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平野教子

李海江拱手说：“大当家和兄弟们的礼重了，我代表抗联一师向你们表示感谢。”

林虎说：“既然是友军，就不要客气了。”

林虎和李虎带着30多名弟兄把虎娃三人送到了山下。

林虎和李虎分别与三人拥抱，依依惜别。

拥抱时候，李海江对林虎说：“大当家的多保重啊！”

林虎说：“你也要保重！”

李海江对李虎说：“看得出来，你是大当家的最信得过的弟兄，我也信得过你啊。”

李虎说：“李连长放心，有我在，就有大哥在。”

在下山的路上，小顺子说：“连长，四个当家的，今天只出来两位与我们见面。那三当家的和四当家的没朝面儿，是不是他们闹矛盾了？”

虎娃说：“李虎说有他在，就有大哥在，这话说得有点儿吓人啊。”

李海江说：“虎林寨看样子要出事儿。咱们真得提防着点儿。回去向首长汇报，然后你们俩赶紧回家，等待虎林寨的联系。”

几个人顺利回到抗联一师秘密营地。杨师长、王副师长和李主任认真听取了李海江和虎娃、小顺子的汇报。

杨师长说：“你们任务完成的非常好。对于水的审判工作由政治部主任李志斌同志负责，审理结束后执行枪决，并且写出判决书张贴到县城、德顺以及平顶山。”

王副师长说：“林虎是一个信得过的汉子，这么困难的时候还惦记着我们。”

杨师长说：“林虎这个人可敬啊。对了，李连长，你们去把虎林寨支援我们的粮食和酒肉给炊事班拉去，通知炊事班今天全体直属部队改善伙食。”

李海江说：“是！”

虎娃站起来说：“报告三位首长，我和小顺子代表遇难的3200多同胞感谢你们。同时，我们二人是平顶山惨案的幸存者，对于水的死刑，我门们请求由我们两个人执行。”

杨师长说：“好，于水是你们抓来的，他的死刑也是你们执行！”

特战排的地窨子里，虎娃和小顺子在部队与战友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饭。

一个小战士说：“排长，听说你们还拉回来了白酒，咱们咋没见着呢？”

小顺子说：“连长说那两坛子白酒给30岁以上的战士们每个人分了二两，说是让他们这些老大哥们改改馋。留下了一坛子就给直属医院送去了，说给伤员治疗的时候用来代替酒精消毒。”

另一个小战士对问话的小战士说：“就你一个小屁孩，还惦记着那点酒啊？”

问话的小战士说：“我就是想舔一舔，看看酒是啥滋味。”

虎娃说：“不要紧，我现在就去炊事班，要一茶缸酒来，咱们20多人，每个人喝一小口，尝尝。”

一会儿，虎娃端着一个搪瓷茶缸进来了。

虎娃说：“一个人喝一口，不准多，也不准少。来，小顺子，你负责把住这个茶缸。”

一个茶缸的白酒在小战士们手中传递，一人喝了一口。顿时地窨子里就热闹起来。

有的说：“哈，我以为酒是什么好玩意，辣嚎嚎地有什么好喝头儿。”

有的说：“这不就是遭罪吗，还抢着喝？”

有的战士干脆就把白酒吐在了地上：“我可不喝这个破玩意。”

虎娃和小顺子哈哈大笑起来。

李海江把虎娃和小顺子叫到特战排地窨子外面说：“你们俩赶紧回家，等待虎林寨的联系，同时给爷爷奶奶带回去两块腌肉。”

虎娃说：“还是留给大家吧。”

李海江说：“你就别推迟了，这是首长对你爷爷、奶奶的一点儿心意，你必须要带回去。”

虎娃说：“那我替爷爷奶奶谢了。”

李海江说：“还学得客气了。”

李海江送虎娃和小顺子。在马车上，李海江说：“杨师长同意我的判断，虎林寨要出事儿。咱们一定要严重关切虎林寨这支抗日武装的安危。我估计这几天林虎的人就会去找你们。记住，虎林寨不论什么情况，都要立即赶到秘密营地汇报，师长自有办法摆平虎林寨发生的一切变故。记住了吗？”

虎娃说：“记住了。那如果情况万分火急，我有权处置吗？”

李海江说：“只要时间允许就要先行向师长汇报，如果不允许，那就临机处置，但一定要多听听爷爷奶奶的意见，确保这支抗日武装的安全。”

虎娃说：“我明白了。”

小顺子说：“连长，你就放心吧。”

虎娃和小顺子回到家里。爷爷问：“虎林寨的四个当家的，除了林虎以外还有谁？”

