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问题

向凯后世当特战队员的时候，也曾学过特工专业，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是拿到这个时代，也足够用了。为了能让猴四的特情小队尽快挑起大梁，所以每天晚上，他都要对这十一个家伙单独进行填鸭式教育，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直往他们脑袋里塞。

这样一来，猴四他们吃的苦头就大了。虽说他们都是向凯矮子里拔将军，从一百多人里挑选出来的“知识分子”，但实际上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有限，现在突然要他们学习掌握这么高深的知识，而且时间还不充裕，这不是要了老命么？

别的不说，单就识字就是第一个难题。不管在哪个时代，只要涉及情报工作，就必须跟文字打交道，若是你连字都认不全，那还搞个屁情报？可是，最初开始学习的时候，向凯手抄了一份情报学概论给他们，猴四这帮人十一颗脑袋凑在一起，就愣是连字都没认全。

为此，他们不得不一边识字，一边学习知识。作战分队每人每天要学会二十个生字或者一种数学计算方法，他们就要每天必须学会六十个生字和三种数学计算方法，然后还要外加一定数量的专业知识。而且这都是向凯规定的硬性指标，杀了头也要拿下来。

面对这个硬性规定，猴四和他手下一般弟兄是个个叫苦不迭，可是慑与向凯的威风，又不敢讲条件、撂挑子，只能捏着鼻子、撅起屁股，把这些东西硬往脑子里灌了。

幸好向凯额外每天多给了他们两小时的学习时间，就是上午作战分队站军姿、踢正步、队列训练的时候，他们不用训这些东西，只管躲在洞里专心致志的学习就是了。要不然的话，只怕向凯就是真的要砍他们的脑袋，他们也记不住这么多东西。

得益于向凯的悉心教导，再加上猴四他们十一个兄弟像玩命似的学习，所以特情小队的队员们进步很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看懂地图，并跟向凯探讨一些专业性较强的东西了。

作战分队和特情小队的快速成长，让向凯心里很是高兴，但是越来越迫在眉睫的弹药补充问题，却成了他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

向凯和陈占武三人当初缴获的子弹炮弹数量极为有限，还不到一个基数。为了让这些弹药发挥出最大的训练效果，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尽量让队员们多端着空枪训练瞄准，严格控制射击训练的弹药消耗。但是，就算消耗的再少，也总是在不停地消耗啊，一百多名队员，一百多件枪炮，就算每天只有三分之一的队员训练实弹射击，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眼看着库存的弹药一天比一天少，向凯的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一天到晚都觉得堵得慌。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立竿见影的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把队伍拉出去，找一伙小鬼子给灭了，用缴获的弹药来补充消耗。

但是，向凯想来想去，却始终无法下这个决心。部队现在的训练完成了还不到一半，把这样一支半吊子部队拉出去，只要一打起来，伤亡肯定少不了，这是不可避免的。可是，他现在手里就这么点人，一个他都损失不起，如果遭受的伤亡过大，不说他有多心疼，单是对士气的巨大打击，他就承受不起。

中国军队历来重视初战，对一支新成立的队伍来说，尤其如此，初战的损失如果过大，那这支部队基本也就算是毁了，因此，他不得不谨慎从事。

也许有人会说，那就让向凯像收拾河本末守那样，只带着陈占武、蒙老友和石有田单独行动，再找一伙小鬼子，照样再来上一次不就完了么？

这个办法向凯也曾想过，但最后还是自己给否决了。打河本末守那次，只能算是个特例，一来日本人以前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战术，毫无心理准备，因而被打了个冷不防，二来那次的日军丛林战水平也实在太烂，所以才能让他们胜的如此轻松。

但是向凯认为，经过那一次的教训，日本人肯定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日本人一定也想到了一些应对此类袭击的办法，以后再想照葫芦画瓢的给小鬼子干上那么一家伙，恐怕只能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这天晚上，给猴四的特情小队授完课后，向凯又开始瞅着地图筹划起来。

看来，只能打一仗了！向凯心里暗暗想道。弹药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这是现在的头等大事，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只能这样做了。

“老侯，你说，咱们去凤城走一趟怎么样？”向凯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左下角的凤城两个字，突然说道。

猴四正在闷头苦学，向凯第一次问话他竟然没有听见，直到他又说了一遍，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抬起头来问道：“啊？头儿，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去凤城走一趟怎么样？”向凯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凤城是东边道镇守使于芷山的地盘，此前向凯听已经死了的四当家说过，这家伙当了汉奸之后，曾派人来山上跟穿山甲探讨过招安的事。现在穿山甲早已死在向凯的手下，却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大汉奸却再也没派人来过，这回反倒被向凯惦记上他了。

向凯打上于芷山主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的部队现在战斗力还不成气候，本着吃柿子捡软的捏的想法，只能找上于芷山了，毕竟对付汉奸要比对付小鬼子容易的多。

猴四知道向凯打的是什么主意，想了想说道：“头儿，咱要是去打凤城，是不是路太远了点儿？再说咱们现在对那里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就这么贸然前去，风险可是不小！”经过这些日子的恶补，这家伙现在也颇有点战略眼光了。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向凯点点头说道，“可是不打凤城，又能打哪里呢？”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接着说道，“你看，沈阳、抚顺、本溪这些地方，距离倒是近了，可是这些地方日本人的力量又太强，打它们的主意只怕风险更大！打宽甸、岫岩这种小县城倒是保险，不过我估计这种地方肯定没什么油水，所以我认为，打凤城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

“嗨——！我看也只能这样了！”猴四凑到地图前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有一点，头儿，咱们这里到凤城二百多里，来回就是将近五百里，这还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若是真走起来，只怕六百里也打不住！这一来一去，再加上侦查、打仗的时间，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个十天半个月的。你看这天越来越冷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来个大雪封山，若是咱们在路上遇上大雪怎么办？”

“嗯！这倒是个问题！”向凯琢磨了一下说道，“若是部队真的被大雪堵在路上，还真是有点麻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给养无法补充不说，部队的行踪也不好保密！这个问题还真得好好想想！”

向凯这一说，猴四也犯愁了，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地图，一句话也不说。

“可惜咱们在沈阳车站没有眼线，摸不清小鬼子的火车什么时候装运武器，”向凯突然说道，“要不然的话，咱们只要去满铁线上搞他一趟火车，不就什么都有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犯愁？”

“火车……装运武器？”猴四奇怪的问道，“头儿，你是说，小鬼子会用火车运武器么？”

“我想应该是吧！”向凯有点不确定的回答道，“沈阳有兵工厂，虽说沈阳现在被小鬼子占了，但我估计，小鬼子一定不会让兵工厂停产，说不定现在还正忙着扩大产能呢！你想想，那么大一个兵工厂，一天要生产多少武器弹药？这些东西生产出来，小鬼子又会用什么方法运出去？”

“欸——！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猴四惊喜的叫道，“头儿，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认识一个在沈阳车站干活的人。”

“你怎么会认识沈阳车站的人？他在车站上干什么？可靠不可靠？”向凯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腾”的站起身子，眼瞅着猴四，一叠声的问道。

“他是我姨家的儿子，我的表哥，以前在沈阳车站干什么调……调度员，对！就是调度员！”猴四兴奋的说道，但跟着脸又垮了下来，“人倒是可靠，就是……就是……。”

“别他娘的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就是什么？”向凯急切地问道。

“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猴四赶紧说道，“头儿，你知道，当土匪的人一向就被人瞧不起。我上了大青顶以后，曾跟我那表哥见过一次面，可人家一听我进了绺子，马上就扭头走了，根本不搭理我，所以……。”他又停住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