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土匪窝子（1）

几个拿了碗，在那锅里盛了一碗。那个麻子说：“给这个小子也来了一碗，他是新来的。”说着指指三旬，里面那个土匪厨师生得身材臃肿又矮小，身上都是一层油腻腻的。看看三旬，说：“这样一个俏后生，好呐。”说着递了一碗出来，三旬赶紧接过，却没有筷子。他看看他们几个，端着碗向外走，他也跟着向外走。到了外面，看见他们几个，在树上随意折了两根树枝，就当做筷子，在碗里刨起来，大嘴地吃着。他也跟着如法炮制，折了两根树枝，跟着在碗里刨起来。煮的是稀饭，糙米和着一些白菜叶子。他早就饿了，吃得很是香。这一段时日以来，一只吃野果子，只有在车雪家吃了几碗米饭，本来都想再借着帮人做家具再多吃几碗，不料被赵家几个想要强暴车雪的狗杂种给打破了美梦。这日，终于吃到了米饭，虽然是稀饭，滋味比起野果子来，毕竟好得多了。

吃完了一碗，想去添一碗，。没敢动。看看其他人，先吃完的，都丢了碗，坐着说些杂七杂八的废话。他犹豫了一下，麻子自己端着碗进去了，一丝是要去添饭。他跟在后面，在厨房门口，那个厨师大声说：：“没多的米饭了，大家将就吃些。”那个麻子粗声说：“老子才走一两天，就会没米了！是不是你小子挪了一些来藏着了？老实说。”他的声音是凶巴巴的。那个厨师叫起苦来，说：“老天，我敢挪移一些吗？就这几间茅屋，能藏到哪里去呀？”他嗓子里带着一丝丝哭音。麻子还要说什么。一个兄弟去劝，说：“张大哥，老大走得时候都发话了，将就着省着吃，免得坐吃山空。他下山去，好歹抢一些回来。到时候，我们再敞开肚皮吃吧。”那个厨师急忙说：“对呀，老大走得时候就这样交待的。”那个张生达听了，丢了碗。也不再说什么，走出了厨房，摸着一个还在饿得干瘪的肚子，叹息了一声。见了他们如此，三旬也赶紧丢了碗，装着饱了。心里寻思这个土匪也不好当啊，饱一顿饿一顿的。为了这么一点儿饭食，还要在刀口下晃荡，一不小心就被抹了脖子，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忽然之间，他对这些土匪起了一丝同情心，不似先前那么憎恶了。

三旬看看这片子泥巴地，还算平坦。边上生着一些石头。他走过去看看，那个麻子对一个人说：“他是新来的，被我拉来，注意看着他，免得他溜走。”一个人说：“哦！既然来了，想跑没门。”另外一个说：“找点儿事给他做，让他忙起来，不就得了？”

一个人找来一把斧头、一把锯齿，递给他说：“吃了饭，做事去。”麻子在那边大声说：“先做几把椅子来我们躺躺。”三旬看了他一眼，手里接过了那斧头和锯齿，正在打量那些林木可用。那人说：“这茅屋后面，就有一些现成的木材，不用去伐木了。”三旬听了，想进林子去伐木，才有的机会溜走，只得暂且停止了这个念头，说：“茅屋后面？”那个土匪忽然发火了，大声吼起来：“聋啦，老子说的茅屋后面，要老子重复说几道？”说着，举手要来打。

三旬吓了一跳，赶紧往茅屋后面走去。那个土匪扬了扬手，幸好没有给他打上身来。

茅屋后面果然堆着好些木材，胡乱叠放着，上面的一些，都被雨水淋得糟透了，让他这一个行家看了怪可惜的。他翻开那些糟透了的，选了一些没有被雨水淋湿的，顺着摆布起来。看看那把斧头，还铮亮闪光，看来平素用得不少。只是那把锯齿，生锈了许多。看来不太好用了。他拾起一颗石头，在那锯齿上反复擦拭了好几回，锈迹斑斑之中，才露出了一丝儿光亮来。

他从地上拾起了一块木耙，看看厚度还合适，就用斧头劈砍起来，砍得一些木屑直飞。一个土匪听得屋后砍得噼哩啪啦的响，走过来，抱着手在那里看看，看了一会儿，过去嚷嚷说：“这个小子果然是一个好木匠。”几个听了一起过来看。都啧啧地称赞。那个张生达说：“好，不错，老大回来看了，也会喜欢的。”

几个看了一会儿，都懒散散地走回去躺着去了。三旬看看前后无人，思量着要溜走。看了前后一回，似乎没有人注意着，有了一点儿心思，拧着斧头，往前走了几步，就要到了林子里。里面霍地钻出来一个人，端着一支枪，喝道：“哪里去？”那人头上罩着一窝乱草，身上披着一层葛藤乱麻，乍一看，仿佛一个野人一样。原来这个地方藏着一个人，看来这群土匪，警惕性还很高呢！

三旬不禁吓了一跳，生怕他那枪走火，赶紧支吾说：“我找一棵木料，用去做椅子的脚登。”说着，装模作样的打量起那些树木来。那个人半信半疑地看看。三旬看了附近的一棵树，摇摇头，准备再往下走。

这个时候，那个麻子跟了过来，见了他，喝道：“你小子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