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猛攻敌人的仓库

接到侦察员们接连送回来的情报，程士兴看着黄德伟兴奋地问道：“孙瞎眼的第三团离咱们只有不到十里了，刘怀仁和其他伪军团离孙瞎眼最近的也还有七八里，咱们行动吗？”

黄德伟用力地点点头：“那就先打这个孙瞎眼，拿他开刀！”

一边才回到团部的参谋长听着他俩的问答，问道：“村外那几颗钉子怎么办？咱们大部队一出村，那消息就得马上传到孙瞎眼他们那里去！”

黄德伟看着参谋长呵呵笑道：“那几颗钉子，侦察排早就把他们盯死了，现在咱们先悄悄集合队伍，侦察排就去拔钉子。钉子拔完，咱们一边出村打击孙瞎眼，一边还要把村里的老乡们安全地转移出去。咱们在这村打仗，可不能让老乡们跟着吃挂落儿！”

听着黄德伟的安排，参谋长用手点着黄德伟笑道：“副团长一切都安排的这么好，以后我这参谋长看来就没什么用了！我看，咱们这个团，副团长兼了参谋长这职务挺好！”

程士兴听出参谋长话里有点儿不高兴，虽然话是笑着说出来，但也带着些不满意，就笑着道：“你刚才一直在外面忙，有些话就没来得及和你说，有些事，不是有意瞒你！”

参谋长知道团长这人一向不耍花招，做人正直，听他如此一说，也就知道他们不是有事有意瞒自己，自己实在是想多了，所以赶紧笑笑道：“我是和副团长开玩笑！好了，现在打仗要紧，我去集合队伍，今夜可是硬仗！”说完他快步走到屋门口，推门就出去集合队伍了。

黄德伟和程士兴看着他走出去，相视一笑，黄德伟也觉得自己今天做事有点儿欠妥，有些事应当及时和参谋长通气。程士兴看着他道：“好了，参谋长也不是真小气的人，你赶紧让侦察排去拔钉子吧，部队十分钟之内一定要出村进入阵地，今夜先吃孙瞎眼一家伙！”

黄德伟心无芥蒂，大声回了一声是，也大步走出了团部。

悄悄收拾了刘怀义手下的特务，独立十五团悄无声息地开出了马庄，进入了攻击阵地。

看着黑暗里孙瞎眼的伪军第三团开来并开始展开队形，程士兴下了命令：“准备战斗！”

一旁的通信员们听团长下了命令，立刻跑着把团长的命令传达到了各营连，战士们是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等孙瞎眼的伪靖国军第三团完全展开，程士兴再次下令：“射击！”随手就朝着伪军们连开了三枪。

战斗首先在伪军的右翼打响，独立十五团一营按照团长的命令，先是进行了三次齐射，看着伪军们接连摔在地上，黄德伟把驳壳枪一抡，叫道：“同志们，杀啊！”

战士们听到命令，立刻勇猛地跃出阵地，呐喊着向伪军们扑去。紧接着二营和三营，也在程士兴的指挥下向伪军们猛冲。

遭到突然打击的伪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看到自卫军的战士们如生龙活虎般从黑暗中杀来，伪军们放了几枪就向后跑，孙瞎眼站在大队后头扯着脖子嚎叫道：“不许退，不许退！”

参谋长也带着一群卫兵拼命地阻挡溃兵。

自卫军看着伪军们是向后噌噌猛跑，有些战士就想一口气追下去，黄德伟怕伪军们是真跑了，会打乱团里的作战计划，就下令停止追击。

伪军们看自卫军不追了，孙瞎眼的把兄弟、警卫连长庞蝎虎又让警卫连架起来重机枪对着自卫军猛射，愣在当地喘了几口粗气后又嗷嗷叫着对着自卫军射击起来。

双方对射了一阵，伪军们的火力强，自卫军的还击力道明显偏弱，除了步枪，几乎听不到机枪响。看着自卫军还击的力道很弱，孙瞎眼的胆子又壮起来，贪婪的欲望再次膨胀。蹲在警卫连的后面，他喘了两口粗气问参谋长道：“参谋长，这下咱们算是和程士兴干起来了，你看，他们的火力比咱们明显弱不少，就是几支破步枪，俺看咱们团差不多有能力吃掉他们，现在其他团都还没到，咱们是不是趁机就抢了这头功？！”

