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定计败官兵

酒过三巡，雷耀虎就对着醉醺醺的朵礼四人道：“李纵启在北营南设了一个大账，唤做‘留春营’，中间藏美女数十人，供他们享乐。我们准备好后，由朵兄和皮兄引一队人马，多带火具，放火烧留春营，声东击西，定然会吸引北营的兵力过去营救。而我则引尹兄和沃兄趁敌不备，杀散粮仓守卫，抢夺粮草。”

朵礼四人听了，大喜道：“若如此，则山寨的粮草就不愁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皇城籁籁而下。然而在皇城北营的留春营中，果然是春意盎然，一个个身材曼妙的姑娘们穿着轻衣薄纱，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而李纵启和单飞劲、邓福江正各搂着一个美女，狂吃滥饮。

正在他们玩的尽兴之时，外面一片杂乱的呼喊声直透大营。李纵启被吵的大怒道：“混帐，外面是谁在大吵大闹，给我拖进来。”话音才落，两个传令员急奔而入，大叫道：“李都统，不好了，雁却山的贼寇突袭我军，在外面放火，火势迅猛，已经快烧过来了。”

三人大惊失色，弃了美女，直奔出帐，只见帐外烟火正盛，火光中，不时看见贼兵呼啸狂喊，赶杀官兵。

李纵启回顾左右，吼道：“快，传令各军，火速赶来救援。”

雷耀虎和楚跃崖引着尹思和沃土，在黑暗中急行而走，很快接近了北营粮仓，不一会儿，南边火起，火光冲天，各营震动，但见军中各部，急冲冲往南开去。

雷耀虎看了半晌，见时机成熟，向尹思一示意。尹思马上带人直冲出去，很快，杀散看门守卫。护粮官王习和一般手下正围在后营聚赌，几个守卫匆忙来报，王习大惊，有人来劫粮营，简直是吃了豹子胆，急奔出营，刚上得马，一骑骠军已经杀到面前，为首一将，身材高大，手持大砍刀，正是雷耀虎。

王习大怒道：“雷耀虎，你竟敢袭劫粮营，你想造反啊？”

雷耀虎冷笑道：“王习，我不但要造反，还要取你人头。”

王习脸露惊恐，他曾看过雷耀虎的功夫，知道十个王习都不是对手，当下一勒缰绳，扭头就跑，雷耀虎横放大刀，张弓出箭，正中王习后心，落马而死。王习手下四散奔逃。

尹思放起信号弹，沃土带着一队人马，推车拉驴，早来到粮仓，于是一起动手，把一袋袋粮草扛上车，不一会儿，众匪满载而归。

李纵启刚将匆匆赶来的军马主调好，朵礼和皮高已收到消息，劫粮成功，马上带着人马，从小路退走，李纵启纵兵在营中乱窜，也没搜到半个贼影，忙活了一晚，粮仓的散兵来报，说粮仓被劫，王习被杀，气的李纵启胡须倒竖。带上几个亲信，直奔皇城温府。将雁却山四贼劫粮之事，添油加醋，奏报温北城。

温北城沉吟道：“按理说，以朵礼四人的智慧和胆识，一不敢造反，二也不可能将兵法用的如此娴熟。”

李纵启本不想说出雷耀虎，此时也不敢隐瞒，就道：“雷耀虎叛逃到雁却山，王习就是被他给杀害了。”

温北城点头道：“那就是了。纵启，你看看，如此一员猛将，现在反而变成我们的劲敌了。”

李纵启就拜道：“统领，雷耀虎造反之心已久，如今，他初上雁却山，还不能和朵礼四贼同气连枝，若时日久了，恐怕危害会更大。我请统领让我带一队精兵，杀上山去，剿灭雷耀虎。”

温北城就道：“也罢，事已至此，一定要做的干脆利落，要斩尽杀绝。”

李纵启得了温北城的口谕，当日即赶回北营，会合单飞劲和邓福江，点起五千精兵，分三路，向雁却山攻来。雁却山细作报上山来。朵礼四人大惊，忙请来雷耀虎，商量对策。

雷耀虎看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的笑道：“众位，稍安勿躁。”

皮高道：“雷兄，我等如何稍安，李纵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五千大军，三路杀来，我们的退路都被堵死，这如何是好？”

雷耀虎仍是笑道：“李纵启一勇之夫，若是集中五千兵马于一路，我说不得还要避避他的锐气，如今，兵分三路，自来寻死，我若不杀他个丢盔弃甲，我雷耀虎如何敢再栖身于此。”

四人见他胸有成竹，心下稍安。

李纵启纵横北营一带五六年，从没遭过如此的挑衅羞辱，他屯兵山下，由督察岑寂率一千人马，从左山摸索前进，由督察马全斌率一千人马，在后山脚下营，截住退路。由邓福江率两千兵马，正面攻山，他领一千人马，随后增援。

李纵启恨不能生吞了雁却山，擒杀雷耀虎，安排完毕，立刻催促邓福江攻山。邓福江指挥人马，逶迤上山，直到山腰，并无阻拦。他心生疑虑，忙向李纵启汇报。李纵启恨道：“此贼寇看我军势大，欲弃山而逃。”忙令人通知马全斌和岑寂，小心戒备。自己带着一千人马，跟随邓福江，攻上山来。

