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动如脱兔

七星公司是孔祥熙家里的，算得上是神通广大的一家公司，日战区，国统区都是通行无忌，走私物资也相当厉害。当然，他这个走私，很多时候都是将国统区的物资给走私到日占区之内。什么粮食，矿产，军火大烟毫无禁忌！当然，鬼子需要这些物资，也希望多几家这样的公司，将困守西南的国统区内物资弄出来，将一些生活奢侈品弄进国统区，这可是抽国民政府的血，消耗国民政府抗战潜力的事情！鬼子自然欢迎有这么一家走私公司存在，所以七星公司在日占区也是通行无忌！大发国难财！

“你有办法让七星公司购买鬼子手上的粮食？帮鬼子运出去，还卖给鬼子？”日军的交通线现在只能往北从太原运出往石家庄，东阳关路线现在可不安全，随时会被十八集团军给伏击，所以张卫有此问。

王大山一翻白眼，“我要是有这个本领，早就叫七星公司从别处买十几车粮食过来。我就是觉得着七星公司很可恶，他们又有些门道，思摸着是不是坑他们一次。”

张卫蹲在旁边：“坑他们我也想啊！可惜有些不现实！哎，二丫现在咋样？”

王大山看看他：“你喜欢她，是不是？”

张卫笑：“喜欢又怎样？好久都没见过她了，不知道现在啥样子了？”

王大山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在陇南，昏迷中倒是感觉她喂了我很多次吃的。”

张卫：“在总部的时候，我和王勇见过，听胡菲说他去重庆了，现在是驻重庆的代表，想一想，有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咱们当初湘江边上的几个人，咱们两人竟然还能凑一起在一个部队。”

王大山，“老胡听说都是岷县武装部长兼县大队长，手下管着县大队，武装部民兵好几百人。不知道老曹那里去了？”

张卫：“老曹听说在警备十六团，东来的路上，你猜我遇到了谁，我遇到了老广，当初咱军团几大尖兵队长，就剩下他了，刘姥姥，**，关二爷，倒耙子，马贵都牺牲了。”

王大山：“马贵也牺牲了？”

张卫点头，“东进的时候牺牲的，第一次和鬼子干仗，鬼子伤兵引爆手榴弹，当时去给伤兵包扎伤势的卫生员也牺牲了，老马挺倒霉的，刚好在旁边，他本来是要击毙那个伤兵的。被他的指导员给拦住了，现在他指导员接任了老马的连长，打仗再没抓过俘虏，留过鬼子的伤员了。他们连被鬼子称呼为‘屠夫连’。”

王大山默然，“还是想想怎么将粮食弄出城吧？”

张卫：“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挖地道，这样确实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食弄出去。”

王大山，“两个大粮仓，咱们非要盯着南面的么？先弄北边的也行吧？”

张卫：“其实最好的时机就是鬼子运粮的时候，咱们可以利用鬼子的车队。”大队里面，会开车的不多，可也有几个，拉几车粮食也不错。

王大山：“鬼子现在乌龟似得不动，咱们也没好办法。”

王大山：“咱们是不是没必要都盯着着长治这里，毕竟鬼子要运粮食出去也基本上不可能。”

张卫：“咱们也不能捞过界啊！”

王大山笑笑：“咱们去河南，河北都成，大不了和别的兄弟部队联手啊！就这长治，狼多肉少啊！”

张卫拍拍脑袋：“我也钻死胡同里了，这个得咱们团长批准。”

“回去？”王大山以为张卫准备回团部请示。

张卫：“咱都被放出来了，给个请示就行，有什么可利用的关系，团长倒是会赶着给消息的。今天收拢各小队，将情报移交给兄弟部队，咱们去豫北耍耍。”

王大山笑：“你那里还有钱？”

张卫摸摸脑袋：“这个，还真没了，说吧，你看中那个地方了？”

王大山，“我倒是没主意，等他们回来，目标自然有了，咱们也别急，长治便衣队可以去一趟，弄点通行证备用。”

队员们断断续续的回来，这些家伙都将目标定在鬼子的银行，企业身上，张卫有些生气，“你们是不是都想着挑容易的做？就没有一家军事单位！”

古达笑嘻嘻说：“咱们的编号都是那啥，又不是什么虎贲，利箭什么的。做些难度低点，偷偷摸摸的事情才是正确的吧？”

张卫一巴掌扇过去：“少给老子贫！皮痒痒了不是。”

瞪着一干队员，“老子知道你们对于耗子这个编号不乐意，老子也不乐意，上级定的，咱们还能咋的，团长都说了，咱们不需要大张旗鼓的战绩，咱们就是地下战线上的特别行动队，低调才是王道！真惹来一群鬼子追杀，你们这些家伙恐怕会溜得比鬼都快！”

