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敌人逃了

王大山跑到机炮连，连长老姜正和几个兵在鼓捣迫击炮，速射炮都没有卸下来，炮架和炮还在大车上呢，因为鬼子飞机刚过，战士们仓促弄了些树枝伪装在大车上。

王大山一把扒开还是鲜脆嫩绿的伪装树枝，将速射炮和泡架接起来，接上弹链，又提了一个弹箱，大步往山腰跑。

跑到山腰上，挑了一个有凸起石头的地方，找了一个好躲避的地方，将速射炮往山石上一墩，对看着他惊得发呆的几个机炮连战士吼了一嗓子，“赶紧将你们的重机枪给挪远点！鬼子飞机要来了！”

机炮连几个战士抬着重机枪就跑山顶上去了，不久就听着他们“嘎嘎嘎···”的重机枪吼叫声音，王大山心里满是期待。

这边的山谷比较宽，刚才敌人飞机过去的时候，飞的高度也就他现在这样的高度，还是顺着山谷飞过去的。希望鬼子飞机等下也这样飞！

将步枪取下来，将瞄准镜当做望远镜，吊着个眼睛到处瞄，发现几个有些兴奋的鬼子露出了些肢体，王大山随手就是几枪，击毙击伤了三四个鬼子，也招来了鬼子的反击。鬼子的枪法还真的不错，反应也快，王大山只击毙了一个对射的鬼子，其他鬼子就没有再露头了，有技术好的鬼子躲着举枪盲射，子弹竟然也是打在身边的石头上！石屑横飞中，弄得王大山一身都是灰头土脸的。

一片喧哗声传来，王大山抬头看去，靠！毒气区那股被围的鬼子竟然逃出来了，大概一百多个鬼子跑来，天空中的飞机盘旋着扫射，那是在扫射独立团的追击部队！

再近点！再近点！

王大山拳头攒的紧紧的，双眼盯着天空中盘旋扫射的飞机。

参谋长大声命令三营四营将部队隐蔽好，现在可顾不上围歼这些鬼子了！逃出来的那一百多鬼子，火力相当凶猛，光机枪就十多挺，这些鬼子兵还真不是善渣！肯定是被毒气覆盖的时候就搜集了兵器弹药！加上天空中的飞机助战，三营和四营一些光秃秃的阵地是绝对扛不住的！随着他的命令，三营和四营赶紧撤出那些没遮没掩的阵地。

张团长现在一肚子火，只怪自己的兵不行，但是被政委一句“训练少”憋回去好些骂声，阴沉着脸，指挥部队散开追击鬼子，他知道三营和四营正在后边阻击敌人，期望再狠狠的咬下鬼子一块！现在他已经不强求歼灭这些鬼子了！

汇集在一起的鬼子起码还有六七百，加强了十几挺机枪，掷弹筒和两门迫击炮后，鬼子更难打了！

王大山看着飞机过来，敌人似乎要一鼓作气突破重围，两个山上的鬼子似乎在混编，天上的三架飞机冲着阻击线就来了！

飞机上的机枪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打在地上，硝烟中腾起间隐隐可见那一个个黑黝黝的拇指粗深洞，削飞的枝叶，断裂的树木，原本沉静的林子里腾起一片奇怪的喧哗声！

死死的瞄着一架下滑进入扫射飞行轨迹的飞机，这架飞得不高的飞机，离着山腰的阵地也就一百来米高，几乎是贴着山顶飞行扫射！从王大山的角度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度的角度，能清晰的看清楚鬼子飞机上的那些铆钉！机身侧面的铉窗！

两个山头上的鬼子呐喊着冲下来，直扑独立团的防线！独立团阵地上一片集火射击，天空中的飞机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冲着独立团的火力点扑来，扫射！投弹！

手指一勾，最前的那架飞机正猖獗的扫射，就被从侧面飞来的机关炮弹击中机身侧面，三点射的机关炮弹，很完美的在机身侧面戳出三个间距几乎全等的大洞！机身铆钉崩飞，外壳忽闪一下，第三颗炮弹不知道击中什么位置，鬼子这架飞机凌空炸成一团碎片！

在战士们的眼中！这架飞机飞速掠过眼前，就“轰隆”一声炸出一团火焰！呼啸的残骸带着强劲的动能，打在王大山不远处，将一块山石震得碎裂开来，整个地面似乎都忽闪了一下！王大山自己都禁不住吐吐舌头，他打了三个点发，九颗炮弹，提前量自负已经算得很好了，但是还是只有最后三发击中了！看来目测对于飞机的高速来说误差还是不少！

“轰！”

以王大山这样坚实稳定的下盘，也被近距离会内一枚航弹爆炸的气浪给推了一个跟头！灰头土脸的迅捷爬起，坡下边三米来处一个硕大的弹坑，中间还有袅袅的白气腾起！整个人都有些闷闷的，但是比旁边被爆炸震得吐血的战友来说，王大山是幸运多了！

