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愁苦离别

赶了一程，张大楞看看那个女子，低着一个头颅，走得慢腾腾的，似乎在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一动，过去对她说：“已经远离了打泥坝，这里已经安全了，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旁边几个兄弟听了，脸上浮起一丝不解，几个互相看看，又望望张大楞，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到底不敢说出来。

那个女子愣了一下，抬头来看着张大楞的脸色，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什么。张大楞又说：“你走吧，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个女子嗯了一声，看着张大楞，就要离去。

才走得几步，张大楞忽然说了一声：“慢！”

旁边几个兄一起小声地笑起来。那个女子脸色大变，站在了那里，也没有回头过来，低着头，用手搓着衣角。从背后看去，她的衣襟邹邹巴巴的，而且有好几处破缝隙。

张大楞走了过去，从怀里摸了一把，掏出一些钱来，递给那个女子，说：“路上饿了，买一些吃的。”那个女子愣住了，转身来看着张大楞，怔怔地看着，没有伸出手来。

张大楞催促说：“怕我哄你不成？”说着话，把一只手往她面前一伸，那个女子迟疑了一下，终于接了过去。张张嘴，却又没有说出什么来，脸上的表情是复杂多变，令人捉摸不透。

张大楞转身过来，对其他人说：“走喽！”有的兄弟叹息了一声，更多的默不作声，一起赶着马儿，向着燕雀山去了。

留下那个女子，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行人到了燕雀山，还在山脚下，陈三旬带着一干兄弟，早已迎接在那里。看了他们马匹驮着扛着，心里大喜，急忙大声说：“弟兄们辛苦了！”张大楞说：“不辛苦，还算顺利。”三旬又说：“那伙鬼子没有怀疑什么吧？”大楞说：“会怀疑什么呢？土匪都消灭大半了。”三旬听得，急忙说：“还有一些漏网了？”

张大楞说：“看着他们带着一些妇孺老幼，心里到底不忍，因此，放了他们一条生路。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也算是给那两个兄弟报仇了。不愿意多和鬼子掺合，因此拿了武器就早早地回来了。”-三旬说：“那伙死鬼子们死了多少？”大楞叹息一声说：“鬼子终究是训练有素，武器精良，没有死几个。”三旬叹息一声：“鬼子要死得越多越好啊！他们两厢火并。”

旁边一个兄弟斜眼看他一眼，那眼神里要说：你怎么不去打呢？看看张大楞，还是没有敢说出来。

三旬过来，摸了一下那些武器与粮食，说：“好，有了这些，我们够用一段时间了。”就要一道上山，三旬又看看人群里，忽然说：“我那丁老弟呢？”张大楞叹息一声说：“他呀！和鬼子一道去了。”三旬一惊，急忙说：“他和鬼子一道去了？”其他兄弟说：“可不是，他可能是经不得鬼子的诱惑。上了鬼子的贼船。”“我们是去应付糊弄鬼子，他倒好，真心地和鬼子穿到一个裤裆里去了。”

三旬急忙看看张大楞，脸上着急起来，说：“他，他当真如此？”

张大楞看看三寻的一脸着急，于是把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三旬听了，站在那里低着头，似乎在久久地沉思什么。

旁边一个兄弟说：“他那种人，离不得女人，又贪图钱财，去了就去了呗。”“他那个人，本来就吃不得苦，只会贪图安逸。像我们这种日子，饱一顿饿一顿的，他跟着我们，如何会受得了，他离开，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当家的何必为他难过？”

三旬站在那里，看看县城的方向，似乎就要一步奔去县城，众人都看着他，

三旬踌躇了一回，又叹息了好几声，脑际里闪过一幕幕的影像：似乎看到丁得东正在与鬼子吃喝玩乐，又似乎看见丁得东与几个鬼子一起闯进良家大院，在里面淫掠胡来。

三旬心里一阵阵乱如麻，心里变得一片空荡荡的，没有主意了。张大楞看看他，知道他们兄弟情深，说：“当家的，不必过于担心，想他丁飞刀走南闯北的，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断不会被鬼子的一点儿小恩小惠给迷惑了，或许他在鬼子的船上，被鬼子蛊惑着，一时脱身不了呢。”

听了张大楞如此宽慰了一句，三旬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说：“但愿他如此吧。”过了一会儿，又默默地说了一句：“我的丁老弟，你可不要走歪路呀。”他这一句话说得轻微，几乎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楚，旁边的人只是看着他张张嘴，却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