“嗯，队长，咱都知错了，不过还得说明一下，鬼子的银行，企业内部也是戒备森严，我们探过一下，比鬼子宪兵队里面的戒备不遑多让。选择这个什么银行，主要是打探到一个情报，咱们地方上的同志说，鬼子有一笔资金，是鬼子参战士兵的军饷向国内反汇和日军强行征集的‘天皇奉献金’，大概在100万银元左右。咱们的同志探过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这笔资金，他们估计应该是在这个叫做‘住友株式’里面。”宋歪嘴在旁边解释。

祖昂点点头，随手在桌子上拿水画了几道：“我们观察过这个地方，这个什么住友株式听说兼营很多东西，他们银行正在筹备开业，目前也有经营，主要是针对日军自身和日本企业商人。他们占据的是一家被鬼子杀绝了的人家宅院，临着直贯南北的南大街。根据我们的观察，里面有最少两个地窖，至于鬼子将钱藏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张卫摸着下巴：“这里往保和门不远，走后边的小巷，又离着东门不远，这片区倒是适合隐藏行踪。不过鬼子要监视后门区域也比较方便，只需要在这里，这里随便租两间屋子，按上几个本地汉奸，陌生人进入这些小巷就会很引人注意。”

王大山：“考虑不了这么多，给消息地方同志，让他们通知其他单位的战友，让他们暂时撤退，咱们今晚动手。”

张卫想了想同意，“胡菲，把消息送出去。”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长治城里一片宁静，鬼子的宵禁是入夜就实行的，除了日军的巡逻队，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连鬼子的随军商队，企业人员，士兵都不敢在宵禁时间里上街。土八路非常厉害，专门在夜里锄奸，刺杀什么的。

王大山走出院子，旁边屋上就上去了两个战士，他们快捷的沿着小巷两边屋面前进，巷子里王大山他们鱼贯而行，一个个全副武装。

屋面上的战士一个手势，小巷里的战士们**墙壁上，鬼子巡逻队囔囔的脚步声传来。

探照灯灯柱雪白的光芒在屋宇上扫动，有时候简直就是贴着屋面扫动，队伍的前进停停顿顿，但是有惊无险的摸到了住友株式的附近。

两个战士悄然溜下来，接着就要穿过街巷，直扑住友的大宅院。大伙正集中精神，准备以快速穿过五步宽的街巷，此时城北突然响起一阵枪声，两盏探照灯熄灭，剩下的探照灯呼啦啦全部罩向那边。

王大山一把按住要冲过去的秦远，低声说道：“跟我来。”

秦远原本是要乘着刚才光柱闪动造成眼前一花的视觉盲区冲过街面，被王大山随手一按竟然丝毫动弹不得，骇然之下跟着王大山转身。

“枪响的时候，感觉到了附近有啥不对劲的动静吗？”王大山低声问。

“有，那间屋子里有凳子响！”白先指指左后一个小巷口的屋子。

“好！你们小队去，别误伤老百姓，如果无法判断，先绑上塞住嘴。”说完拍拍秦远，示意他待在原地，悄然向着另外一处屋子摸去。

他的动作极快，在夜色里根本看不清这是一个人在行动。飞速闪到自己刚才听到的异响屋子里边，伸手搭住院墙，一个翻身进去，迎面就是一个站在门边的鬼子，穿着一身武士服的鬼子手中拿着一把肋插，吃惊的看着翻墙而入的王大山。口一张，王大山已经急速扑上，扼住起脖子一扭。轻轻将腹间还在咕噜咕噜响的尸体放下，

推开门，里面三个人望来，王大山疾闪进去，肋插甩出，一道寒芒将一个张口若呼的汉奸钉在墙上，右手一捏，拿枪的鬼子使劲扣动，扳机却是牢牢不动！一个肘影砸在他面门上，拿短枪的鬼子顿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而另一个靠在床上，带着个黄军帽的胖鬼子，刚抓住冲锋枪，就看到一个大脚在眼前急剧放大，“嘭！”的一声，这胖鬼子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

除了喉咙被肋插钉在墙上的鬼子，王大山在每个鬼子耳门上边补了一脚。拾起两支枪，短枪居然是M1911的纪念版，雕花的枪柄上竟然有一丝金线镶嵌着英文‘西点’两个花体字。而冲锋枪也是美式的汤普森，枪身上的漆面还是簇新簇新的，难怪那簧机复位的声音这么清脆，胖鬼子身上竟然还搜出两个长弹匣。

悄然出门，祖昂正守在外面，王大山一个手势，祖昂回个手势，另外一头的清理还在进行中，张卫已经带人翻进住友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