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昆明边某一小镇。

“你妈的，你给爷站住，老子掟死你！”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着一口北方的本地话，正追着一个胳膊上还裹着纱布的年轻后生。

“嘛玩意？就你小样儿，老子不想动手啊！”后生就跑，就回着嘴，说着一口东北话，说话的语速一点儿也不吃亏。

“你个求，你就给爷装，看老子逮住你不掟死你！”中年人加快了步伐，继续追逐着那位东北后生。

东北后生嘴上不饶人，还怕那中年人追上他，就跑就回头猫着，嘴上还不吃亏的回着：“罩得住，老子就装犊子了，你追呀，你要追住你是我爹！”

“轰！”东北后生跌倒在地，他没想到自己塞翁失马既然被一枝树枝绊倒在地，还没来及喘气，就被那罩得住追上，一跃骑在了东北后生的身上。抽出裤带就如骑马一般，抽着东北后生的屁股。

“你他妈的给老子装，再给老子装，对了，赶紧叫爹！”

东北后生还想顽抗，躺在地上不断挣扎，想起身，却被罩得住突然抓住了那只受伤的胳膊，罩得住专门使劲的往外撇。

“诶哟哟，诶哟哟！罩得住，你他娘的够狠啊！”

“快给老子叫爹，不然老子今弄死你！”罩得住依然不肯松手。

“爹，爹，我错了，爹！”东北后生终于支撑不住了。

“小球，让你以后再给老子面前装！”罩得住从东北后生身上站起来，脚还是不停的往东北后生的身上踹。

走来一个满身破洞军服的人，弯着腰看着，“得住大哥啦，你再这么整二炮兄弟，会被你整死的了！”

众人都围了过来，“就是，就是，别打了！”

罩得住的脚停了下来，瞅了瞅四周的众人，“他妈的，死东北佬，给爷面前在这装爷，以为他娘的只有东北人厉害，也让你尝尝我们内蒙人的厉害！”

罩得住转身离开了，走到那满身破洞的人面前，“他就交给你了！”

“好的得住大哥，我一定会让他起死回生的了！”

等罩得住离开众人的视线，这满身破洞的人走到了二炮身前，“好的了，人家都走了，照你那话讲，你就是装犊子装大发了！”

二炮从地上趴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吐了口唾沫，唾沫上全是血丝。“谢谢你了，废物！给老子面前装犊子，等老子胳膊好了的，早晚有一天老子整死他！”

废物摇摇头，转身离开了。二炮还想给废物解释些什么，却见废物没有再理会他，走远了！

又同样一个无所事事的早晨。

“来，来，大伙往这聚聚，我这有爆炸性新闻，你们想不想听？”一个大约三十多男人叉着腿走进了一个溃兵聚集的破屋里。

从嘴里满嘴的天津口音就能听出来，走来这人是天津人。

“有屁快放，别惹老子心烦！”罩得住先开口了，他正躺在一个屋里仅有的小床上打着盹。

“就是，就是，有屁快放啦！”废物也跟着叫了起来。

接着周围的溃兵也跟着起哄起来。

天津人想这么一天大新闻，怎么也得脱半天，这样才够分量啊！

“不行，凭嘛呢？”

罩得住耐不住性子，手重重的拍在床板上，站起来：“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抽死你！”紧接着开始寻找着周围带有攻击性的武器。

“说说，说还不行嘛！”天津人知道罩得住的脾气，他可以算是收容所的一霸王，谁都不轻易敢惹，只有那二炮不停的挑衅，想取代罩得住的位置，可屡屡败阵。

这时，二炮缠着纱布从外面走了进来，“说嘛玩意呢！”

一溃兵回答：“不愣说她有爆炸性新闻，我们这不都在这等着呢！”

二炮瞅着不愣，看的不愣浑身不自在，“哈呀，这天津人也在俺们这东北人面前卖关子了！再不说，把你剁碎做狗不理包子！”

“行了你，我的肉不好吃，别诋毁我们的特色小吃了，我说还不行嘛！”

不愣清了清嗓子，周围的溃兵都瞪大眼睛等着不愣的爆炸性新闻。

“我听上头的说，咱们的部队要远征缅甸了，咱们是第一批收编进入缅甸的！”

二炮一听，慌了，“什么玩意儿？咱们，咱们是要干啥去！”

“你没有听懂啥子，咱们是第一批被收编的远征军！”带着一口四川口音的人站了出来。

二炮盯了这四川一会儿，回头又向不愣问道：“这，这是真的？”

“我骗你们干什么！”

废物慢步走过，“你就听不愣吹吧，我从来怎么没听说你上头还有人呢？”

“我怎么吹了，我是听我的一个人同乡说的，他是镇上宪兵队的！”

二炮向废物使了个眼色，俩人在同时夹住不愣，开始折腾不愣，闹得不愣满屋的哀嚎声。

“干嘛呢？你们干嘛呢？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愣不停的解释。

“嘭！”二炮和废物停止了动作，看向了发声体。

罩得住又拍了一下床板，“行了，把他放开，我看这事像真的！”

罩得住还是有威信的，一句话，整屋里一片安静。每个人都散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气氛变得非常沉闷，大伙心里都产生了恐惧：又要让自己去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