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无妄之灾（7）

这期间，又陆续来了三拨赌客，内中还有几位女赌客。西衢市民间，尤其是农村非常流行赌小九，就连一些女子也沉迷于这种赌博游戏中，不能自拔。

下午一点过后，许良旺手下那个大胡子海哥通知大家去二楼，这意味着赌场要正式开场了。

由于人多，许良旺分别设了三个场子开赌，最大的场子放在二楼小型会议室里，另外两个放在客房里。

王好他们去的是最大的那个场子。按场子里的惯例，赌场的主人可以不参加赌博，也可以参加赌博，但如果参加赌博，就必须做庄。进了最大的那个场子后，王好见许良旺也在，就让黎江用话拿捏他参赌。

黎江说：“早听说良旺的场子‘水’非常厚，有实力，讲信用，今天可否请良旺老板亲自做庄，我们玩大些的。”

黎江边说，边让雀哥将皮包里的钱整齐地码在赌桌上，另外还放上两张现金支票。此次王好他们总计带来了七十万元现金，十万元为一扎，总计七扎现金齐刷刷地出现赌客眼前后，场子里一下安静了起来。

这些赌客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在西衢市一般的地下赌场，有赌客每次能带二三十万元现金的，就已经算是大手笔了。而王好他们一亮相就是七十万元，外加那些支票，估计得有二百万元，这在许良旺的场子里还是头一次。

同时，王好他们不光出手阔绰，气派也大，指名道姓地要跟许良旺赌。

许良旺见王好他们出手豪气，人也气度不凡，就问：“朋友是那条道上？”

王好说：“我们没有道，自己混自己的，今天是来赶场子赌钱的。”

许良旺见王好不愿意透露身份，也就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场子里的规矩，只要赌客没欠场子里的“炮子”，就不能探问人家的身份和底细。

对于黎江提出的让许良旺做庄的提议，许良旺居然答应了。说实话，开场子的，主人自己一般不轻易参加赌博，因为赌博有风险，胜负难料。开场子的目的就是抽取参赌者每一局赢钱后的“水头”，这个保险而万无一失。

前面就介绍过，所谓“抽水”，就是赌场的主人向赢钱的赌客抽头。在西衢市，一般的地下赌场是每局都要“抽水”，“水头”是赢得的实际金额的百分之三。通常，一个赌场每晚有几十个赌局，一晚上仅仅“抽水”起码也有十万元的进账。

但是只要跟赌博沾上了边，人被压制的欲望和侥幸心理，就会因为金钱的诱惑而在特定的场合里情不自禁地钻出来。

贪婪是魔鬼的化身，人只要有贪欲，你就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并因此而犯错。

现在，许良旺就被王好他们亮出的现金勾起了贪欲，他违反了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那就是：除非没人愿意做庄，自己永远不在自己开的场子里参加赌博。

许良旺同意亲自做庄后，一些老赌客就议论纷纷，因为多年来他们从没见过许良旺在自己的场子里参加过赌博。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因为黎江提出“要玩大些的”，许良旺就将平时最少每次下注五百元、一万元封顶的规矩，改为每次最少下注一千元，三万元封顶。

虽然是许良旺做庄，但许良旺却让原本负责外围接送赌客的泥鳅鬼当荷官，即负责每局的发牌，这小子自小就混迹赌场，人很灵巧。西衢市的地下赌场，毕竟不是拉斯维加斯和澳门的赌场，在西衢市的地下赌场里，没有专门的荷官负责发牌，通常是谁做庄，谁发牌。大胡子海哥则做泥鳅鬼的“背包”者，即负责打理庄家吃进和赔出的钱。

西衢市赌小九的发牌方式是将两颗骰子投入碗中，以骰子最终的点数参照麻将的方式发牌，即一、五、九点先发庄家的牌；二、六、十点，先发庄家的下家的牌；三、七、十一点，先发庄家的对家的牌；四、八、十二点，先发庄家的底家的牌。

至于切牌，一副牌洗好后，庄家跟其他三位在赌桌上占着门头的闲家都有权力切牌，而其他在边上跟着下注的闲家，一般是没权力切牌的。

场子里赌小九，虽然每次发四个人牌，但所有的赌客都可以任意在三门闲家的牌上下注，所以庄家经常跟十几，甚至二十几人同时开赌。这种来者不拒，多人参与的赌博方式，简单方便，也是赌小九在西衢市民间广为流行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