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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侵略者梦魇>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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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小说:侵略者梦魇 作者:国家好栋梁 更新时间:2014/7/25 12:16:31

陈然找到了顾家后花园后门,知道里面有鬼子站岗,他做一个手势,战士们迅速贴墙根隐蔽。

花园里赏梅搂,顾名思义是顾仁轩老爷宠爱小女儿顾艳梅所建。楼下花园中间,围墙周围,栽植了各种名贵的梅树。此时正值腊月之际,梅花含苞待放,花香浓郁。陈然中学时期有一次受顾艳梅邀请来过这里,整幢搂江南古典建筑,画栋雕梁。楼上两间朝南房间,一间是顾艳梅卧室,一间书房。书房里文房四宝,又有一架西式钢琴,曾经顾艳梅特地为陈然弹奏,天籁之音,让他对顾小姐大为敬佩。想到今日有可能让赏梅搂遭殃,他很是歉疚。

陈然和鲁大勇苏振明来到门前开始敲门。

里面站岗的鬼子哨兵听到敲门,发问:“什么人,这么晚来干什么?”

陈然道:“扬州宪兵队,有紧急命令。”

鬼子哨兵隔门缝依稀看见陈然穿的是宪兵队军服,再听他说话的口气,不敢迟疑,很快打开院门。

陈然进门,对哨兵道:“我有紧急命令,需要立刻见到山岩组长。”

哨兵一愣,马上报告:“长官,计划已经提前,山岩组出发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陈然一惊,马上质问:“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哨兵道:“报告长官,山岩组走后,伊藤武士队就过来了,现在他们十个人正在楼上休息,我们负责守卫。”

哨兵说完倏然产生警觉,“他既然是宪兵队长官,怎么这些事情全部不知道,又要来传达什么命令。”

这个哨兵抽身就要往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陈然知道自己说话露出了破绽,搏虎拳左腿跨前,左臂一伸按拿住他脑袋,右手平推下巴,只听咯吱一声,哨兵的头颈骨被折断,头一耷拉死了。

苏振明回身把门打开,徐铮山率领战士们迅速掩进门里,陈然告诉徐铮山:“徐队长,山岩暗杀组已经提前行动,他们出发有二个多小时了。”徐铮山询问:“那么现在楼上住的是什么敌人?”陈然道:“是十个伊藤武士队,他们今天晚上刚刚搬过来的。”徐铮山道:“那我们赶快撤退,再去追击山岩暗杀队。”陈然沉声道:“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这些魔鬼,留这些强敌活着对我们总是危害。”徐铮山急道:“不行,敌人过于强大,我们尽量减少危险。”陈然道:“我有好办法,不会惊动敌人的。”徐铮山道:“既然敌人已经走了,我们就应该放弃。”陈然道:“我有绝对把握先把这部分敌人灭掉。”徐铮山无法再争辩,道:“那你就放手干吧!我带领战士们掩护你。”

他立刻带了苏振明向赏梅搂走去。

走廊下另一个哨兵看见他们,怔怔地瞧着,非常警觉。

他故意走得很慢,想吸引哨兵向前迈步,这样动手时万一出点声响,也不易惊动屋内的鬼子。

鬼子哨兵果然向他们迎上了几步,他们接近了。他对哨兵道:“石原大佐紧急命令,通知伊藤武士队明天一早行动。”鬼子哨兵心想他们既然已经进来,肯定通过了门口哨兵检查,他不再怀疑,回身要带陈然上楼。突然他一瞥眼间,看到了苏振明衣领上血迹,这是刚才在街上刺杀鬼子时溅到的。他立刻警觉,认定门口哨兵已经被杀,脸色一变,张嘴就要呼叫。

陈然比他更加警觉,见他突然变色知道不好,左手疾伸捂住他嘴巴,右手匕首迅速捅进心窝,这鬼子也一声不吭死了。

陈然慢慢放下尸体,徐铮山一挥手,小分队战士们迅速包围了小楼。

陈然一窜身往前,来到了昨晚鬼子开会的那个房间。一模门栓,上着铁锁。他拿出一根纤细的探条伸进铁锁,轻轻一拨弄,打开铁锁,掩进了屋子。

这时一弯冷月从云缝里露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洒满庭院,四周格外静谧,战士们藏身阴影处,枪指楼上楼下各个房间,随时准备开火。

陈然走进屋子,摸黑来到壁橱前,打开壁橱,伸手探摸。终于摸到了那只闹钟,心里一喜,用手掂量,果然沉重。知道里面放了炸药,一旦爆炸起来的威力巨大,心道:“小鬼子阴狠歹毒,现在就让你们自己来尝尝恶果吧!”

