄。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可你今天才亲口承认。”

上官雄拉开车门：“记住，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是不是随时准备给我也来个眉心一枪？”

上官雄迈步下车，然后走到前门拉开车门：“知道吗，前一个星期，你们的海军袭击了美国的珍珠港，投机取巧的美国人的参战，只会加速军国主义的灭亡，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成为军国主义的殉葬品。”

松本伊代这才转过头来望着他：“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

“唯一的。”

“你没和其他女人上过床？”

“连上你的床时，都是被你逼的。”

“假如其他女人逼你，你也会上的，对吗？”

“想到我有个越来越漂亮的妻子，和越来越懂事的孩子，没有女人可以再逼我上床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松本伊代在松开刹车的瞬间，同时踩下了油门，“唔”地一声，连车门都没关，她的车子就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