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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仇人

小说:锄奸杀寇 作者:生活在记忆中 更新时间:2012/11/7 1:08:59

汤山镇位于南京东郊,传说因后羿射日落汤山后,才在这里形成了四季喷涌的温泉。虽然时值盛夏,并不是泡温泉的季节,但因为国防部汤山招待所是由国民政府国际部投巨资兴建,不仅外观富丽堂皇,而且内部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几乎已经成了南来北往的军政要员重要的社交场所,大凡有个一官半职的外地军政要员,只要来南京办事,首先下榻之处便是这里。因此,国防部汤山温泉招待所的门前,几乎一年四季都是车水马龙,进进出出的军政要员和太太们总是络绎不绝。

没过多长时间,曹云飞就获得了一个比较方便出入温泉招待所的合法身份:南京警备司令部联络处少校副官。身高近一米八的他,穿上少校制服后,更显英俊潇洒,即使是走在南京的大街上,一些擦肩而过的青年女学生,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更有甚者,不惜转过几条街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为的就是能够被他主动上来搭讪。

这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在向戴笠汇报完行动的细节后,曹云飞和段天成身穿同样的少校制服,同乘一辆轿车驶入招待所内。因为每个周末的晚上,招待所都会举办大型社交舞会,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般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同时,也会有更好的与敖静接触的机会。

他们两个年轻的军官,刚刚走进舞厅,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尤其是一些被军政要员们包养,同时又遭冷落的姨太太们,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在这种场合里,他们的军衔实在太低了。

但,他们又长得实在是太帅了。

他们选择在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上坐下,段天成刚一落座,就调侃道:“云飞,我敢打赌,这里至少有一半的太太想包养你。”

他们过去都是黄埔军校的同学,这次因为贾屏日特案走到一起来了,也算是天作之合,所以他们的配合还是比较默契的,两人间的谈话也比较随意。

曹云飞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我也敢打赌,剩下的另一半,一定都在想包养你。”

如果说曹云飞长的高大英俊的话,那么段天成则显得温文尔雅,他的皮肤白嫩得像个女人,但却也生的一双浓眉大眼,一身少校制服在身,不仅没有奶油小生的味道,反倒是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正如戴笠所评价的那样,他为人较为低调,如果不是在执行任务,绝对没人会想到他会是宪兵司令部特警队的少校队长。

段天成叹道:“唉,如果不是国难当头,象你我这样的青年才俊,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少妇甘愿投怀送抱,恨不得把你我淹死在她们的温柔之乡中。”

曹云飞望着他,认真地问道:“瞌睡来了?”

段天成有点莫名其妙地反问道:“没有哇,怎么了?”

“没瞌睡怎么尽说梦话?”

段天成把眼睛一瞪:“什么梦话,我说的是事实。”

曹云飞一边注视着整个舞厅,一边说道:“天成,几个月不见了,你什么都没变,就是脸皮变厚了点。”

“哈哈哈,”段天成笑道:“离开军校后,我到了部队,你到了复兴社,现在看看,我更象是个特务,而你更象是个军人。哎,别板着个面孔坐在那里,我们是在这里‘寻乐子’的,不是上战场,你是不是怕别人看不出你真实的身份?”

段天成的话提醒了他,曹云飞立即把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天成,谢谢提醒。我呀,是太长时间没穿军装了,这军装一上身,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学校的时光,总想着随时随地准备出操。”

“这我倒相信,其实呀,人都这样,没穿军装时想穿军装,军装在身后又想成为便衣。老实说,我现在很羡慕你们这种人身上的神秘感。”

“可我却喜欢穿着军装时的威武与神圣。”

“哎,看见没,”段天成用目光暗示了一下:“从右边端着咖啡出来的就是敖静。”

曹云飞一边假装从口袋里掏烟,一边朝右边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正端着一托盘咖啡从外面进来。他虽然从段天成的口中听说过敖静的美貌,但还是没有想到她的美居然到了惊世骇俗的程度,如果脱下服务员的制服换上旗袍的话,曹云飞相信她一定是舞厅里光彩夺目的耀眼花魁。

端庄,是敖静给曹云飞的第一感觉。

清秀,让相距十多米之外的曹云飞感到一阵春风拂面。

如果不是她闪亮的一双大眼中,时不时地透射出一种成熟的妩媚,和她那对高耸的有些夸张的胸脯,曹云飞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清纯无比的在校大学生。

段天成瞟了他一眼:“哎,怎么从你的目光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种惜香怜玉的神态?”

