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龙营长怒火大发

当龙再飞跟随着30多辆马车来到李家村时，他一路看着地形，并不停地向车上的村民们了解这一带的情况，他对这一带的地形经此一走可是成竹在胸啦。他跟着朱总司令两年多，他对朱总司令的指挥艺术佩服得五体投体，在朱老总的影响下，他多多少少也学了不少。朱总司令曾在不止一个场合讲，一个优秀的指挥员，他必须具备掌握战场的地理条件，要对战场的地理环境成竹在胸，这样他在战场上才有主动权，才能合理地调兵遣将，随时随地灵活机动地处置各种战场上的各种突发事情，并做到战无不胜，并将伤亡降到最低。

所以，他一路走一路看，并将这一带的地形一一记在了他的脑海里下。

李得生现在也正坐在他的车上，他也象是若有所思。

“得生，在想什么呢？是后悔跟我们一起下山了么？”龙再飞笑着问道。

“没有后悔！我为什么提前回国？那不就是为了回来与小鬼子好好的干一场么？”李得生沉着地说道。

“那你在想什么？”龙再飞接着问道，他看出了李得生的心理有疑惑。

“龙营长，我们将最主要的军火全部给拉下了山，如果鬼子万一打了过来，凭我们现在的人手是根本不可能守住的，你为什么不留一条退路，将武器弹药留一部分在山上？就算我们在山下坚持不下去，我们也还可以上山，在与小鬼子周旋到底？”李得生问道。

“得生，我们现在已经下山了，我们今后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直不停地向平正县城挺进！前进就是我们最好的退路！后退就是我们的死路！我们的活路只有朝前方前进！后退不但是我们的死路，也是整个八路军的死路！”龙再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从战略和战术上来讲，后退进大山里，鬼子未必能将咱们怎么样？”李得生从军事的观点上表达了他的想法。

“这没有错，如果单纯的从军事的角度上来讲，战据了九道拐，鬼子的运输队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只有这二十多号人，就算是小鬼子也十拼我们一个，最后失败也还是我们自己。但是如果我们只要朝前走，我们用我们手中的武器，去武装我们的同胞，那么，我们今后就决不是只有二十多个人，也许是二百多个，也许是二千多个！”龙再飞笑着说道。

“这完全有可能，可是中国的老百姓天性软弱，他们就象是一只绵羊，我在平正县城时，我们在前方作战，亲眼目睹了老百姓被鬼子们集中起来屠杀的情景，那真是惨不忍睹。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反抗？”李得生的眼前，浮现起了平正县白马庙前鬼子大屠杀的情景，也浮现出了任家坳鬼子烧杀抢掠的惨景。

“中国老百姓的确象绵羊，在猛如虎的鬼子来临后，他们就只有挨屠杀手命。但是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象狼，他们也正在敌后，正在与鬼子进行殊死搏斗，他们现在所缺的恰恰是能带领一群狼向老虎进攻的狼，更缺的是一匹能带领一群羊向老虎发动进攻的狼。而我们八路军，本身就是一匹敢于向老虎发动进攻的狼，更是一匹能带领群狼向老虎发动进攻的狼。”龙再飞沉着地说道。

“这一点没有错，平型关大捷和九道拐大战，恰是这一点的说明，特别中九道拐之战，八路军正是一群狼，在你的带领下，取得了如此骄人的战绩！这一点我李得生深为佩服！”李得生心服口服地说道。

“现在能否带领一群狼或是一群羊向老虎发动进攻，这就是我们下山后所要面临着的问题！只要我们将这个问题解决了，中国抗战离胜利也就不远了！”龙再飞坚定地说道。

“龙营长说得是，看来我们下山后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只要我李得生活着，我就会跟着大家一起走下去！”李得生坚定地说道。