他的参谋长假模假式地半哈起腰，撅着屁股举起望远镜向对面自卫军阵地瞭望了瞭望，看自卫军射击的火力的确不强，就又蹲下身子对孙瞎眼建议道：“团长，咱们这么办，让一营和警卫连在这边掩护坚守，二营和三营对程士兴他们发动攻击，如果二营、三营得了手，咱们率领一营和警卫连再上。二营、三营攻不上去，咱们在这里也还能掩护他们退下来，只要咱们在这里和程士兴打着，司令到了就不能说咱们什么！现在，最怕的就是程士兴跑了！”

孙瞎眼听后连连点头，眯着眼睛道：“嘿嘿，如果咱们能一口吃了程士兴这个团，那以后司令就得高看俺孙某人一眼，那一个县的地盘，一个团的装备，哈哈，……”想到得意处，孙瞎眼不禁笑出了声来，最后把手一挥，对着参谋长道：“好，就听你的！”

参谋长也盼着能打赢这一仗，自己也跟着得些好处，现在看团长同意了，就叫着勤务兵道：“去，把二营长、三营长叫来，团长有命令！”

伪军第三团想攻上去吃掉自卫军独立十五团，却被自卫军独立十五团打了回来，双方反复拉锯打了两个回合，战斗了有一个多小时，张树魁率领伪军第二团急如星火的赶了来。

跟孙瞎眼一见面，问了问情况，张树魁觉得这块肥肉必须赶紧从孙瞎眼嘴里抢出来。站在阵地上他只看了几眼，就立刻命令自己的部队展开，从自卫军的左翼对自卫军发起了攻击。

程士兴看敌人又来了一个团，问黄德伟道：“敌人兵力又加强了，咱们是现在撤还是？”

黄德伟瞪着对面敌人的阵地，说道：“根据侦察，估计马上还有敌人赶来，咱们现在先狠捶对面孙瞎眼他们一下，然后就向下撤。您带领团主力先走，我把敌人向南边引！”

程士兴望着黄德伟，有点儿不放心：“你带一个连，拖着六七千敌人，千万小心啊！”

黄德伟呵呵一笑，说道：“您放心，比兵力、比火力，咱们是处于劣势，可比腿力，敌人可不行！这后半夜，就让刘怀仁他们跟在我们屁股后头忙活吧！”

程士兴看黄德伟说的胸有成竹，心里一宽，两个人把手一握，同时说道：“明天后半夜，咱们任丘城东黎各庄见！”

等顾即同率领着伪军第六团赶来时，自卫军刚打了伪军一个反冲锋，程士兴领着大部队先穿过马庄向西撤了一阵，然后又向北再向东，朝着伪军们在霸县东北的物资仓库就扑了去，黄德伟带着一个连假装成大部队，又和伪军们打了五分钟，然后就开始把伪军向南引。

带着这个连，黄德伟把面铺的很大，从几路吸引着敌人向南追。

刘怀仁这时也赶到了，看对面自卫军战线拉的很宽，就以为是独立十五团的主力，立刻催逼着各团向黄德伟率领的这个连猛围猛追，黄德伟牵着他们的鼻子就大步向南引去。

从马庄撤下来后，一连作为全团的前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担任尖兵，有战士对就这么撤下来非常不满，低声发着牢骚道：“打的正过瘾，怎么却让咱们撤下来了？！这是去哪儿？！”

田保国听着队伍里有人说话，立刻低声严厉制止道：“行军，不许讲话！”

队伍里的战士听排长声音很严肃，互相看了看，有人吐了吐舌头，可没人敢再说话，整个队伍里立刻只有脚下轻轻的沙沙走路声。

夜，不是很黑，天上有几颗星星还在闪烁，虽然前面有向导带路，田保国还是看着星星辨别了辨别方向：“部队这是要往哪里开？”

十五团向西走了几里后，听着枪声向南去，队伍又开始向北走，如此向北又走了大约不到十里，队伍斜着向东北方向插去，而且上面还下来了命令：“快，加快行军速度！”

田保国看队伍不停地走，而且越走越快，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马庄，早就脱离了危险之地，可部队依然是一口气不歇地使劲向东北方向插，连向导都换了两个，他心里不禁就感觉一动：“难道团领导还有什么其他意图？还要去打仗？！”

