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第一次任务

王勇看着王大山跑过来，有些恍惚，今次才注意，这个打山上捡来的家伙高出自己几乎一个头，一身的肌肉非常结实，那步枪拿在手中就像一个小棍！

“我来给你们传达命令，你们班是咱们团放出去的尖兵，其实说是斥候更加合适，今晚又有任务，你自己小心点。”

兜里拿出两个杂粮窝头，塞进王大山兜中，“我知道你在部队里很难吃饱，这是我和阿三中午省下来的。”拍拍王大山的肩膀：“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到底在那，你既然毫不犹豫的跟我当了红军，咱们今后就是兄弟！哥只有一件事情求你，千万别当逃兵，好么？”

王大山眼中一热，“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部队里中午每人也就两个拳头大的窝头，就着咸菜，喝了两大碗蔬菜汤，王大山半饱都没有混到，没想到王勇和阿三惦记着他，给他省下两个窝头，这是一半的口粮了！

“哥，阿三还小，正长身体呢，一个窝头你们怎么够？吃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自己去处理，再说一顿两顿也饿不死我···”

“屁话！给你你就拿着，阿三我会照顾他，你在连队，消耗那么大，晚上给你做夜宵，省的到时候没力气又发迷糊！”

顿了一下，“营里正杀猪呢，营长说了，晚上要保证每个战士三两肉，哥还饿不着！晚上出去小心点，跟老战士多学着点，知道吗？等打胜仗了，哥请你吃一顿饱肉，啊！”

王勇说完就赶紧走了，现在事情很多的，红军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前锋部队已经过了湘江，但是**纵队等还落在后边。都庞岭和越城岭险峻处处，湘江这个天险更是横亘在**纵队的面前。听说军团长急得都睡不着觉，南边的桂军正在急速北上压来，北边的湘军，东边的**军，已经是重兵云集了！可是**纵队据说还离着湘江有三天的路程！

营里的老炊事员一看（减员严重，连里已经不再单独开火，都在营部炊事班解决）王大山，“新来的？”

王大山点点头，旁边马贵开口说了：“这是咱营里的炊事班老班长，叫王伯吧。”

“这是我们尖兵班的新战士，有一股子力气，叫王大山。”

王伯看看几人的打扮，“好身板啊！有任务啊？”随手给王大山添了一大块肉。

马贵一看，推着王大山，“赶紧去吃饭。”转头对王伯低声说：“多谢老班长了，晚上有机会，我给弄头野味回来。”

王伯呵呵的笑：“别霸蛮，有也行，老团长好几夜都没怎么睡了，你们小心点，回来我给你们加菜啊。”

风卷残云一般吃完饭，王大山发现，包括马贵在内，班里的弟兄吃得都很快，还很香甜。刘健看王大山看着他有些好奇的样子，笑骂道：“等你过上些日子，就知道有肉吃多好的事了。”收了筷子，空着的右手拍拍王大山的肩膀，王大山看他的样子没恶意，忍住了躲闪的欲望，但还是肩膀动了一下。

“咱们尖兵就是斥候，活动量之大，今晚上就晓得了！”

旁边传来低低的哄笑声，“王大山，你身板不错，昨晚看你身手也很灵活的样子，枪打得准不准？”钱二认真的看着王大山问。

周成刚好站起来，顺势接话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大伙都是兄弟，同上战场，很多时候还是处于敌人的眼皮底下，所以每个兄弟擅长什么，大家都得有个底。听说你是军团长点名过来的，我们相信你有本事，可我们也得清楚你擅长的。”

王大山：“我知道，你们说得也很实在。”抓抓头发：“我擅长的，好像是肉搏吧，打枪还准。”提溜了一下手中的21年式，“用这枪，打那些小鸟儿没问题，军刀我自己有一把，用的还行！”说着从腿套中拔出短刀，一甩手，短刀“夺！”的正中二十步外的大树干。

众人眼睛一亮，“好！”张卫跑过去拔出刀，很是费了些力气。

送碗回去的马贵跑出来（尖兵班自己不带碗的），“咋了？”

张卫笑嘻嘻的道：“王大个子的刀玩的不错，这刀子真好！”顺手耍起几个刀花，短刀就像是黏在他手上，顺溜无比，得！这又是个玩刀的好手。

马贵眼一瞪，“集合，出发。”

尖兵班的任务就是摸清楚北上的桂军主力抵达的时间，路线等。桂军属于主场作战，地形熟悉，兵力雄厚，整两个军，加上保安团一类的部队，几万人的大军，不可能压在一条路上，主次、前锋、主力在那一路，自然是摸得越清越好。

“咱们现在没有办法获得准确的情报，只能是由战场上来收集情报了。所以军团部先后组建了十多只斥候性质的尖兵小队，人员大多数都是各部队抽调出来的。我们小队，是过第二道封锁线的时候成立的，咱们班最早的时候十一个人，都是六师各团选调出来的，打到现在，剩下七个，你是第一个被补充进来的。”