曹云飞苦笑道:“呵,都是这场该死的侵略战争,让这朵原本可以如出水芙蓉般一尘不染的鲜花,变成了残花败柳。”

“是呀,她的那对胸脯,还不知道停泊过多少男人的酣梦呢!哎,云飞,你可别真的陷进去了,别干那钓鱼人被鱼钓下河的傻事。”

曹云飞笑道:“不就是一段鱼竿与鱼线的距离吗,只要互相咬住了,谁钓谁不都一样吗?”

这时,敖静端着托盘来到他们的桌子边,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但她手中的托盘中只剩一杯咖啡了。

她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个,见他们都是少校,于是把咖啡放到了距离她更近的段天成面前。

“小姐,”曹云飞故意刁难道:“你把咖啡直接递给我的部下,打算把我这个长官的脸往哪里放?”

“对不起,对不起,长官。”敖静连声道歉着,准备把咖啡端起来,先放到曹云飞的面前。

段天成故意伸手准备去端咖啡,两人的手于是碰到了一起,段天成故意把咖啡朝曹云飞那边碰翻,咖啡边溅了他一身。

“啊——,对不起,长官,对不起,长官。”敖静心里知道这两个人是故意找茬的,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大多数都是想找个与她搭讪和认识的借口而已。尽管如此,她还是装出一副十分恐慌的样子,以便让人感觉更加楚楚动人。

也正是用这一招,她在这里征服了贾屏和郑子勇,并且通过他们,在南京城建立了一个为日寇服务的汉奸谍报组织。

灯光在闪烁,舞会在继续,音乐在响起,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敖静慌慌张张地拿着毛巾,准备为曹云飞擦拭身上的污渍,曹云飞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毛巾太脏了。”

“那……那我去换条新毛巾。”

“不,这咖啡是给人喝的,就这么被擦去也太可惜了。”

“那……长官的意思是?”

“用你的舌头把它舔干净!”

“这……”

正在敖静为难之际,一只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紧紧抓住曹云飞的手腕,一个让曹云飞听起来十分耳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放开这姑娘。”

曹云飞还没抬头,却听到旁边的段天成失声叫道:“凯锋,怎么是你?”

曹云飞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人,正是刘凯峰。

当年在黄埔军校,当曹云飞指认侯天是**的黄埔学员负责人“井冈山”的时候,就是刘凯峰带人冲到当时的校长,现在的蒋委员长的办公室里,为侯天鸣冤叫屈,两人从此形同陌路,互不理睬。

“哎哎哎,”本来这是段天成和曹云飞商量好了的接近敖静的计划,没想到半路杀出刘凯峰这么个程咬金来。他知道刘凯峰和曹云飞之间势不两立,担心两个各不相让,在这里打了起来,伤了和气事小,破坏了日谍案的计划时大,赶紧站起身来,冲到他们中间,使劲分开他们两人:“算了,就一点小误会,别伤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

看到刘凯峰出现在这里,曹云飞知道今天晚上的计划算是泡汤了,他立即松开敖静的手,刘凯峰随即也松开了他的手。敖静慌忙连声说道“对不起”,离开时,还忍不住匆匆看了刘凯峰一眼。

段天成立即拍着刘凯峰的肩膀说道:“凯峰,你到南京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呀?来来来,咱们兄弟能够在这里见面也算是天意,坐下聊,坐下聊。”

刘凯峰笑了笑,看到曹云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含沙射影地说道:“老同学偶尔遇见,坐坐倒也无妨,我只是不愿意与狗特务坐在一起!”

“哎,凯峰,这么说就伤了兄弟们的和气了不是?都过去好几年了,咱们现在不都是好好的吗?”段天成硬拉着刘凯峰往曹云飞边上的椅子上摁:“今天晚上我全程‘包圆’,咱们兄弟得好好乐乐!”

“算啦,我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了,现在国共合作了,**你们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再抓了,但南京城里遍地都是日本特务,我们在前方冲锋陷阵,家门就劳烦你们这些宪兵和特务们把守了。还是那句话,当今国难当头,有本事咱们上战场与日本鬼子真刀真枪地干干,别他妈的就会在这里欺负女孩子。”说完,刘凯峰朝曹云飞脑袋顶上丢了一个白眼之后,余怒未消地拂袖而去。

刘凯峰象逃避瘟疫一样离开舞厅,刚准备回到后面楼里自己的房间时,敖静突然在过道上拦住了他。

“对不起,长官,刚才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刘凯峰把手一挥:“没事。”

说完,迈开脚步就要离开,敖静再次拦在他面前:“长官,今晚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我是个穷学生,身上没几块铜板,但为了感谢您的帮助,我想请您明天中午吃顿便饭。”

刘凯峰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银元递给她:“自己找个馆子好好吃一顿吧。”

说完,扭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敖静看着他走进了一栋楼里,忙跟着过去,找到该楼的服务员:“哎,刚才上去的那位长官是谁呀?”

