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上（9）

“赔不是，你咋个赔法？”

“你说咋陪就咋陪！”

“让你赔俺一辈子，你敢吗？”秀水娇嗔的跑到一边。邢耀东到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看着秀水的背影，欲言又止。秀水回首凝望着。邢耀东躲过他的目光，撑着木筏子。他的心早已触动，他却不得不回避，心里是翻江倒海，此刻他想起了家里的女人。他低声说：“这个俺赔不起。”秀水以为他在故意说笑话，坐在筏子上，抿着嘴笑着。

红豹子冷眼旁观着，压低声音说：“老哥哥，你养了个好闺女。”

“红英雄，啥都瞒不过你的法眼呢，她确实是俺的闺女。俺不在山场子上，就在水场子上；自打她娘撒手走了，俺就一直带着她，她是个闺女，不方便，俺没法子就让她女扮男装，跟着俺风里来雨里去吃苦受累。这些年真是难为了她。”老康头惭愧地说。

“这么好的孩子，老哥哥早的操心寻个婆家了。”红豹子拍拍老康头的膝盖说。

“俺的确该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了。俺一天到晚在水上飘着，上哪里给孩子找呢？”

“老哥哥，别嫌你老兄弟多话，排子上的那个俺的小老乡知书达理的就不错吗！”

“那傻小子跟着俺上排子时间不长，人是很勤快，识文断字，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俺孩子愿不愿意呢？”

“嗯，老哥哥那就先问孩子愿不愿意呢？”

老康头笑着点点头，他招呼秀水过来，爷俩走进窝棚低声密语。“俺愿意。”秀水毫不扭捏的说。“你看你个姑娘家，咋不知道害臊呢！”老康头笑着说。“俺整天一身男人打扮，早就习惯了吗！”秀水催促老康头离开窝棚，他解开一个包袱看着里头一身花红色的衣裳，摸了又摸，开心的笑着。

“耀东兄弟。”红豹子走过去。

“红大叔。”

“俺想问你个事？”

“大叔您有啥事就问吧。”

“小兄弟，咱唠唠嗑吧。你在咱们老家里头还有啥人嘛？”

邢耀东说：“俺家里头还有俺娘俺弟俺媳妇还有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

“你已经成过亲，有了媳妇？”红豹子说。

“是，大叔。俺来闯东北的目的就想挣些钱为了俺娘俺媳妇把俺家过去卖掉的房子土地再挣回来呢。”

“真是个有目地有担当的好孩子。”红豹子有些失望的说。“什么？他已经在老家娶了媳妇。俺怎么一直都没听他说过呢。他有了也好，俺孩子总不能给人家当小吧。”老康头说。

“老哥哥你放心，俺红豹子保证会为孩子找一门好亲事的。”

秀水走出窝棚，她穿着那身花红色的衣裳，一头乌黑色的秀发编成一条大**垂在身后，俊俏无比。她的脸上浮着灿烂的笑容，“爹，红大叔。”排子上的人顿时目瞪口呆的愣住了，“秀水是个天仙一样的女娃子！她原来是女扮男装的花木兰，怪怪俺们眼拙都没认出来。”

秀水的目光又落到邢耀东的身上。邢耀东呆呆的站在排子上，忘记了撑木筏子。老康头拉着她回到窝棚，低声对着她说：“闺女，都怨爹没有搞清楚，人家在老家已经媳妇了。”

秀水满心的热情顿时如掉进冰河，“他怎么会已经有了媳妇呢！”

老康头难过的看着秀水说：“好闺女，爹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连你红大叔都对爹打了包票的。”

江岸边远处的高坡上，一架昭和十三年军用望远镜正在上观察搜索着，“报告武田大佐，那个木排子上像是有我们要找的人。”

“给我看看,幺西，幺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