“你们昨晚的那个公文包，是一个倒霉的参谋的，包里的文件上只有大致的兵力，各部队编号行进序列，驻守各部队的战场指挥权调配等情报，师部需要我们摸清楚敌人的具体情报，咱们军团面对的是整整七万多人的桂军，嘿，七八个整编师那！”

沿着大路一直向南，走了没有多久，前面松松散散的站着，蹲着一些人，马贵回头低声道：“快些，**他们早就到了。”

马贵和**，关二爷，刘姥姥四个尖兵班长蹲在地上，用手电照着地图，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咱们可够倒霉的了，随着的各营全跑前面来了，现在散出去搞侦查，得多走不少冤枉路。”

“屁话，咱们可是尖兵，可以说是军团部的尖兵，不散在各营，也得冲在前面！红一军团的刘科长，那才是本事，和便衣队的混全州里面，带出桂军南调，湘江防线空虚的宝贵情报，那才是好汉，你以为咱们红军啥都不知道就跑这边来了？”

“王大山，过来。”马贵喊。

听得起劲的王大山凑过去，“班长，啥事？”

“兴安西边那条小路能过大部队吗？”**低声问，也没看王大山，倒是刘姥姥（虽然有点像小老头，但是王大山怎么都无法理解他怎么有这么一个号）看着王大山笑了：“你就是将政治处审查你的干事给捏晕的王大傻？”

王大山嘿嘿一笑，“嗯、那就不是一条小路了，能过汽车了！”

刘姥姥拿着地图左看右看，“我们昨晚到过这河口那儿，咱们的部队前哨会到这，你说的是这条小道吧，能过汽车啊，那我们班负责摸清楚吧。”

**看了一下马贵，“老马，老刘要往这条道去侦察，兴安到漠川这边他就顾及不到了，毕竟隔着一座大山，我打算顺着灵川南下，从漠川兜回安和这边，再赶回来，时间上恐怕一天是不够的，不过能准确的摸到情况。”

马贵盘算了一下，“你得控制好时间，别耽搁了追不上大部队。”

“我同意你们的路线，关二爷和我的班走东边去，灌阳那边我们负责。老规矩，谁先回军团部来，顺便汇报其他人的去向。”

“刘姥姥，看到老广和倒耙子说一声，下次一起喝一顿。”马贵说的老广和倒耙子都是尖兵班长，不过王大山发现他们看地图都是看简易的平面地图，还都不怎么识字的样子，像刘姥姥，王大山都能看出来，他是凭记忆硬生生记下来的地名。

“急行军，咱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大桥，70多里罢了，别给老子拉稀！”关二爷身板高大，暗红色的的长脸，或许就是这个外号的来源吧。

跟在队伍小跑，王大山就发现尖兵班各人和红军普通战士的差别，他们身上的东西绑扎的很牢，根本不会发出碰撞的声音，一路小跑下来，上山下山，夜色昏暗，也没有人气喘，没有人慢下来。

关二爷的班只有七人，王大山只知道班长是关二爷，还有一个抱着花机关的小伙子叫做勇崽，那花机关王大山还觉得眼熟呢，其他人就不知道名字了。在山脊、山路、山谷间窜了大约半个小时，十五人的小队伍插上了一条往东的小路。

小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王大山只觉得腿肚子直突突的，倒不是没有体力了，只是这山路实在是难走，上山下山一直就没有停歇！

“原地休息！”关二爷低声命令。

战士们纷纷就地找地方休息，一声低低的嬉笑声传来，却是坐石头上的柳究将躲在石头下洞里的一条大肥蛇给弄出来，这家伙手势极快，三两下就将大肥蛇打成一个麻花般的节，塞进一个布袋中，缠吧缠吧绑在枪身上了！王大山都有些怀疑，枪身上绑上这条三四斤重的大肥蛇还打得准么！

“吃不消了？”刘健站在旁边，他一直在王大山前边，王大山腿肚子打颤他是看到了的。

“也不是没有力气，就是觉得有些不听使唤。”王大山很纳闷的说。

“以前没这样走过山路吧？”刘健将一只卷好的烟筒递给他，“可以预防一些小虫子。”

王大山接过，点起吸了一口，差点呛出眼泪来，还好，控制得住不咳嗽，无意间回头看到远处的星星火点，刘健在旁边说道：“那是咱们的主力部队正在连夜展开，**纵队的速度太慢了！”他的意思王大山知道，红一军团前锋昨天就渡过了湘江，**纵队却还在百多里之外！红三军团现在忙着抢占要点呢，有些部队还不得不向南展开，谁也不知道原先为了保存实力的桂军会不会来个全力进攻，但是战术上的布置是不容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