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上（5）

岸边的白桦林里，那一群黑衣人手持手枪对着前面几个人一同扫射，子弹纷飞，从那几个人的头顶、耳旁、脚底穿过。那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寻找树木大石块等掩体，回首射击。“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俺们掩护，大当家的你快走！”

其中一个人被推开了。他喊着：“俺是大当家的，咋能临阵脱逃呢？”

“大当家的快走！”

“兄弟们保护大当家的！拦住那一帮狗日的小日本，给我往死了打。”那个喊得最凶的人摘下一颗手雷，拉动雷弦，手雷飞了出去，炸开了花，黑衣人们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彼らを殺した（杀了他们）!”为首的黑衣人拨动十一年式轻机关枪，喷射出妖恶的火焰，子弹如雨，刺进前面那几个人的身体，血顿时涌了出来。“大当家的来不及了，快走！”一个人扑过来挡住飞射的子弹。

那个被呼为大当家的人看见自己的兄弟为自己挡住了飞射的子弹而牺牲了性命。“三当家的，好兄弟，来日我必定为你们报仇！”他抑制不住心头的悲愤，端起枪向黑衣人扫射过去。

为首的黑衣人喊着：“大当家的，你的人已经没有了；你还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我们大日本帝国双手欢迎你的加入。”

“放你娘的狗屁，让我的子弹加入吧！”大当家的抬手又是一枪。

“抓活的！”那为首的黑衣人抬起枪对射过去。他们慢慢地踏着地上的尸体与鲜血走过去。

大当家的翻身躲过去，他感到腿上热乎乎的，血已经从小腿肚子上流了出来。他已经被包围的越来越近了。他残着腿，一步一趋的跑到河边，索性跳了进去。

水边，木筏子已经离开岸边。“伙计们，快去放下排子，赶紧离开这里，用劲推。”老康头看见交火的枪声已经越来越近，说。

耀东等人跳出去，解下木筏子，撑起木筏子，奋力推开，跳上筏子。

子弹呼啸着飞来，耀东他们吓得趴在木筏子上。木筏子在河面上任意顺水漂流。

那一群黑衣人对着水面一通乱枪射击，叫喊着：“八嘎，木筏子，快停下！”

“报告武田大佐，那大当家的已经被木筏子接走了！”“射击！把它逼停。木筏子上的人听着，立刻停下！”武田一郎端起十一年式轻机关枪，凶猛的扫射着，在水面上掀起一阵涟漪，“幺西，让你们尝一尝大日本帝国最新式武器的厉害。”

子弹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阵扫射。子弹抨击在排子上，发出阵阵闷响。

木筏子已经飘远了，枪声也渐行渐远；邢耀东、秀水、老康头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木筏子在夜色里航行，老康头站在排子前面指挥着，“小心前面的水里的暗礁，向左边撑过去，再向左一点。俺在江上来来回回多少回了，哪里是暗礁，哪里是险滩，俺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爹，你看那水飘着的是啥？”秀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