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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惨绝人寰小说:天龙剑常宁 作者:乱舞2010 更新时间:2014/3/26 22:42:15 “郁大哥。” 郁生如被电击似的全身一颤,抬头正望见冷凤泪眼涟涟,站在牢外,他猛的撑起身,奔到栅栏边,“冷凤。” 冷凤哽咽道:“郁大哥,他们怎么将你折磨成这样?” 两人只隔了几日,却如隔了几载,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魏青山低声道:“马守南不让开牢房的门,你们尽快商量个办法,我先出去了。” 魏青山刚出了大门,郁生忙靠在栅栏边,低声道:“冷凤,你听我说,马守南不是好人,他想对你图谋不轨,你不必管我,尽快想法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冷凤摇头道:“郁大哥,你身在牢中,却让我离你而去,这不是要让天下人都骂我薄情么?” 郁生一愣,片刻,他又急道:“冷凤,形势不同,听我的话,快走。” 冷凤声音大了起来。 “郁大哥,是你告诉我的,天地自有公理,我们据理力争,难道马守南他们还敢草菅人命?” 郁生心头一热。不错,自己问心无愧,又岂怕他们栽赃陷害? “好,”郁生紧握冷凤的双手,“冷凤,我听你的。” 冷凤眼含热泪,道:“郁大哥,我们要同进共退。” 领军府的大厅改成审案大堂,穿的花枝招展,一脸妖媚的翠颖站在堂侧,她的旁边,则是蓬头垢面的郁生。 外面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马守南惊堂木拍起,喝道:“郁生,你欲非礼翠颖,证据确凿,我劝你还是尽快招供画押,免受皮肉之苦。” 郁生以首扣地,大呼冤枉。 马守南冷笑道:“你有何冤屈?” 郁生道:“马大人,你亲口说,建武徐督察的爱女得病,要我前往救治,我这才随大人来到香满楼。此事,曹子川和魏青山也亲耳听见。” 马守南就道:“曹子川和魏青山何在?” 曹子川和魏青山跪在堂前。马守南咳道:“郁生说是我让他去医治徐督察之女,而非香满楼的翠颖姑娘,你二人可听得亲切?” 曹子川和魏青山犹豫片刻,齐声道:“确实是,大人当时说的是徐督察之女。” 马守南怒喝道:“一派胡言,我分明是说香满楼的翠颖姑娘,而郁生到了翠颖姑娘闺房,见色起意,竟欲强暴翠颖姑娘,简直是丧心病狂,翠颖姑娘,我说的可是实情?” 那翠颖假意哭丧着脸,拜道:“大人所说,正是实情,求大人为小女子作主。” 马守南一拍惊堂木,喝道:“曹子川和魏青山,包庇嫌犯,诬陷本官,各打二十大板,轰出去。” 二人大呼冤枉,几个爪牙如狼似虎,不由分说,将二人掀翻在地,打的皮开肉绽,又丢出领军府去。 马守南盯着郁生,道:“郁生,我看你细皮嫩肉,何必等到大刑伺候,才后悔莫及,快认了吧。” 郁生凛然道:“天理昭彰,我并无一句谎话,如何能认这无中生有之罪?” 马守南眼一跳,恼怒道:“大胆刁民,信口雌黄,如此冥顽不灵,不用大刑,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来人啊,上夹棍。” 那几个爪牙又扑了上来,不待郁生挣扎,已经将他压倒在地,两个人压住郁生双手,三个人将两根大棍套在郁生的双脚间。 此时,马守南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郁生,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招不招认。” 郁生头抵着地,仍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冤!枉!” 马守南嗥叫一声“夹。” 郁生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领军府大堂直透云宵。在旁边的翠颖听的毛骨悚然,不住发抖。冷凤正在堂外,看的明明白白,听的清清楚楚,一股热血直涌上她的大脑。 冷凤斜倒在地上。也许,她现在开始后悔,不是后悔嫁给郁生,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废武功,否则,现在堂上那张牙舞爪的狗官,人头估计已经被她取下,挂在领军府的门口。 领军府,马守南不停搓着两手,很是不安,徐浪摇着纸扇,脸带愠色。 “马领军,事情如何会变成这样?” 马守南恨道:“魏青山这个匹夫,竟然骗我,说什么郁生已放弃冷凤,我一时大意;而郁生这个臭小子,没想到骨头还挺硬,上了夹棍,也不肯招认!” 徐浪闭眼道:“事到如今,一定要打到他招认,这事情才好收结。” 曹子川和魏青山此时正和冷凤月菊围在郁村长家中。 魏青山知道今日堂上所言,已经得罪了马守南和徐浪。 “郁村长,此次我和子川兄得罪了这个狗官,不论郁生官司胜负,我们在雾熙镇看来是呆不下去了,只不过现在情况看来,这个狗官是一定要把郁生屈打成招。” 曹子川道:“我们要险中求胜,就只能把事情闹大,不然,我们去告这狗官,他总不能一手遮天,建武告不了,我们就告到胜川,胜川没人管,我们就告到皇城。” 