“你现在也是八路军晋西独立营的参谋长，你不走下去谁走下去哟？”龙再飞笑着说道。

他现在发现，在夕阳的照耀下，李得生现在身上的阴影也逐渐地发出了光芒。

当龙再飞一行到达李家村时，天早也黑了。他一进村，在星光照耀下，却见村里的青壮年们扛着三八大盖在村里到处乱跑。看那样子，神气得象是打了个大胜仗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高云飞，带领人去，立即将赵宝成给我找过来！”龙再飞看到这情景，这还有得？这不是有意要告诉小鬼子，前面的埋伏就是李家村的人弄的？如是这样一来，李家村的老百姓有了枪，非但保不了李家村，可能还会给李家村带来灭顶之灾！一看这情景，着实将他龙再飞给吓了一大跳！

李得生一看见这情形，也着实是吃惊不小，这样的老百姓就算是有枪又能怎么样？就凭他们这样比散兵游勇还不如的作风，难道鬼子来了，他们果真胆敢与之一战？

赵宝成现在也正在村里，他现在可是带着他的人守着机枪和那余下40来支三八大盖和他们原来用的老套筒。

一听龙营长找他，他心里明白了，这肯定是那些村民分了枪支出去惹祸了。他跟在高云飞的身后，一路跑着向龙再飞所在的村口而来。

“营长，你找我呀？”赵宝成象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见到龙再飞就象煮熟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你还有脸带呀！看看你现在做的好事，那外面村民扛着三八大盖在村里，在公路吓逛，那是怎么回事？”龙再飞现在的脸都给气红了。

“那枪我有什么办法？是你答应张大叔给他们五十支枪和5000发子弹的。这枪一拉回来，张大叔就叫村民们过来分枪了。我本来是阻止说等你们回来后再分的，可是人家张大叔不干，他说这家龙营长都答应了要给的，我凭啥不给？”赵宝成很委屈地道。

“我是答应给他们五十条枪，5000发子弹，可是我们得教会他们如何打枪后才能发给他们呀，他们现在什么也不会，就扛着枪去耍威风。你知道么？这枪是从鬼子手里面夺过来的，是夺过来的！不是小鬼子送给你的！这李家村又是处于公路边，万一给过往的日本鬼子、汉奸看见了，那是会引来大批鬼子的，情况一旦如此，那李家村就凭这几十条枪又能怎么样？”龙再飞大怒地说道，他脸上青筋暴出，这些两个月来，大家还没有见过他这人有这么大的脾气过。

“龙营长，这也怪不得赵宝成。他没有办法是，你都要答应人家了，他也没有理由和办法阻止村民们分枪是。况且，现在事也致此，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才行呀！”高云飞这时说话了。

　 “那你说怎么解决？现在枪也发出去了？”龙再飞稍为平静了一些，问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呀，这事是因为你和张大叔的约定所引起，所以，还得你去和张大叔说说。”高云飞说道。

　 “大家都是为了打鬼子，但是得在打鬼子的同时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老百姓才行！你赵宝成给老子好好的想想。这些道理你他妈的又不是不明白？”龙再飞接着指着越宝成骂道。

　 “二连三连，每连安排5人并带5挺机枪，今晚安排人在李家村的公路上左右各向前500米进行放哨，放暗哨，明白么？今晚就由高连长带队进行值班，如发现鬼子进村，立即开枪，不得有误！”龙再飞命令道。

　 “是！我立即带队出发！”高云飞立即敬礼，领命而去，他身后立即跟着五名二连的士兵和五名三连的士兵，端着机枪立即朝村口而去。

　 而就在这时，张大叔却来了，其实他也来了好一阵，他看见赵宝成勿勿进入了屋内，他就没有好打扰。因此屋内的一切，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大叔是提着几大块腊肉来的，他想给八路军战士改善下伙食而来的。

　 而龙再飞现在也正准备去找他，现在这里只有张大叔能管得了这李家村的村民，他们是刚来，尽管送了李家村一份大礼，但李李家村的村民们却未必卖帐。

　 “张大叔，你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你太客气了。”龙再飞笑着说道。

　 “张大叔，这边椅子，你老请坐。”高云飞笑着说道。

　 “咱们呀，一家人不说二家人的话，你们能来到我李家村，这是我们无上的光荣，况且你们今天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我们理所应当要犒劳一下全体战士们呀，况且你们还送给了我们武器、弹药、布匹等这么多东西。我这几块腊肉算什么？”张大叔得意地说道。

