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零、突袭（7）

因为耽搁的时间够长了，如果不表现的过分亲昵，上官雄担心赵传凯起疑心，因此，他故意表现的像是一对热恋中久别重逢的情人，因为赵传凯能够**之美。

果然，当赵传凯看到一向内敛的上官雄，看到吴起燕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旁若无人地热吻起来，立即嚷道：“哎哎哎，干什么呀，广庭大众之下，到处是士兵，也不注意点影响？去，快找个没人的办公室呆着去。记住了，我只给你十……半个小时吧，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雄立即松开了吴起燕，本来就被上官雄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吴起燕，这时又被赵传凯的一席话弄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吴起燕不解地问道：“什么只给半个小时，什么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是上官犯了什么法，还是我犯了什么法？”

“谢谢，谢谢！”上官雄一边对赵传凯说着，一边拉着吴起燕就往办公室里跑：“快，快进去。”

等到被上官雄拉进楼下一间空办公室后，吴起燕问道：“上官，你刚才演的是哪一出呀？”

上官雄立即把门关上，也没有去拉灯，而是急不可待地说道：“我问你，你是江石州工委的正式党员，还是外围群众？”

因为刚刚从外面进来，吴起燕还不太适应屋里的光线，过了一会，当她通过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看着上官雄一副焦急的表情后，十分警惕地问道：“上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上官雄说道：“除了平时经常在我面前表现得反蒋拥共以外，你还经常与莲花路书店掌柜老朱联系，我知道他不是军统的人，那一定是江石州工委的人了。”

吴起燕眉头紧锁：“怎么，你一直在监视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雄来不及跟她解释太多，于是说道：“好了，你的事我不问了。我告诉你，现在在二楼的急救室里，躺着一个新四军的代表，他颅内出血过多，虽然刚刚做了手术，但恐怕一时醒不过来。我这几天随时都可能到九江去，现在我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他醒过来了，你只要告诉他我在九江就行了。”

吴起燕一听，难道上官雄就是张必克说的那个同志？

“上官，难道你是共产……”吴起燕突然想起了陈大娘说道，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于是话音一转，开始尝试着与他接头：“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上官雄一听，心头一热，这正是当年与张必克分手时，他让自己铭记于心的接头暗号，这些年来，他忘记了许多事，唯有这个接头暗语每天都要默记好几遍，生怕会忘记似地。听到吴起燕说出暗语的第一句后，他恨不得立即把吴起燕搂在怀里，然后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因为，这些年来，他受的委屈太多了。现在找到了组织，他有种被遗弃的孩子找到了母亲的感觉。

但转而一想，上官雄又觉得有些蹊跷。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过去吴起燕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争取着，如果她知道这个暗语，为什么不早和自己接头呢？

他很想放弃接头，因为目前他所面临的情报异常复杂，可谓是波诡云秘，一旦出了纰漏就前功尽弃了。但，他突然又想起了当年，但张必克主动和他接头时，他也因为错误的判断险些未与张必克接头。

那是在民国二十年春，刚刚由代号为书生的钱壮飞同志介绍加入中统不久的上官雄，突然接到命令，要他所在的组在车站设伏，凡见到本部高级别人员上车，无论是谁立即逮捕，如若遭遇抵抗可就地击毙。因为情况紧急，上级还特别强调此次行动必须两人一组，不许单飞，看似为了互相有个照应，其实就是互相监督。而他，恰好和张必克分到了一组。

那天晚上下起了蒙蒙细雨，给人一种冰凉彻骨的感觉，他靠在车站的一个水泥柱上，不停地哆嗦着。

“怎么，害怕吗？”张必克递给他一支烟：“吸两口吧，也许能够松弛一下神经。”

他不是害怕，而是有点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出现的目标会是谁，如果是我党地下**人怎么办？他没有得到书生的明确指令，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也准备好了，万一出现的目标是自己熟悉的重要领导人，他会立即击毙张必克，即使为此暴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不会吸烟，本来不想伸手去接的，但为了缓解紧张气氛，也为了让张必克放松警惕，他还是接过烟，刚吸一口，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必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干我们这行的，有时要学会吸点烟，喝点酒，否则，会因为过度紧张和疲劳而崩溃的。”

张必克心里对书生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医学院的学生，怎么能够干好地下工作？据说上官雄少年时代还学过武术，怎么看怎么都不象。

“组……长，今天晚……晚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出现？”

张必克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考虑到情况紧急，又发现上官雄没有什么经验，于是开口与他接头：

“你喜欢看书吗？比如《增广贤文》什么的。”

上官雄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张必克可能会是自己人，突然在这个时候听到他说出了接头的暗语，一时无法判断他是接头的，还是无意中恰巧说出了与暗语一样的话。

他愣了半饷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