郁村长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告状的事,天长地久,等有人管的时候,我怕郁生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曹子川叹道:“如是如此,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瞬息化解这场干戈。” 众人忙问道:“是何方法?” 曹子川道:“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徐大公子是为了冷凤才栽赃郁生,若是冷凤能遂了徐大公子,不但郁生能立时获救,就算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月菊大声道:“曹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这岂不是让这些坏人得偿所愿?郁大哥纵是死,也不可能答应的。” 众人也纷纷指责曹子川。 曹子川讨了个没趣,自嘲道:“我也知道你们要骂我的,然则,谁有好主意。” 郁村长就道:“我有个朋友,认得建武督察徐贯臣,不如我修书一封,兼程送去,请他转交徐贯臣,说明原由,若是徐贯臣能够管教儿子,那是最好,若他纵子行凶,我们说不得全村出动,在雾熙镇领军府静坐,我不信这群狗官还能目无王法,为所欲为。” 众人想想,也无它法,只得各自散去。 徐浪催逼马守南,马守南不得以,日夜拷打郁生,想屈打成招,不想,郁生看似文弱,心如铁石,双腿被打折,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却仍是不肯画押。马守南也是黔驴计穷,夜晚,正和徐浪商议如何收结。 门外下人忽报道:“建武督察徐大人已到府外。” 二人吃了一惊,急忙出府迎了徐贯臣进来。徐贯臣收到郁村长的上告信,连夜赶到了雾熙镇。“浪儿,你做事如何这等不严密,竟让人告到建武,若是这批人到胜州上告,那里有几个我的对头,抓住我这**,为父的官位都难保啊!” 徐浪忙跪下拜道:“是孩儿给爹您添麻烦了。” 那马守南忙跟着跪下,拜道:“徐大人,此事是小人没安排妥当,是我之过失。” 徐贯臣摆手道:“你们二人就不必忙着互担责任,此事该如何处理,你们说说。” 马守南道:“不如大事化小,我寻个理由,把那个穷书生给放了。” 徐浪恨道:“那不是等于让我向那穷小子认输,妄想。” 徐贯臣就问道:“浪儿,你有什么主意?” 徐浪眼露杀机,道:“无毒不丈夫,那些乡民懂得什么,定是曹子川和魏青山唆使乡民上告,这两人搅我好事,我必除之而后快。” 马守南颤抖道:“大公子,你。。。你要杀了他们。” “不错。”徐浪恶狠狠的道,“杀了这两人,再杀掉郁生,方解我心头之恨。” 徐贯臣哼道:“浪儿,你只知逞一时之勇,杀了这三人,那冷凤和郁村长岂肯善罢干休,必然四处上告,我们岂不被动?” 马守南忙道:“大人说的不错,我看。。。我看,还是把那郁生放了。” 徐贯臣干笑两声。 “你二人都不是做大事的料,一个胆小,一个蛮撞;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保万无一失,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必须死。” 徐浪和马守南齐声惊呼。 徐贯臣一把将手中的茶碗捏碎。 “我可不想让这些刁民影响了我的前程,找一群人,扮作海寇,将郁村包围,杀个干净,对外就说是海寇所为。” 黑云压城,天色将变。一团浓云笼在青山酒楼之上。在酒楼后院的房中,昏暗的灯光下,冷凤正和魏青山相向而坐。 “魏大哥,你帮我,我要见马守南。” 魏青山答道:“冷凤姑娘,你莫要听曹子川的瞎话,不要去自投罗网。” 冷凤摇头道:“此事是因我而起,只要那个徐浪能放了郁大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他。” 魏青山为难道:“可是,你问过郁生吗?他不会同意的。” 冷凤激动道:“我不管,我只想把郁大哥救出来。” 魏青山左右为难,答应了冷凤,岂不是把她推入狼窟虎穴?可是,不答应,郁生又在生死边缘?委实难下决定。 房中的灯火忽然左右闪动,院内隐隐传来悲呼声。一种不祥之感笼上魏青山眉头。他猛一拉冷凤,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把冷凤一把推进去。 “冷凤,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出来。” 魏青山刚坐回椅中,房门被轰然撞开,徐浪带着五六个人,围了进来。魏青山一跃而起,满脸惊恐。 “原来是徐大公子,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徐浪阴笑两声。 “魏青山,好好的当酒楼老板,你不做,偏要帮郁生那穷小子出头,和我徐浪作对,你能有好下场吗?” 徐浪抬起左手,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却是曹子川。