“怎么了?”

“哦,我觉得他好像是我在东北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不是怕认错了人吗?我那远房亲戚好像是十九路军的一个副官。”

那个服务员翻开登记簿看了看:“他叫刘凯峰,是第八集团军特务营的营长。”

“哦,看来我是弄错了,他们长得真像。谢谢你呀!”

“不客气。”

敖静之所以这么急匆匆地与刘凯峰借机搭讪,并不真是为了感谢他的出手相救,相反地,她怀疑刘凯峰有其他的目的,十七岁就开始间谍生涯的她,对自己身边突如其来的人和事,都十分敏感,她不想莫名其妙地使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看到刘凯峰是野战部队的军官,她心里踏实了一点。

很快地,她回到了舞厅,远远地看到曹云飞和段天成还在那里。

“嘿,看看他,还是那副暴脾气。”段天成紧挨着曹云飞坐下:“哎,云飞,毕竟同学一场,今天这事就算了,别往上报了,要是上峰知道是他搅了今晚的局,拿出去枪毙都不为过。”

这时,另外一个服务员端着咖啡朝他们所作的桌子走来,给他们一人递上一杯咖啡。

曹云飞显然是强忍着满腔的怒火,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然后使劲地吸了几口。

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因为刘凯峰的出手和羞辱而感到愤怒,而是刘凯峰出现得太巧了,偏偏身边又坐着个段天成,他怀疑是戴笠对自己不信任,而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自己。

但他不明白,戴笠想借此试探自己什么,难道还是因为侯天案的原因吗?这些年来,他一直为侯天的牺牲而倍感内疚,案发后,戴笠倒是表现出了对他极大的信任,从黄埔一毕业,他就被戴笠要到了特务处,但他知道,戴笠不仅阴险狡诈,而且城府极深,他是真的信任自己,还是把自己留在身边一便更好地监视和控制还不得而知,所以,曹云飞特别小心谨慎地对待他交给自己的每一件事。

看到他一语不发地坐在那里,段天成生怕他一时气不过,跑到特务处去告刘凯峰一状,于是再三劝慰道:“我说云飞呀,咱们那一队的同学,投共的投共,战死在前线的也不少,剩下的没几个了。这敖静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跟她打过照面了,回头再想其他的办法。至于凯峰那里,你还是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算我求你了。”

“再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在上峰面前,从来就不会说假话的。”

“嘿,你看你这头犟驴,人家凯峰又不是故意的,他又不知道我们是在执行天字第一号任务。都是自家兄弟,打打骂骂也是常事,这牙齿和舌头还有碰撞的时候呢,你要是把凯峰往死里整,可别怪我段天成第一个跟你翻脸!”

曹云飞不知道段天成是出于真心,还是在故意演戏给自己看,但他提醒自己千万马虎不得。

他吸了口烟:“我一直以为在队上我们俩关系最好,没想到今天你居然为他说出要和我翻脸的话来。”

段天成白了他一眼:“我说兄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段天成对谁最好你心里没数?当年凯峰挺着刺刀要刺你,全队可就只有我一个人挺身而出,挡在了你们中间。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当年在学校里的那个所谓**案,你办的就是不地道,看看侯天最后的结果,虽然没有当场枪毙,后来不还是被送到前线当了炮灰?老实说,我们那一队学员中数他能力强,无论是军事还是文化都胜人一筹,如果没死的话,现在怎么着也该是个中校什么的了。”

“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没跟我翻脸?”

“如果这次你再干出不利于兄弟的事,我可真要翻脸了!”段天成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老实说,当时凯峰冲进校长办公室冒死为他理论的举动,几乎赢得了全队学员的钦佩。”

曹云飞把烟头摁熄之后,起身说道:“走吧。”

段天成一把拉住他:“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要踩着兄弟的肩膀往上爬也就算了,如果踩着兄弟的尸体往上爬,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孤家寡人的!”

曹云飞冷冷地看着段天成:“万一他要是和敖静是同伙怎么办?”

段天成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人往往都是这样,一个陌生的人,有时会让你感觉似曾相识,而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有时又会让你突然感到陌生。对于坐在自己面前的曹云飞,段天成就突然产生了这种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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