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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照片

小说:军机第零号 作者:麒麟一笑 更新时间:2013/11/9 9:59:19

9月13日,包括我在内的第零号编队,出发前往西藏,进入那一片荒无人烟的茫茫雪山之中。

这一切,要从一沓老照片说起。

先说一下我的家庭吧。我七岁以前住在一个小山村里,自然,生活条件好不到哪去,不过这倒养了一副好身体。我妈是考古的,一年到头都在外头,我见得也比较少,曾经我为此自豪过,因为村里常年在外头的大都是打工的,只是别的小孩不这么认为,他们总是笑我说萧何你妈不就是个挖地的吗,他们认为在地里乱挖一通还没有种地有本事。

我真正自豪的是我爸和我爷爷,他们都是军人,虽然我一直都搞不清肩章上的星星或麦穗代表什么,也一直搞不清他是上尉还是上校,倒是村里人也搞不清,他们觉得是个军人很牛了,村里的小孩经常跑来找我爸,缠着他要讲故事。

我七岁时我妈从陕西回来,先跟我爸吵了一顿,又跟我爷爷吵了一顿。说实在的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吵架。我已经不记得他们为什么吵了,当时昏黄的灯光下,妈妈哭得歇斯底里,不停地砸东西,碎片四飞,我没见过妈妈那么疯狂,吓得躲在墙角里黄狗抱成一团;我爸沉默地望着窗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屋外隐隐的传来爷爷的叹息声……

第二天下午我玩回来,就看见爸妈坐在几包行李上。妈妈抚着我的头说:“乖,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当时我特高兴,别人一直都说城里多么多么好,怎么着也得走出去,我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啊。

山路崎岖不平,爸妈把行李装上马车,爷爷在门口向我们挥手告别,我坐在车上一路颠簸,看着爷爷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点。

火车汽车轮船齐上阵,一出渡口我表示瞬间被惊呆了,摩天大楼,衣香鬓影,在欧风浓郁的香港,我感觉我迷茫在了那些看不懂的英文招牌里。

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兼男孩子,我爸希望我从军或是习警,我妈坚决认为我该从医。他们就这样从我初中争到高中毕业,在双方的轮番轰炸下,填志愿时我不堪高压地填了……法医系……

上中学时我也回过几次老家,香港的繁华和山沟窝里寒酸反差如此鲜明,以至于我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再回去过。

我大三的暑假里走在维多利亚湾的沙滩上,海风阵阵,风里捎来整个世界的声音,身后的高速路连成了一条闪亮的光带,我却忽然意外地感到一阵厌烦。

水泥路只通到山脚下,想进村还得坐拉货的马车,拉货的人有当年的大叔变成了他们的儿子。颠了几乎半天,终于来到了这被重重山林所包围的山村,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村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整个村子,甚至整座山,都像是被历史所遗忘,尘封多年……

停!打住!不准再抒情了!

村里人很热情的个我打招呼,一些小孩好奇地打量我。爷爷依然坐在屋门口,果然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还是那么精神抖擞,只是头发更白了,皱纹更多了。

吃完晚饭他和村里的老人叨磕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地东翻西翻,意外地在一个箱子里翻到了一沓老照片,都泛黄了。

听妈妈说我们家以前也过得挺好的,还是个书香门第,只是爷爷特殊时期时被批倒,才放到了这么个山沟里头。不知道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爷爷年轻的时候。

照片全被压在书底下,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们全部弄出来。不行,这么下去我格斗术肯定不及格了,回去后我也许应该把吃零食的时间花在锻炼上。

照片后面大都有题字,不过也有少部分没有,比如说我手里这张,这应该是我爸小时候的照片,留着厚厚的西瓜头,显得很傻,和现在一点都不像,不过他十九岁时的照片就完全变了,彻底是一个标准的帅哥,左手握着我妈的手,我妈还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两个人都笑的很嗨。

我郁闷的掐了掐脸,我读书读得比较晚,现在都二十三了,却还有些婴儿肥,虽然看上去有些萌,但一个男生要那么萌干什么?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吗?揍人了啊!妈的老爹十九岁已悍然是帅哥一枚老妈到手,我二十三了还经常被学弟学妹们以为是高中生……老爹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我也找到了我爷爷年轻时的照片,不过显然没我爸帅。据说我奶奶是个美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可惜我没找的她的照片。

灯光“嗞”地闪了一下,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照片掉了一地,我赶紧把它们捡起来。这时我看到了一张爷爷的照片,照片里爷爷穿着一身介于军服和工服之间的衣服,和另外两个穿的一模一样的人扶着铲子,冲着镜头一脸傻笑。我翻过去,照片背面写着“一九六七,于广汉鸭子河”

一九六七……那时特殊时期已经开始了,不过他还不在广西这个小山沟里,这是一贬再贬么?那也够衰的。

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有好多照片上爷爷都穿着这样的衣服,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一群人,都是在那里拍的。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照片的时间跨度非常大,从一九六七到一九七七,照片上的爷爷慢慢变老,从阳光青年变成中年大叔。当年广汉也是穷乡僻壤的,那个年代从穷乡僻壤到穷乡僻壤很不容易,所以他实际上是被批到广汉?一九七七,特殊时期都结束了,爷爷是特殊时期后才到了这里?

几乎每个人都拿着铲子,种田?我看不到一块农田。考古?特殊时期时考古会被批死吧?……盗墓?这穿的也太正式了。

广汉鸭子河,鸭子河鸭子河鸭子河……我猛地一惊,这群人……

是在挖三星堆么?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后,四川广汉鸭子河畔,迎来了三星堆大规模挖掘的巅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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