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变（1）

老康头身体渐渐地冰冷了。“爹！”秀水悲痛的哀嚎着哭倒在木排子上。红豹子跪在排子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老哥哥，您放心走吧。今后，秀水就是俺的亲闺女。前面就是松江镇，俺去找块好板子，送老哥哥！”

红豹子跃上岸，独自进了松江镇。他走到镇上的金记棺材铺子后门，长长短短的敲了几下门板。后门悄然打开一道缝，探出头来，一位面相谦和的戴着一副眼睛老板老金看见他，忙请他进来。“大当家的您可来了。”那是牛头山安插在镇上的眼线。“老金，现在镇子上日本人多吗？”红豹子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大当家的，现在小鬼子在这一代活动的很少；但是，在前面的县里却驻扎着一个连的鬼子兵，到处耀武扬威，还搞什么演习，吓得周围的老百姓们人心惶惶的不得安生。自从张大帅皇姑屯被炸身亡后，少帅宣布东北易帜，小鬼子就以“参谋旅行团”的名义在各地系统搜集情报，拟定各种计划方案。我看着小鬼子迟早要对咱们下手！”

“这小鬼子亡我之心一天不死，我东北就难以太平；这个俺也是由此顾虑。小日本这一路追杀着俺，俺身上着封《密件》就由你设法送到少帅那里，俺再修书一封陈其利害关系，让少帅早作防范以免东北遭殃。”

“俺一定完成任务！”

“好！老金，你再挑一付尚好的棺材，俺要收殓了俺的好兄弟！”

“是！”

红豹子与老金等人帮着埋了老康头。“老哥哥，是俺红豹子对不起您呢！这个世道不太平，不能给您大操大办了，委屈您了，在这里，俺红豹子磕三个响头请罪！”

红豹子再次拿出一袋子大洋，抱拳说：“红豹子感谢各位兄弟一路舍命相救无以为报，这些钱兄弟们拿着吧；你们愿意跟着俺干的，俺欢迎；不愿意的拿着钱回家养活一家子吧。”

“红大叔俺要跟着你去杀小鬼子！给俺爹报仇。”秀水披着麻布一身素白。

“俺也要跟着红大叔！”邢耀东说，“俺想好了，只有东北太平了，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红豹子拍拍他的肩膀上说：“好样的！今后就跟着俺们干，咱们就当那精忠报国的岳飞。”

牛头山，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漫山遍野的黑松林，密不透风，虽然已是盛夏，但是这里依然飘着一丝寒意。“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回来了!”山寨上的人兴奋地呼喊着。

二当家的坐在忠义厅正与几个要好的兄弟，逍遥的喝着大碗酒大块吃肉。他听见小喽啰的喊声，急忙放下手中的酒碗，“别喝了，快撤下去。”那几个人慌慌忙忙地把酒菜收拾干净。二当家的整了整衣服跑出去，他站在山门上看着红豹子完好无损的走上山寨，心中微微地震了一下，他大笑着说，“大哥！想死兄弟们了。”他迎了上去，紧紧地抱住红豹子。红豹子也拥抱着他。“二弟，大哥也想你们你呢。俺走后，山上都好吗？”

“好！好极了。”二当家的说，他感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说，“大哥一路辛苦，我已经摆好酒宴给大哥洗尘。”他的眼睛盯着红豹子身后的两个新面孔，竟然还有一个身上钉着白色孝布的姑娘。“大哥，这两位是？”

要想俏一身孝，秀水虽然面色清瘦，却是另一番俏丽动人。二当家的瞧着眼睛有些直了。“**，咱们回到忠义厅详谈！”红豹子拉着二当家的手说。他们边走边聊。

忠义厅，大厅正上方挂着忠义二字，大厅正面是一副毛笔手书的岳飞的《满江红》，字迹大气磅礴。邢耀东有些惊讶地读着它，心中中气涌起。“咋样！这可是俺们大当家的手书。”二当家的说。“红大叔真是好字。”邢耀东说。“啥好字呀。俺小时候只是跟着俺爹练过几个字，俺爹是个土郎中，在村里给穷人看病抓药从不收钱；俺跟着他就学了几个字。”

“大哥，这个小兄弟是谁？”

“啊哦，这是俺这一趟新收得兄弟，邢耀东；耀东快来拜见二当家的，赤鹰。”

邢耀东行礼。

“好好，快起来。”赤鹰说，“那，这个又是谁？”

红豹子说：“这就是刚才俺说起的老康兄弟的闺女，秀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