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雾都凶案（三）

搭上了王风的汽车，李新有些奇怪地问着：“老王呀，你怎么也对这个案子如此感兴趣了呢？”

王风转身看了看这个留着黑胡子的探长，笑了一下，也没有隐瞒，如实地道：“这个被杀的人，曾是我们一直暗中调查的一个嫌疑犯，我们的调查一直没有结果，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昨天我刚刚撤下了跟踪他的眼线，哪知道他就被人谋杀了！”他说着，显然十分得后悔，又道：“早知道如此，我还真得不如把他抓起来，或许能够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

李新怔了怔，他是个聪明人，马上想到了什么，道：“既然是被你们军统盯上的人，一定是与敌人的特务有瓜葛的，呵呵，不如你就把这个案子接过去算了！”

王风看了他一眼，骂道：“老李呀，你这家伙又在打我的主意了？你竟想好事，我手头上的事难道就少吗？呵呵，再说，我也只是暗中调查过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问题，如今他这个人都死了，你让我把这个案子接过来算什么呢？名不正的，言不顺的，反而让凶手怀疑而生起戒心来！”

李新有些尴尬，但是他就象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绳一样，哪里愿意松手呢？于是，他笑着又对着王风道：“既然是这样，那好，我们两个一起查吧！呵呵，我在明面里查，你可以暗地里查，这样可能会好很多！”

王风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

“对了，你刚才在停尸房都看出什么来了？”李新问道。

王风道：“死者是被子弹击中了前胸才毙命的，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两处伤，一处是腿部，一处是后背！”

李新皱起了眉头：“这三枪不可能是连着打的，看来凶手一定是先打中了死者的腿部，死者还在跑，所以又打中了他的后背，把死者打倒在地，然后追上来，又朝着他的胸前开了一枪，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说得通。”

王风点了下头，李新的解释的确合乎情理，他还是道：“我们还是到现场，看看再说吧！”

李新点了点头，却又是一付地苦相，告诉着他：“老王，那个现场我其实早就勘察过了，那地方是码头，人来人往的，有点痕迹都被破坏了，我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

王风看了他一眼，问道：“难道你连子弹壳也没有找到吗？”

“子弹壳？”李新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在尸体被发现的那个地点，我查了一百米的周围，根本就没有子弹壳！”

王风怔了一下，取出了那枚从验尸官那里拿来的子弹，递给了李新。

李新接过了这枚子弹，看了看，道：“这是手枪的子弹，应该是九毫米口径的手枪打出来的！”

“还有呢？”王风问道。

李新又仔细地看了看，却是摇了摇头：“再有什么，我就看不出来了！”

王风笑了一下，告诉着他：“这枚子弹很可能是由左轮手枪发射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李新有些诧异地问道。

王风道：“你检查了那具尸体了吗？”

“看了！”李新答着。

“既然你看了那具尸体，应该也能够猜出来！”王风道：“就象是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凶手开了三枪，前面两枪可能距离比较远，但是最后一枪是致命枪，我在死者的伤口还看到了残留的火药痕迹，就说明这一枪的确是抵近射击的，但是你不奇怪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竟然没有穿透身体吗？”

被王风如此一提醒，李新也诧异了起来，跟着道：“是呀？”

“呵呵，其实这也一点儿不奇怪！”王风道：“我们军队里所佩的手枪大多都是勃朗宁和驳壳枪，这两种手枪在也是比较常见的，但是用这两种枪抵近射击的时候，肯定可以穿透人的身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比较常见的枪，就是左轮手枪，这种枪的装弹太少，而且穿透力也没有勃朗宁手枪强，一般人用他只是为了防身；另外，还有捷克式、六子连、橹子、王八盒子等等，那些手枪的穿透力都比左轮手枪要强，在抵近射杀的时候，要想把子弹留在体办，也不容易办得到！”

“但是，左轮手枪在抵近射杀的时候，应该也可以穿透身体的呀？”李新还是有些怀疑。

王风笑了一下，告诉着他：“我刚才也说了，在这么多手枪品种里，只有左轮手枪的穿透力是最差的，可是这种枪的杀伤力却很大！而且我查看的死者的伤口，也很象是这种枪打出来的，所以我才会这么认为！”

就象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李新一直盯着王风看了半天，直将王风看得十分不自然起来，忍不住地问着：“老李，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有！”李新道。

“什么？”王风说着，用手擦着脸上，就好像真得有什么脏东西在表面上一样。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记得这么多的东西呢？”李新道，同时也在猜测一般地道：“就凭着这一枚子弹，和那个尸体，你就得出了这么多的结论来，我真得要怀疑你是福尔摩斯了！”

“呵呵，我要是真得是福尔摩斯就好了！”王风却是由心底里叹了一声，却又有些无奈地道：“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我是在哪里出现了错误！”

李新知道王风说的是他自己的案子，同时也知道军统里查的东西跟他们警察局里查的东西并不一样，他们负责的是社会治安，而军统那些人负责的却是揪出暗藏在重庆的那些敌人间谍，相对来说，军统的事务更要麻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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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王风和李新就来到了望龙门码头，这座码头位于长江与嘉陵江两江所夹的渝中半岛的东南侧，北面就是半岛的尖角朝天门码头，西南紧邻着沿靠长江的储奇门，望龙门的长江对面，是南岸社区，正对着龙门浩，所以在望龙门与龙门浩之间，建有双向往来的两个轮渡码头，轮船一来一回，单程只需要二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