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决战前夕

飞剑门在中原小有名气，飞剑门掌门左怜义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仗义疏财，在中原各处皆有朋友。他凭八面飞剑成名江湖，然而，几年前，左怜义在一次醉后坠崖重伤，虽经各处朋友遍请名医，救得一条命，然而功力大减。

只是，左怜义不改古道热肠的性格，只要朋友有困难麻烦，他必尽力设法帮忙解决，因此，左怜义虽然功夫沦入二流水准，但江湖名声，仍非常响亮。

左怜义没有什么特别嗜好，只是平生嗜酒爱剑，这几日，正在皇城三刀门做客，晚上，左怜义酒足饭饱，一步三癫，辞别赵品南，返回飞剑门皇城分部论剑堂。

夜已深，街上没有行人，月光如水，洒在论剑堂外，映出五个颀长的身影。左怜义正要迈步入堂，醉眼朦胧间，发现五个白衣少年，整齐如一，立在堂前。

护魔剑况生左手抬起，护魔剑铿然出鞘。

“左掌门，听闻你好评剑，可否帮忙评评此剑来历？”

护魔剑在月光下，剑身黝黑，冷光闪闪。况生将剑一掷而来。

左怜义两眼发光，右手接住，把玩在手，啧啧称赞。

“好剑，好剑。此剑乃以皇城齐天山黑石谷上等黑铁为原料，铸冶而成，名曰护魔剑，此剑主人应是东方无明，如何剑会在你这小伙子手上？”

况生反倒是一愣，没想到左怜义竟然说的一毫不差。爆雷剑关尉上前一步，开口道：“左掌门，试问，若这把剑从咽喉划过，结果如何？”

左怜义眼一跳，就要反手握剑，况生一声大吼，那护魔剑“嘭”的一声，从左怜义的手中弹回，落在况生手里。

爆雷剑关尉拔剑而出，一剑刺向左怜义咽喉，空气中噼啪直响，爆雷剑果然力道十足。左怜义毕竟也是经过多次生死关，人虽醉且慌，但此时，被吓的一个激灵，出了一身汗，那酒去了八分。他猛的向旁一窜，躲过关尉的一剑，乐海和谯厌左右包抄而来，左怜义转身急奔，猛见飙风剑墨良已仗剑封住退路。

左怜义此刻早已酒醒，他喝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要取我性命？”

况生冷笑道：“怎么要死的人，一个个废话都如此之多？”

关尉就道：“无妨，很快，他就要说不出话来。”

生死关头，左怜义卒然而动，向极光剑乐海猛扑而来，双掌交错拍出，一时间漫空掌影，飞剑门擅长使剑，而此时左怜义手上并无剑，但他们和各派都有一些交情，因此懂得不少门派掌法，此刻，生命垂危，不得不奋力一搏，十层之力用上，乐海见周身掌影，忙摆剑后撤，露出一个破绽。

左怜义纵步急飞，五条白影紧追不舍，转眼回到论剑堂门口，左怜义大叫道：“晁错，晁错。”才叫两声，飙风剑墨良身形最快，已到身后，一剑刺出，卷起一阵狂风，直袭左怜义。

左怜义飞身跃起，已落在院墙上。

护魔剑况生一跃而起，护魔剑直斩左怜义双腿。忽的一条人影从半空掠出，一剑破空刺出，突然周围剑影纷纷，况生眼一花，忙直坠下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立在左怜义身旁。

“师兄，他们是谁？”小伙子问道。

左怜义喘气道：“邪魔歪道。”

小伙子正是晁错，他是左怜义的师弟。晁错晚左怜义十余年拜入飞剑门，成为左怜义的师弟，在飞剑门中，他的悟性最高，兼身材硬朗，且又能勤学苦练，是以，能够将飞剑门的绝学八面飞剑精髓快，准，狠，广，发挥的淋漓尽致。

左怜义重伤之后，飞剑门真正的一流高手，只剩晁错。

中柱五剑年龄和晁错相仿，见他要帮左怜义出头，同时长剑扬起，护魔剑当先，四剑随后，剑锋霍霍，直指晁错。

晁错长剑一抖，飞掠而下，顿时漫空剑影，正是飞剑门绝学“八面飞剑”，五剑在瞬间也联动，五把长剑，齐齐刺出，整个论剑堂，瞬息笼在成片剑影中，月光下，半空中火星点点，此起彼伏。

晁错一剑，奋力和五剑过了二十回合。就听的一声鹰唳，响彻半空，一群苍鹰，忽出现在五剑身后，爆雷剑关尉叫道：“天鹰教。”回身一剑，一头苍鹰一个前掠，却是殷啸空，直抓关尉面门，关尉一步靠在乐海身上，乐海顺势一转，极光剑刺出，一道电光，直射苍鹰，苍鹰猛地拔起，跃过电光，又抓向乐海面门。