扶起几个震伤，炸伤的战士，王大山看看大坑，难怪自己没有危险的感觉，最近的弹片都离着他好远。担架队急匆匆的跑来，将伤员抬下去。醒转来的战士凄厉的痛叫声让人心酸！

急匆匆回到大石边，重新架起速射炮，鬼子两架飞机正疯狂的扫射，投弹。独立团的战士很吃力的挡着鬼子的冲锋，不时的有战士中弹牺牲，敌人都已经冲到防线中了！王大山一看，也顾不上天上的飞机，掉转速射炮口，三点射的节奏打完弹箱中仅剩的十几发炮弹，黄澄澄的机关炮炮弹壳抛洒出来，在泥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弹头却是带着似乎能毁灭一切的势能，撕开一个个鬼子的丑陋身体，在鬼子冲锋的队形中扫出一道道血雾！

“啾啾啾···”的弹啸声传入耳中之前，刚续上弹箱的王大山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袭上脊柱，身形往下面急速一伏，鬼子飞机的航空机枪弹打在石头上，泥地里，蹦飞一块块碎石，钻出一个个黑黝黝的弹孔！

“嗡！”

王大山感觉到飞机掠过头顶，站起来抓住速射炮，也不顾脚下虚虚的不稳，闪电般掉转炮口，追着爬升的鬼子屁股就没松过手。

空中那鬼子的飞机被打得凌空解体，残肢碎片下雨似得往下掉，战士们欢呼声一片，而王大山也很荣幸的倒摔出去，因为在摔出去的时候也是极力瞄着那飞机，结果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坡上，滚进了那个大弹坑中！

激烈气喘的躺在坑底喘气，自己似乎轻视了食物缺乏，营养不足对自己战斗力的影响。现在有些爬不起来的感觉了！

钟一斗跳进坑中，将王大山拉起来，一搭手，他就感觉到了王大山的虚弱。

“班长你没事吧？”他有些急了。

王大山晃晃头；“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呼啦啦的一班战士就在眼前设置阵地，一轻一重两挺机枪摆在两边，三营九连王连长挥着手枪射击，嘴里不住的喝斥：“机枪，别堵敌人的前头！打侧翼！”

“排枪射击！”

“呯···”整齐的枪声有些要掩盖住轻重机枪的射击声音般，王大山站起来，合兵一处的鬼子已经冲出去两三百人，三营和四营已经放开正面，侧面射击逃窜的鬼子。

鬼子断后的一百来人全被被留下了，这一路一个独立大队，一个骑兵联队的鬼子，只逃出四百不到！山路上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到处都是摔坏的武器，鬼子丢弃，遗留的军缁！

王大山被尖兵班几乎是抬回去的，尖兵班的武器装备很不错，也没心思收集武器装备，簇拥着将打下两架飞机的王大山给硬抬回去了。

王大山被他们巅得眼晕，好容易才脱身，“你们几个，精力旺盛是不？现在去山上打头野猪回来，老子俄了！”现在王大山不敢轻视食物不足的问题了，部队伙食有纪律，但没有说不准打猎改善伙食啊！再说那成片的伤员们，也需要营养。听着那些憋住气的闷哼，短促的惨叫声，王大山有些心理堵得慌。

鬼子的扫荡，因为这一路几乎全军覆灭而失败，已经打到武乡的鬼子突然发现自身旁边出现了八路军两个师的部队，而且都还是苏式武器。和刚刚开始进入山西的八路不一样，这些八路部队的武器装备，比起国民党军精锐部队来说不逊色！和鬼子眼中的土八路已经斐然不同！只是一和八路一交手，鬼子就损失了一个中队，对方的阵线却是岿然不动，随着一路鬼子被歼灭的噩耗传至，日军指挥部意识到情况不妙，一声令下，前线各支部队急匆匆离开晋东南危险的山区，扫荡匆匆结束，但鬼子在运城，临汾（十八集团军独立师一走，反攻的阎老西被鬼子一顿胖凑，一个星期就失去平遥，介休，灵石，霍州，临汾，侯马等城市，被逼得躲山里面去了）长治，长子，潞城，黎城等地加强了驻军，他们害怕在山区险地遇到八路军的精锐之师优势兵力围攻，但是据守坚城，鬼子还不怕任何军队！

这一仗独立团发了大财，重机枪缴获了八挺！鬼子损失大，人手少又逃得快，根本来不及破坏武器，只来得及带走大部分轻机枪和掷弹筒，八挺重机枪，八门步兵炮全部被缴获了，还有七百多支骑步枪！大量的子弹，独立团随之便被师里编成日械和中式武器混编团，经此恶战后，独立团一举升为师里的主力团之一，番号变更为师属新一团。

王大山他们打完这一仗，根据地就消停了小半月，但是随着山西形式似乎有好转的趋势，老蒋闲不住了，朱怀冰的九十七军华丽丽的闯进晋东南来抢地盘了。

这个时候，补充齐备的新一团已经开到壶关发展，而这里也是军委会明确十八集团军的驻地，原本驻扎此地的其他部队被调往中条山加强卫立煌的兵力，连凌川晋军的一个师也因为鬼子的大扫荡给吓得跑向南边，却是和中条山出击的卫立煌部歪打正着的联手攻下晋城，索性就一直待在晋城了。

朱怀冰的九十七军一进来就被新一团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