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战（3）手榴弹阵

山谷幽深，层层叠叠的山石立在山谷的两侧。冬雪依然未曾退却，覆盖着枯萎的蒿草，白桦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小北风卷起残雪。七百名战士们匍匐在两块巨大的卧牛石、马头石之后，屏住呼吸，严以待命，他们已经在此守候了两天两夜，渴了他们吃一口雪，饿了他们嚼一口硬硬的窝头。“龙彪，总指挥与老金选定小龙湾进行伏击战。这鬼子真的能来吗？”秀水紧张的问。

邢耀东用雪擦擦脸，坚定地说：“这一地段是冬天牡丹江与镜泊湖封冻期敦化通往宁安的近道，是日军必经之处，俺看他们一定能来。”

“你咋说话像个诸葛亮呢！杠杠的。”秀水说。

“俺可不是信口胡诌，为了能够打赢这场仗，总指挥可是下了血本的。他考虑到咱们救国军缺乏重武器，机枪也不多，他用二十匹马十台大车运来了咱们救国军全部家当，库存手榴弹，分发给咱们使用。咱们可要打出救国军的气势来，让小鬼子知道咱们救国军的厉害。”

“可是万一小鬼子不来，他们走了其他的路不经过这里，咱们该咋办呢？”秀水心思细密。

邢耀东一拍脑袋说：“ 对呀，万一小鬼子不上钩，咱们干等着那不是狗熊掰玉米——瞎忙活吗！”

李文起卧在雪窝里瞪着眼睛紧盯着山谷里的动静。他手中的老猎枪射杀过无数的猎物，此刻他多想用它射杀几个鬼子兵好为他的娘他的小妹他的屯子里的乡亲们报仇。他听见邢耀东的话，“营长，你派俺去下山侦查一下吧。”

邢耀东看看李文起说：“你自己去行吗？”

“咋了，你还信不过俺。俺长年累月在这里打野兽，俺对这里可熟悉呢。”

“俺不是信不过你。俺是担心你一个人去，万一碰上鬼子，那该咋办呢！”

李文起明白了邢耀东那是在关心他。“营长，你放心吧。”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俺可等着与你一同杀鬼子。”

“是。”李文起背起猎枪滑下山坡，消失在密林山谷中。

“他不会去当逃兵吧？”秀水看着，说。

“你这人咋竟疑神疑鬼呢！”邢耀东不满地说。

“俺是怕他走漏风声，对咱们不利。”

“这个俺放一万个心。他李文起与鬼子那可是血海深仇。”

夜晚，李文起在丛林里行走着，他边走边捧起一把雪放进嘴里嚼着。突然，他感到身后被一支铁疙瘩顶住了腰。他被包围了。

“大佐抓住一个猎户。”日本兵推搡着李文起。

铃木贵一大佐用倭刀穿着几块狍子鲜肉在火堆上烧烤着，发出滋滋的声响。“这些肉的滋味真是别具一格，幺西。” 他吃完烤肉，挑着倭刀在李文起面前比划着。“嚓、嚓、嚓。你的身体很强壮，我真想尝尝人肉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他故意恐吓李文起。李文起盯着铃木贵一的鞋拔子脸，仔细的辨认着。“那一日就是他带领鬼子兵屠杀屯子吗！”他隔的太远，那一日看得并不真确。“管他呢，是还是不是，只要是鬼子就是我的仇人。”他心想。

铃木贵一问：“你的，什么的干活？老实交代，否则，我会像品尝狍子肉一样，品尝你的。”

“俺是打猎的。”李文起镇定地回答。铃木贵一看着从李文起身上缴获的砂子土炮，点点头。

“前面的，马胡子的有？”

“没有。”李文起说。

“幺西。你的给大日本皇军带路。”

李文起故意问：“你们要去哪里？”

“你的带领我们去剿灭马胡子，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救国军。”

李文起心想：“山里，救国军正等着这帮鬼子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这帮豺狼引入埋伏圈。”至于自己的安危他连想都没想，只要能杀鬼子就是他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