陈然走出屋子,小心翼翼握住手上闹钟。来到月光下,迅速调整好钟上的时间。对徐铮山道:就是这颗炸弹,它是定时的,我现在就上去放到鬼子屋里,你们继续监视,没有我的召唤千万不要上来。”徐铮山道:“不行,你一个人上去太过危险,我派两个人为你警戒。”说完一招手,命令鲁大勇和苏振明跟在他身后,三个人迅速上了楼梯。

陈然徐铮山带了小分队战士走后,汽艇上只留下了马明。

马明负责守候,肩着枪站在汽艇前首上面站岗。

突然,寂静的河岸街上走来了一队荷枪实弹的鬼子巡逻队,他们走近以后看见了汽艇,也看见了站岗的马明,领头的鬼子队长停下来警惕的审视他和汽艇。

他很机智,不慌不忙抬手给鬼子打招呼,鬼子队长带领队伍走了。可后面一个突然停下脚步,朝马明招手,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日本话。

马明听不懂这家伙说什么,心里着急,他自己不害怕,担心暴露给小分队带来危险,一时情况危急。

鬼子见马明支愣着耳朵,以为他听不清楚,做了个划火柴动作。马明立刻明白了,从兜里掏出火柴扔给鬼子。这鬼子接过火柴点完烟,又将火柴扔还给他,接着转身快步跟上队伍。

一场危险总算化解,看鬼子渐渐远去,马明寻思:“自己不懂日本话,留在外面反而危险。”他索性躲进了船舱,透过舷窗监视外面动静。后又有鬼子队伍经过,只是对汽艇看看,再无打扰。

陈然摸上楼梯,示意鲁大勇苏振明伏在楼梯口警戒,自己慢慢走进了走廊。

他熟悉这里,以前常常来看顾艳梅。蹑手蹑脚摸到房间外面,细听传出的鼾声,知道鬼子住了两个房间,他只有一个炸弹,怎么样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呢?

他伏身前面一间门前,从身上摸出探条,轻轻拨开门后门栓,推开一条门缝,侧耳细听,屋内除了鼾声,没有其他动静。

他仍然没有进去,这些日本武士都受过特殊训练,警觉性高于常人十倍,哪怕只有一个人没有睡熟,就会发现他刚才拨弄门闩。他屏气凝神,侧耳运功,迅速把房间每一个角落巡听一遍,确信没有敌人警觉,他总算放心了。

他推开门缝,狸猫一般进去,蹲在地上察看,寻找放置炸弹的最佳位置。看见房间里面靠墙,两排床铺中间,摆放了一个很大的黄铜暖炉,上面盖着铜盖。这是有钱人家冬天搁脚取暖用的,炉面上并没有亮光映出,说明里面没有燃放木炭。铜炉旁边是房屋中间柱子,如果将炸弹放置铜炉里面,一旦炸弹爆炸,木柱倒塌,黄铜碎片飞溅,会像炮弹一样威力巨大。他刚要往前,突然旁边一个床上“咕哝”一声,坐起了一个鬼子。

他见鬼子突然起来,一卧身藏到了面前床下。

这个鬼子从床上下来蹋拉了拖鞋,慢腾腾走到屋角,朝便桶撒起尿来。忽然像似听到了什么,一下子警觉起来,朦胧睡眼,站在那里支起耳朵倾听。陈然躲在床底下,由下往上窥视这个鬼子,立刻明白了,是自己手里炸弹时钟的轻微声响引起了鬼子注意,立刻把闹钟捂进怀里。幸好房间里也有一个座钟摆在梳妆台上,这鬼子起先感觉有两重声音,再细听只是座钟摆动,以为是自己朦朦胧胧听差了,不再疑心,爬回床铺,钻进被窝又睡了。

他又等一会儿,听这鬼子也发出了鼾声,他不再担搁,伏低身子过去,轻轻揭开暖炉炉盖,迅速把炸弹放了进去。再看见旁边有鬼子脱下的衣服,拿来盖上,这才放心。

这时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定时炸弹所定时间有限,他不敢延误,很快溜出房间,顺手又拿几件鬼子军服,轻轻掩上房门,溜了出来。