眼看再有一个钟头天就要亮，部队到达了霸县东北，再向前走五里地，就是伪靖国军在这一带的后勤物资仓库和粮库。刘怀仁等一群汉奸头子狡猾，为了便于防守，他们特意选择了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村子建筑了这座仓库，驻有伪军一个营，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便于集中兵力防守，村子小，这一个营防守起来，兵力是富富有余，此外，危急时还可以用老百姓作人质。另外靖国军平时在这附近总留有一个团协助守卫，但今夜这个团也被调去围攻马庄了，此时正被黄德伟牵着鼻子在白洋淀一带兜圈子。

十五团一口子开到目的地附近，程士兴看了看表，下了新的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十五分钟，同时发布战斗任务，进行战斗动员！”

可战士们一听要打敌人的仓库，全笑了：“这还用什么动员？！开上去就是！”

十五分钟后，各营连的任务全分配下去了，一连是主攻敌人仓库的东北角。

靖国军的这个仓库，建在这个小村子的东北角，而仓库的东北角正好面临公路，所以仓库的大门就建在了仓库的东北角，为此，东北角的建筑最为坚固，大门的两旁各有一个大碉堡，有一个排的伪军驻守在这两个碉堡里。

接受完任务，姜辉尧立刻带着队伍向仓库的东北方向扑。

等他们到了仓库半里地外一看，仓库的东墙和北墙外，光秃秃地是什么遮挡都没有。原来汉奸们也怕仓库遭袭，在建筑这个仓库的同时，就把仓库东、北两面的障碍物，包括长的稍微高点儿的庄稼，一律都给铲除了，弄的本村老百姓是骂声一片，可又能怎么这些汉奸呢？

借着围墙上伪军探照灯的灯光，姜辉尧仔细看了看东北角这一带的形势，最后摇了摇头，不由得说了声：“难啊！这块骨头难啃！”

田保国却指着仓库外的公路道：“连长，俺看那公路外面的道沟却可以利用一下！”

姜辉尧道：“那沟俺也想到了，一丈多深，爬上去对咱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沟离着仓库大门还有小十丈的距离呢，这段距离咱们怎么冲过去？”

田保国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姜辉尧继续道：“看来咱们只好沿着公路硬向大门冲了！”

田保国瞧了瞧仓库大门口的两座碉堡，心道：“硬冲，那得牺牲多少战士啊？！”

可时间容不得他们多想，各连队布置到位后，程士兴立刻一声令下：“进攻！”连团部带各营连的司号员马上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时间，自卫军战士进攻的喊杀声震动了天地。

一连进攻的仓库大门的确是块硬骨头，自卫军进攻的军号一响，守在大门口两座碉堡里的伪军们先是一乱，随即在排长的指挥下，各个射击孔里就向外狂喷吐出炙人的火焰。

一连的战士，在连长的指挥下，沿着公路向敌人仓库猛冲了有一百多米，各个是劲头十足，但敌人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冲了这一百多米，就有十几名战士中弹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眼看着接连有战士们负伤牺牲，姜辉尧心疼地不由得就喊了声：“卧倒！”

排长们也连连跟着喊道：“卧倒！卧倒！”

战士们听到命令，扑通扑通，就着冲锋的冲劲儿，全卧倒在离敌人仓库门口一百多米远的公路上和田野里，敌人的机枪、步枪打的是更凶猛了。

姜辉尧抬头看了看对面，对面敌人借着探照灯的灯光，灯光是照到哪里，机枪就打到哪里，他趴在地上不由得骂了句：“娘的！”伸手刚想抓过通信员的步枪好打掉敌人的探照灯，前面田保国和三排的一名战士已经举枪打掉了敌人的探照灯。

敌人的探照灯一灭，姜辉尧唬地站起来，大吼了一声：“同志们，冲啊！”一连的战士们，跟着连长又勇猛地向敌人的仓库大门冲去。旁边二连、三连，也是呐喊着向敌人仓库猛冲。

把守仓库的伪军们尽管没了探照灯的照射指引，可依然一个劲儿地对外猛烈射击，一连和二连、三连的指战员们没冲出几米，依然被敌人的火力打的又趴到了地上。

这时团里又给一营下来了新命令：“猛冲，吸引更多的敌人到东北角来！”

一营的指战员们接到这个命令，不顾牺牲，对着敌人仓库的东北方向一连就发动了三次猛攻，是一次比一次攻的猛烈，很快，其它几个方向枪声弱了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