岑寂左路军在乱草和丛林间缓慢行走。岑寂是偏军，他也不想太快和贼寇相遇。因此有意让众军慢行。走了一日，才到半山，于是让众人依山休憩，此时，寒风呼呼，透骨的冷，众军士叫苦不迭，三五成群，燃起火堆，用以御寒。

岑寂和几个副将正围坐在火堆前，贪婪的望着一头快要烤熟的全羊。这时，前面不远处一派火光冲天，岑寂大怒，以为是军士起火不甚，引燃山林，但很快，一群军士，慌不择路，溃散下来。

岑寂情知不妙，慌忙上马，火光中，一大将策马已经奔杀而来，正是雷耀虎。几员副将四面堵来。雷耀虎一刀开路，瞬间砍下两人，其余将领胆战心惊，哪敢交锋，向旁边避开。岑寂避无可避，直得纵马来迎，不过三合，被雷耀虎一刀避于马下。

雷耀虎杀散左军，已到山下，集合人马；此时李纵启已经将所有人马都带上山，山下并无兵马把守，雷耀虎大喜，唤来朵礼道：“朵兄，李纵启轻视我们，将人马都带上山，我们趁黑袭其后路，其军必溃。”

朵礼就道：“雷兄所言极是。”于是，激励众军，杀上山来。邓福江在李纵启的催迫下，带兵长驱直路，眼看就要上得山顶，不想，山上擂石断木砸下来，黑暗中，正不知如何应敌，只得暂时退后。李纵启见前军不动，亲自赶到邓福江寨中。

两人正待商议，只见左边山林火光四起，隐约传来撕杀声，二人惊疑不定，急忙派人下山去查探。等了几个时辰，不见回报。

左路杀声渐无，二人眼见夜已深，正要传令众军暂时休憩。半山腰突然喊杀声震天，二人急忙披甲而出。不多时，几个传令员跌撞而来。

“两位都统，不好了，一队人马，在后军横冲直撞，队伍都被冲乱了。他们正杀上山来了。”

李纵启大怒道：“蠢货，几个贼匪，就找你们吓破胆了，跟我来。”手提狼牙棒，跨马当先往山腰奔去。邓福江急令众人尾随在后。

山路崎岖，还好沿路都有安排人马，守护火点，总算能看清道路，转过几个弯。前面的火点全部熄灭，守护火点的士卒也不见了踪影。李纵启知道不妙，停住马，正要招唤后面的火把照路。

黑暗中，仿佛见到有一群人影，直奔自己的马前而来。李纵启反应很快，一个翻身下马，跨下马已发出一声悲鸣，两腿被斩断，横倒在地上。李纵启慌忙舞开狼牙棒，上下防护，邓福江率众人赶来，火把通明，照亮四周。

围攻李纵启的众人退开，两人走上前来，正是雷耀虎和朵礼。两把大刀。李纵启见到雷耀虎，怒道：“叛军之将，投靠贼寇，还不快快束手就缚。”

雷耀虎在火光中冷笑道：“李纵启，你不过一个庸才，却掌管几万大军，天理何在！今天你自寻死路，我自然会成全你。”

李纵启暴叫一声，舞开狼牙棒，直取雷耀虎，雷耀虎提刀迎上，两件兵器一交，当的一声，两个都是一晃。雷耀虎刀锋一沉，抢攻而上，李纵启狼牙棒当头乱砸，两人过了七八个回合。邓福江在火光中见李纵启身形渐慢，知道不是雷耀虎的对手，偷偷在后面张弓搭箭，一箭射向雷耀虎。雷耀虎听的背后风响，反刀一挡，弹开飞箭。李纵启见他胸口大开。

一棒直刺进来，雷耀虎身一侧，左胁一夹，正夹住狼牙棒。李纵启忙使劲往回拉，雷耀虎左胁加力，两眼怒睁，右手单刀舞起，当头往李纵启脑门劈下。

李纵启惊呼一声，弃了狼牙棒，总算他身形不慢，雷耀虎大刀没有劈中。但李纵启已吓得七魂出窍，向后急逃，直退入军士群中，雷耀虎大刀一挥，众匪急攻而上。

官兵已无斗志，无法有效组织，很快被冲乱。双方撕杀到黎明，官兵溃不成军，向山后狂奔。朵礼见大获全胜，就道：“雷兄，天色已亮，我们就此收兵吧。”雷耀虎道：“不可，要打，就要打得李纵启痛到心头，如今官兵已经溃散，我们如虎狼杀入羊群，此扩大胜果之时，自当一鼓作气。”

朵礼脸现不悦之色，然而没有再言语。

雷耀虎指挥人马，追杀官军，直到后山，却见沃土和皮高引一队人马，在后军营寨外，却并不动作，任由溃散的官军退入后军中。

雷耀虎拍马上前，质问道：“两位，如何在此观望，为何不趁乱杀入后军。”沃土道：“后军已有防备，我们损失了不少弟兄。”

雷耀虎亲带一队人马，跟随乱军，接近营寨，初时寨内并无动静。雷耀虎冷笑道：“马全斌不过是无名小卒，恐怕已经吓破胆，逃的无影无踪。”

大刀挥起，前队人马直扑向寨门，看看将近，寨内突然无数飞箭，如群蝗，在黎明的天空飞舞，前队一阵混乱，十余人早中箭倒下。

雷耀虎大惊，忙令退后。寨内并无再动静，只余溃军还在陆续退入。

朵礼和沃土上前问道：“雷兄，现在该如何？”

雷耀虎沉吟道：“马全斌，看来不简单，我们暂且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