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无妄之灾（13）

大排档蒙古包似的帐篷内，桌上照例摆放着西衢市人民最爱的家常菜“三头一掌”，卤鸭头、卤兔头、红烧鱼头加卤鸭掌。酒依然是“黄啤”。

喝了一口黄酒跟啤酒勾兑后加入生姜片加热了的“黄啤”，王好问黎江：“李子，你搞什么鬼？”

黎江说：“我搞鬼了吗？小雀哥，你说，我搞鬼了么？”

雀哥满脸认真地说：“李子哥鬼是没搞，但他说一会有要紧事儿商量，至于啥事儿，他说你很贻姐最清楚。是不，贻姐？”

雀哥非常配合地帮黎江把戏演下去，一番让王好摸不着头脑的话，把王好给绕进了云山雾海里。

秦之贻则更摸不着头脑了，就问黎江：“你搞怪，由着我什么事儿，我能知道个啥？”

黎江就一脸严肃地学着结巴对秦之贻说：“男人说、说话，你女、女人，少、少插嘴，知、知道不？”

黎江这小子惯会变脸，接着就对张养涵说：“老涵，我不让你早点通知大排档的老板么，专门为之贻准备些卤猪耳朵、卤猪蹄子什么的，可我怎么没见着呢？”

经黎江这么一说，秦之贻想起两年前初次跟黎江见面时，黎江见自己喜欢吃卤兔头，就信口编了个火车上一漂亮女大学生喜欢啃带毛的卤猪蹄和卤猪耳朵的故事，并以此调侃自己，秦之贻就再也人不住地笑了起来。

秦之贻还是当初那句话：“卤鸭头、卤猪蹄子和卤猪耳朵什么的，是民间菜肴，女的为啥就不能吃？我还吃过老鼠肉呢。”

说到老鼠肉，黎江没辙了，卤猪耳朵什么的好弄，可这老鼠肉还真没办法弄来，西衢市又不在广东，西衢人民没那吃老鼠肉的嗜好。

往事重提，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事业与爱情刚刚起步的岁月里。一伙充满理想、乐观向上的年轻人，从相识到相知，他们经历了许多的事儿。

还是黎江先从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黎江说：“杨凌，我们让你替小好跟之贻准备的歌呢？”

一句话提醒了正回忆着曾经在此处当过街头歌手的杨凌。

杨凌从桌子底下拿出吉他，说了声：“刚写的歌，歌名叫《请你嫁给我，好吗？》”就轻轻地拨动琴弦。

轻柔得可以让冬天的风都能停止吹刮的音符，让这伙年轻人进入了音乐所营造的某种真实与虚幻相交织的世界里。

都市民谣风格的乐曲声里，杨凌开始演唱《请你嫁给我，好吗？》(备注：《请你嫁给我，好吗？》为作者因此小说而临时写的）：

请你嫁给我，好吗

亲爱的，其实我早该这么说了

请原谅我的粗心。

我知道

生活和事业的重负

不应该成为我粗心的理由

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我想娶你了。

要知道

我们很年轻

今后的路还很长

生活的重负或许会压垮我们稚嫩的肩膀

但两个肩膀总比一个肩膀强。

我不敢给你任何有关幸福的承诺

但我会陪着你面对岁月之路上的风雨和冰雪。

如果这可以成为你嫁给我的理由

那么，今夜我想对你说

请你嫁给我，好么

唱完最后一句歌词，杨凌对王好说：“好哥，这是为你跟贻姐写的歌。”

从来不怎么动感情的王好，生平第一次有了差点儿热泪盈眶的感觉，而秦之贻却早已被感动得经唏唏嘘嘘地哭了。

水如烟则心情复杂地拉着秦之贻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秦之贻的手背，以示宽慰。说实话，水如烟爱王好，但她只能把这种爱意埋在心底。早就说过，水如烟曾经动过跟秦之贻竞争的念头，但王好既然钟情于秦之贻，水如烟就不能去拆毁王好的情感世界。况且，秦之贻是水如烟最好的朋友，而且秦之贻还足够优秀。如此，水如烟就只能独自吞泪，强颜欢笑地为王好跟秦之贻祝福了。

黎江说：“你们一个个干吗呢？一首歌，就把你们感动成这样了？也难怪了，现如今的导演们各个拼着老命拍感情剧，敢情能把人的眼泪骗下来，就能换大钱呢。”

张养涵说：“有一个词叫感动，你懂不？你石头人啊，讲点感情行不？”

黎江说：“就你，谁都能讲感情，就你不能。成天像个黑煞神似的端着个脸，你还感情了呢，我问你，你谈过恋爱没？”

说来还真难以置信，三十来岁的张养涵至今还没成家。其实，张养涵在男女之事上有心病，这里暂不赘述，以后再详细道来。

一说男女之事，张养涵回了黎江一句：“都像你，能在派出所里都疯疯癫癫地说什么雨雪霏霏，杨柳依依的。”就不说话了。倒把杨柳依给闹了个大红脸。

厚脸皮的黎江讪然一笑，说：“我那是追女孩子的策略，策略懂不？你老涵得学着点。行了，今天不说那些，今天我们帮小好向之贻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