　 “张大叔，既然你也把我们八路军当自己人看待，看作是一家人，那我以不能太见外了，我得谈谈我现在的想法。”龙再飞笑着说道。

　 “你说，我听着！“张大叔笑眯眯地说道。

　 “李家村现在可有人会使用鬼子的步枪？他们的枪法如何？”龙再飞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

　 “他们平时只是有少部分人会打猎，会打火统，枪法也还过得去。”张大叔道。

　 “他们中打过猎的人有几人呀？”龙再飞还是笑着问道。

　 “其中有陈水生、罗永贵和魏老六，这三人是老猎手，枪法都好得不得了。”张大叔夸赞道。

　 “那这么说来，其他的47个扛枪的人却是基本上不会使用的枪的，是吧？”龙再飞仍是笑着说道。

　 “龙营长，你有话就直说，你是不是后悔分枪给我们了，我们要枪也是为了保家用的嘛，如是天下太平，你就是送枪给我我也不会要是。”张大叔急着道。

　 “张大叔，你是误会了，我非得要送你们枪，还要教会你们怎么用这枪打小鬼子，可是大家要打小鬼子，也得讲方法才行。你也知道的，这枪可是我们从小鬼子手里缴获的，这东西只有小日本才有，李家村又是处于路边，如是大家都扛一杆枪到那公路上一威风一下，如是被鬼子或是汉奸们给看到，那李家村可就不太平了，如是鬼子大队人马一来到，李家村将如何应对？”龙再飞接说道。

　 “那你说咱办？”张大叔一想也是，其实他也想了好长时间了，从之前龙再飞骂赵宝成时他就在想这个问题。

　 “将枪支由你收回来，集中统一使用，将拥有枪的人全部自愿地编为李家村民兵，并且从明天开始进行常规的军事训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既打鬼子，又能保护好李家村的村民。”龙再飞终于将话说到重点了。

“好！这事因我而起，就由我去办，那些小伙子们都听我的。”张大叔道。

“另外，张大叔，我想将我们拉回的布匹除了我们留二十匹做军装外，其余的都全部分给老乡吧。我们的部队现在要扩军了。”龙再飞接着道。

“那好，我明天将乡亲们集合起来，你到时宣布这两个消息！你看怎么样？”张大叔笑着道，他可一辈子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的部队，有东西还与老百姓一同分享。

“我看行，这样吧，武器的事就明天早上再说，现在也是晚上，又不太方便，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唯一的事，就是上公路上去，将那些扛枪上路的青年给叫回来。这个事情我同你一同去。”龙再飞笑着道，说完，他和张大叔边走边说道。

“好，好，好，这都怪我老糊涂了，我可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怕你们一来了不分枪给我们，没有想到我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张大叔笑着说道。

　 “张大叔，这就是你笑话我了。其实这件事我当时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当时我也只是想道要武装老百姓，保卫家园，可是我却忽视大家大多数是不会打枪的这一基本事实。”龙再飞欠意地道。

　 “你刚才说要在李家村成立民兵？这可是真的么？”张大叔问道。

　 “是真的，根据你们现有的50支枪，准备成立一个民兵连，另外我再拔付四挺机关枪给民兵连，但民兵连必须归于我们晋西独立营指挥，同时我们也打算就在这一带驻扎，建立一个打击小鬼子的根据地。我们将先帮助李家村建立起必要的抗日武装，然后再分兵向下一个村进发，同时，我们将带领大家在公路沿线积极伏击小鬼子，就象今天一样。”龙再飞说出了他心中的未来的打算。

　 “我看这样行！有你们正规军在，虽然人数是少了点，但是看见你们在那里消灭了那么多实实在在的鬼子，我们的心里也踏实了。我们李家村就跟着你们干，咱们一起打鬼子，揍他**养的。”张大叔坚定地道。