五剑阵势顿乱，但见五人齐齐向街角退去，果然是风度翩翩，来也翩翩，去也翩翩。殷啸空落于地上，飞步就要追赶。

彭奉祖叫道：“啸空，不要追赶。”

彭奉祖洞悉了东方无明铲除与天鹰教交好的门派的意图后，立刻为左怜义的安全担忧，从九曲溪飞奔回城，赶往三刀门，不想，左怜义已回论剑堂，又匆匆赶来，正遇上晁错恶战中柱五剑。

殷啸空飞身而出，出手相助晁错。

左怜义见彭奉祖来到，这才定下心来，从院墙跃下，将几人迎进论剑堂。左怜义就见彭奉祖等人介绍晁错。

彭奉祖夸奖道：“好一个小伙子，一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真是英雄出少年。”左怜义笑道：“各位见笑了，我师弟是第一次随我来皇城，不想，就救了我一命。”

又问道：“对了，彭兄，那五个年轻人，剑法精湛，其中一人手仗东方无明的护魔剑，他们似乎是狂魔教弟子，可是，我如何从未听说？”

彭奉祖点头道：“不错，他们应是东方无明秘密训练的杀手，雷动天已经遭到他们的毒手了。”

左怜义惊道：“什么，雷兄被他们杀害了？”

彭奉祖点头。

左怜义拍桌怒道：“邪魔歪道，也太无法无天了。”

彭奉祖叹道：“狂魔教这几年发展迅猛，东方无明的意图很明显，要成为中原第一大教。”

左怜义喝道：“他东方无明爱做什么自去做，我等并未阻他发展，他何必对我等痛下杀手？”

彭奉祖微笑道：“左兄好管闲事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若是狂魔教在江湖上公然干伤天害理的事，试问，左兄可以置之不理吗？”

左怜义没有回答。晁错起身抱拳道：“彭教主，你是正派的领军人物，还望彭教主能带领我们，共同挫败狂魔教的企图。”

彭奉祖转叹道：“我所惧者，若纷争骤起，则江湖势必又血雨腥风，不得安宁。”

左怜义道：“然则，彭兄就忍心看我等一个个惨遭狂魔教屠灭。”

彭奉祖起身道：“左兄放心，我已和东方无明约定，在九月十五，武林大会，公平决战，若能侥幸取胜，则江湖可有十年太平。”

常宁这一段失眠了，像他这种憨厚的性格，失眠对他，本是沾不上边，然而，这两天来，他真的失眠了，他背着师父，参加比武招亲，击退独孤穷，现今独孤穷不知去向；激怒师父萧三，和他断绝师徒关系；如今，栖身瞳影谷，东方碧凝又对他不理不问。

常宁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如此委屈，他并不认为自己作错了什么，李仙儿和谢婉娘躺在他怀中闭上双眼的阴霾，一直笼罩着他，他不愿再看到东方碧凝受一点点伤害，如果可以，他想一直呆在她身旁，保护她。

他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可是，现在事情的结果大大出手他的意料。萧三以杖击地，怒骂他孽徒的场面，一直缠绕着常宁心神不宁。没有师父，自己可能在襁褓中，就已经夭折，怎么可能有今天呢？

而自己却为了东方碧凝，违拗师父的意愿，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常宁又徘徊起来。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仍是无法入眠，不由的起身，绕到院中，一路踱步而出，月光如水，倾泻在瞳影谷中，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常宁眼一跳，有五条白影，从高墙跃入，整齐划一的落地，他们身形优雅，甫落地，就往瞳影谷大堂而去。常宁心念一动，尾随而去。

大堂内，古崇泰正冷然伫立，中柱五剑迈步上前。爆雷剑关尉说道：“古堂主，左怜义躲过了我们的袭击。”

古崇泰脸上露出不满，道：“左怜义接近半个废人，我们连雷动天都三两下打发了，如何一个废人，你们竟然失手？”

况生替关尉答道：“眼见就要得手，可又窜出一个唤做什么晁错的，一把长剑使得神出鬼没，和我们斗了几十回合，我们正待先结果了他，彭奉祖赶来。我们无奈，只得先抽身退走。”

古崇泰凝眉道：“怎么，彭奉祖竟然料到我们会去刺杀左怜义，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也罢，就让左怜义多活几天。”

六人又谈了一会，五剑告辞而去。常宁一动不动的伏于大堂外的一株树上。待大堂人散尽，他仍在树上沉思，良久，常宁才长叹一声。

六年前，他从集雨镇被萧三带来皇城，很快的就卷入了太子李肇和温北城的冲突中，他身不由己，不得不常手仗天龙剑，取人性命。江湖的恩恩怨怨，常宁一直没有学会应付，而且时间越久，他反而越不适应，越觉得陌生。

特别是李仙儿和谢婉娘的过世，对他的打击特别大，常宁溜下树，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