虎娃说：“二当家的叫李虎，与林虎大哥关系很好。三当家的叫黄世奎。四当家的叫刘连升，带个眼镜，说他是书生。”

爷爷说：“黄世奎，是不是头上秃顶，肚子挺大的？”

小顺子说：“是啊。”

爷爷说：“那我明白了。这个黄世奎过去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根本不是什么义匪。我见过他，老百姓经常议论他。说他是个大财迷，大色鬼。他有四个老婆，还有一个相好的。而且喜怒无常，翻脸不认人。他当年拉杆子上山那咱日本人还没来呢。日本人来了以后，因为他半路上抢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白俄女人，得罪了哈尔滨白俄骑兵团的团长，大批的白俄骑兵和鬼子围剿他，他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杀了那个白俄女人，带着几个残兵败将以抗日为名，投靠了虎林寨。如果说，虎林寨出了事端，我估计就是因为他。”

小顺子问：“爷爷，那个四当家的您了解吗？”

爷爷说：“这个四当家的的确是一个书生，没听说有什么罪恶。只是说他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精于算计。你们要明白，虎林寨的水很深，虎林寨如果出现内讧，凭咱们单打独斗是无法摆平的，一定要按照你叔说的办，立即向杨师长汇报，靠部队的威慑力量才行。”

晚间，平野家里。平野眼神儿暗淡地对女儿平野樱花说：“樱花，你的护士见习期已经满了。按照满洲国防法的规定，你是必须要参军的。”

樱花说：“爸爸，如果参军我会在您的医院服役吗？”

平野说：“我已经与兵役部的朋友小川大佐沟通过，你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就把你编在县城军医院，继续从事护士工作。同时再把你叔家的枝子妹妹也调过来，你们俩在一起工作，互相有个照应。”

樱花说：“哎呀，爸爸，那可太好了。对了，爸爸，前天枝子给我来信说，有一个化妆成日军的抗联军官救了她一命。”

平野说：“怎么回事啊？”

樱花说：“是这样的。那是去年的冬季，枝子被派到六道河子警察分所给教导队出医疗勤务，100多个教导队员都被抗联引诱出去消灭了。抗联回来把站岗的日军士兵杀了，把满洲警察全抓了。枝子从医疗室突然出来，高举手榴弹就要与这些抗联同归于尽，以效忠天皇。”

“在这个及其危险的时刻，抗联的年轻士兵们没有任何的慌张，凭他们精湛的军事技能完全可以立即开枪摆脱危机，但是他们没有那样做。其中有一个只有17、8岁的化妆成日本军人的抗联军官用日语称呼枝子为小妹妹，说你现在年龄还小，是医务工作者，不是日本军人。将来要回家见妈妈，还要嫁人生孩子，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何必要为了这场不义战争去死呢？枝子说，一听到妈妈和小妹妹的字眼，她受不了，最后放下了手榴弹，大哭起来。这个抗联军官果然没有杀她。她说，是这个抗联军官的仁义和善良把她这个年轻的生命从愚忠和狂热中解救回来，从那以后就厌恶这场战争了，说跟这么仁义的军队打仗，日本军队就是畜生。”

平野说：“那么说，枝子也开始明白事儿了？”

樱花说：“她在信中说，从那以后，她就是一个念头儿，不再与中国人为敌了，就想见到那个抗联军官，就想嫁给他，就想给他生儿育女，替日本人赎罪。”

平野说：“与中国人为敌的人都是疯子、畜生。看来枝子懂事儿了。你可以给她回信，把调她到汤县医院的事情告诉她，也好有个思想准备。另外告诉她，力争提前几天到汤县来住在家里，有些事情我要给她讲清楚。避免盲从，不当军国主义的炮灰。”

樱花答应道：好的，爸爸。

樱花母亲问：“新兵训练艰苦吗？”

平野说：“再苦就是两个月，一咬牙就挺过去了。不过，樱花，新兵训练期间的军国主义教育很猖狂，你千万要有自制，不要相信他们那一套鬼把戏，不跟着他们瞎起哄。记住，你就是医务人员，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不是什么屠杀生命的所谓帝国士兵。”

樱花说：“是的，爸爸，我会记住的。”

上午，在日军新兵训练场上，鬼子军官正在训练一排排高矮不齐、胖瘦不一的鬼子新兵，有的练习队列，有的练习刺杀。

樱花和其余四个日本女兵站成了横队。

鬼子教官训话说：“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你们已经逐渐转化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按照规定，所有官兵都要经历必须的最后课程，也就是壮胆教育。今天下午，我们即将安排这个训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