　 “好！张大叔，有你们的支持，那我们八路军打鬼子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我们坚信，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将小鬼子赶下大海里喂王八去！”龙再飞握着张大叔的手，坚定地说道。

　 “赶走小鬼子，那是国军的事情，我老头子可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只要鬼子胆敢来李家村为非作歹，我老张和李家村的村民们，就算是拼死也要与小鬼子斗一斗，我们不能象白马庙的村民们一样坐而待毙！鬼子不来犯我，我不犯鬼子，鬼子如来犯我，我必犯鬼子！”张大叔坚定地说道。

　 “好！只要中国的老百姓都有张大伯这般的豪迈，小鬼子又岂能在我们中华大地上横行霸道，又岂能到处为非作歹？另的军队我不敢说，但是我们八路军我敢打保票，这辈子我们是与小鬼子干上了，不将小鬼子赶出中国我们誓不罢休！”龙再飞大声而坚定地说道。

　 李得生一直是跟在龙再飞同张大叔的身后，他一直没有说话，但在听完张大叔和龙再飞的谈话后，他的眼睛湿润了，他不禁的回想起了之前他们营在前线作战时的情景，他们在前方冒死与鬼子血战，而老百姓是在狂跑，他们的伤员到处都是，而老姓却是置之不理，军队与老百姓之间的关系，就象是路上的陌路人，而眼前的八路军，眼前的龙营长，却与老百姓犹如一家人似的。

　 “刘二宝，你们几个，别扛着枪在公路上耍威风了，都给我马上回去将枪放好，记得明天早上天亮后就背上枪在村里的晒谷场上集合，我们明天李家村要成立民兵连了，到时别给李家村丢脸！”张大叔看见村口有两个青年扛着领的枪正在那里耍威风，他严肃地说道。

　 “张大叔，我们是在这里放哨呢？我们在看看有没有鬼子来，如果鬼子胆敢再来的话，我们就将他们象八路军一般的将他们给灭了。”刘二宝扛着枪笑着道。

　 “就是，今天过去那些鬼子，我们也看不顺眼，只是我们当时手里没有枪，如是有枪的话，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好看！”另一名青轻跟着说道。

　 “别再那里吓扯了，明天八路军龙营长将会给大家进行正规的军事训练，以好将好好的揍小鬼子，现在你们先回村里去，去通知今天领枪的所有人，让他们明天早上到村里的广场上集合！”张大叔威严地说道。

　 “行！我们这就去，但是我们不能将所有人都通知到，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领了枪支的。”刘二宝说道。

　 “知道了，快去吧！”张大叔说道。

　 八路军三排的战士，除了当晚安排去值班的十名战士外，其余的当晚全部驻在了李家村村民的家中。赵宝成带着他的一班，守在了军火旁，而颜冬生却带着两名受轻伤的战十，负责起了伤员驻地的守卫工作。

　 龙再飞和李得生，就近住进了张大叔的家里，当然，他那里现在也就成了晋西独立营的指挥部。

　 夜，尽管也深了，龙再飞和李得生却在灯下仍然在工作，龙再飞在为明天的工作安排作进一步的构想，而李得生却在为他的炮兵指挥与培训编写教材，同时，他也正在按龙再飞的要求，制定晋西独立的组织架构及工作分工。

　 从这一天起，龙再飞和李得生这一对搭档，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晋西独立营就象是他们共同抚养老的孩子，在他们共同倾注了毕生的心血后，逐渐的成长了起来。

　 高云飞，这个第三连的连长，实际上他手下现在的人手还不到一个班，他现在正带着他的手下十名未受伤的战士，正在李家村前的路边进行放哨站岗，这位未来晋西独立营的政委，现在却是担负着保卫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以防他周围的豺狼突然来将他叨走。

　 他现在手里正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只要豺狼胆敢来侵犯这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将用他的生命来保卫他。

　 晋西独立营可以没有高云飞，李家村却决不能没有晋西独立营，敌后战场上绝不能没有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