魏青山悲呼一声“曹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曹子川和魏青山虽然知道,得罪了马守南和徐浪,在雾熙镇是呆不下去了,可是,他们还太善良,还没有想到,原来,他们连命都保不住。 几个爪牙将魏青山的老婆和两个小孩押入房中。 魏青山全身发抖,猛扑到徐浪脚旁, “徐大公子,我错了,我不是人,我瞎了狗眼,大公子醒醒好,放过我的妻小吧。” 徐浪的狂笑声在房中响起。 “魏青山啊,魏青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今天才知道后悔,太迟了。” 魏青山悲呼道:“徐大公子,你放过我的妻小,我为你做牛做马。。。” 话音未落,徐浪一剑刺出,正刺穿魏青山的老婆心脏,一声不响的,就倒于地上。 “老婆。”魏青山悲啸一声,猛扑上前,鲜血汩汩而出,早已断气。魏青山嘶吼道:“狗官,你们滥杀无辜,你们不得好死。” 徐浪狞笑着,将魏青山的两个儿子拖了过来。魏青山悲啸一声,猛扑向徐浪,徐浪长剑刺出,正中魏青山右腿,一声悲号,魏青山跪倒在地。 徐浪一把扯住魏青山的头发,吼道:“知道和我徐大公子作对的下场了吧。来人,把这两个小孩活活摔死。” 魏青山忽然如咸鱼翻身似的,蹦了起来,两手正掐住徐浪的脖颈。 “狗官,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徐浪躲避不急,被扑倒在地,魏青山如疯了似的,两手加力。徐浪白眼直翻,那左右的爪牙乱刀砍来,魏青山被砍中二十余刀。全身冒血,双手仍是紧紧掐着徐浪的咽喉。 好不容易,徐浪才一脚踢开魏青山。 魏青山只剩一丝游气。 徐浪猛的踩了他几脚。 “想和我同归于尽?白日作梦,魏青山,我这边杀了你们两个,马守南已经到了郁村,把村子围住,村中之人,尽数杀死,鸡犬不留。不得好死,不错,你们这些刁民,活该不得好死。” 徐浪的狂笑声,久久在院中回荡。 暴雨倾泻而下。冷凤在雨中狂奔,她躲在衣柜里,目睹了徐浪的屠杀,也听到了马守南正带人去郁村屠村,她要救村民,郁村长是好人,月菊是好人,李大妈是好人,大牛是好人,还有那一群可爱的小孩子,他们都不该死。 冷凤在狂雨污泥中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她看到了郁村,也看到了残火在村中不住的燃烧。冷凤连滚带爬,奔入村中,残垣断壁中,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冷凤直奔入闲庭,火,已经将闲庭烧成一片狼藉,月菊,正倒在雨泥中,全身的血仍不住往外冒。 冷凤全身如被闪电击中般,不住的发抖,她的双手紧握,她感到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爆烈开来,一股股血毒不停的从四面八方涌出,血毒倾刻打透了她双手的气穴,那曾是冷凤为了迎接美好的生活,不顾一切的用银针封冻的穴道,现在,蜂涌的血毒万马奔腾般的冲破了封冻,冷凤两手一扬,全身瞬息被一片腥红笼罩。 郁生的腿不但没好,夹棍将他的腿骨夹断,钻心的疼痛让郁生痛苦难忍,但他仍是熬了下来,因为,在他的心中,始终坚信,自己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所以,他既不能妥协,也不能死去,他要看,看到狗官被制裁的那一天。 牢房外,风雨大作,徐浪进了牢房,爪牙们打开了郁生的牢门,徐浪迈步而入,他的脸色狰狞,如魔鬼般发出令人可憎的笑声。 郁生脸向牢墙,一声不语。 徐浪凑到他身旁。 “郁公子,一个人呆在牢房,会不会很孤单,我让你的两个好兄弟来陪你了。” 郁生转头怒视徐浪。 “狗官,你不要用别人来威胁我,你要对付我,尽管冲着我来。” 徐浪仰天狂笑。 “郁公子,你骨头这么硬,我岂敢威胁你,我真是怕了你了,只好将你的两个朋友带来陪伴你。” 两颗人头从徐浪的手中的布袋中滚出。 郁生在那一刻,突然感到自己被一刀剜出了心脏,整个人如被瞬间抽空般的。那两颗人头,正是曹子川和魏青山。 郁生哭了,双泪齐流,他扑倒在地,抱住两颗人头,不住的哭泣。 徐浪嗥笑着。 “郁公子,你知道吗?他们本不会死,本来还会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你,为了你那狗屁骨气,你硬是把他们给害死了,郁公子,你枉读经书,原来却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郁生仍是不住的恸哭。 徐浪点点头,道:“不错,哭的很伤心,看你这么真诚的忏悔自己的罪行,我再多给你一个晚上,你好好的为你的兄弟祷告吧。” 徐浪魔鬼般的笑声,久久回荡在阴凉的牢房中。 郁生将泪也哭干了,两眼泣血,许久,他忽然直起身来,手在墙壁上摸索,一根铁钉,正露出石墙半截,郁生手上加力,铁钉穿过手掌。鲜血瞬间沿着掌心,四处流淌。 郁生手沾自己的鲜血,在墙上涂抹。 牢房外,风大雨狂,不少雨水,肆无忌惮的从房顶的小窗飞射而入。郁生头枕着铁钉,仰天吼出最后的绝唱: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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