沿楼梯回到楼下,徐铮山等战士们正等得心焦,见他顺利下来大伙轻舒口气。他贴紧徐铮山道:“大事已成,队伍可以撤了。”徐铮山大为高兴,一摆手,战士们开始撤出。

战士们起先不知他在捣鼓什么,后来大致也看懂了,都不禁暗暗叫绝。

楼上楼下依然一片寂静,熟睡的强盗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小分队已经给他们掘好了坟墓,马上就要送他们上西天了。

徐铮山陈然带着队伍快速回撤,经过刚才那个街口,看见又来一队鬼子。带队的是个少尉,走走停停,来到街口停下,四处察看,与后面几个士兵嘀咕起来。他隐蔽在前面听到了,这个鬼子少尉正在寻找刚才被他们杀死的巡逻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内心焦急,炸弹马上就要爆炸,如果这一队鬼子继续滞留,那就非常麻烦了。

终于,鬼子少尉带领队伍又继续前进了,他命令队伍加快撤离。

他们很快跑回了汽艇,陈然跳上甲板,把手上敌人军服扔给徐铮山,告诉他让其他几个战士也换上,随即启动汽艇。

战士们已经全部上船,陈然调转艇首,向来路迅速驶去。又经过检查岗哨,这回岗哨不再理会,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了。

顾家后花园,小分队走后十分钟,楼下一个鬼子起来换岗,走到廊下,不见同伴踪影,再走到后门,见一个同伴直挺挺死在地上。立刻转身跑回赏梅搂,狂呼乱叫,“不好啦!新四军打来啦,快快起床。”又拼命吹起哨子。

楼上楼下人都被惊动了,他们刚刚翻身起床,炸弹猛烈爆炸了。

只见火光闪起,惊天动地一声霹雳,赏梅楼屋顶和窗户飞向了天空。轰隆隆巨响,整个房屋坍塌了。大火燃起,火头与尘埃冲向夜空。鬼子兵和伊藤武士队尸体被炸得高高飞起,几个没被炸死的鬼子兵穿着短布衣衫,满脸烟灰满身血迹在地上嚎叫着打滚。

紧接着整个江都城都乱了起来,只听哨子声警笛声响成一片。鬼子巡逻兵在街上拼命奔跑,兵营里也涌出了大批日军。混乱中鬼子军官以为是新四军队伍打来了,指挥士兵抢占阵地,抢占城门。那些个守卫司令部的,守卫军火仓库的士兵更是紧张,混乱中到处喝骂声,也不知新四军究竟来了多少,起码爆炸声猛烈,火光冲天,来了新四军大队伍。由伪军起先放枪,听见枪声日军也开始射击,顿时枪声炮声响成了一片。

汽艇已经出城,爆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接着是激烈的枪炮声。小分队战士们都听到了,看到了夜空中窜起的火光。战士们听见枪声以为鬼子发现了什么,再看完全是胡乱射击,为自己壮胆的。

陈然心情大为快乐,驾驶汽艇向北飞驶。舱内战士们议论纷纷,大家喜悦兴奋,赞扬他这一招太神奇太绝了。徐铮山最为高兴,歼敌如此顺利,小分队没费一枪一弹,没人伤亡,消灭了劲敌。

他驾驶汽艇拐到了向东北的河道,徐铮山询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他道:“去羊河集,拦截山岩暗杀队。”

凌晨两点四十分,日军小队长松田带了六个士兵,护送山岩暗杀组前进。他们已经长途行军四个多小时了,一路上由于天黑道路崎岖,越走越疲惫,士兵们拖拉沉重的双腿眼皮快要睁不开了。松田心里恼怒,本来山岩暗杀组应该是明天晚上出发的,可是特高科突然来了新的命令,要求昨晚十点必须出发,命令他带队护送到羊河集。他只得按命令带了六个士兵去赏梅搂,接了山岩暗杀组连夜出发。

现在他想起来就是窝火,原本与那个扬州来的艺伎八代子约好了,昨天晚上应该去那里约会的。那个八代子表面上装成艺妓,暗地里谁给钱和谁约会。八代子最会满足他虚荣心了,白天与他见面,两手摆放身前,装出一副恭敬,小心翼翼的模样,台上表演穿了宽大的和服,连身材也看不见。

可是现在他再看看自己,长途跋涉,累得要死。松本想到这里更加愤愤然了,咒骂一声:“八嘎!该死的命令。”

松田旁边是山岩组长,他和后面的五个队员都穿着新四军军服,六人中除了美贞子带的是手枪,其余的都肩扛中正式步枪和三八式长枪。他们夹杂在护送士兵中间,看上去有点奇怪。山岩组长不时地和其他队员轻声交谈,似乎在提醒他们应该注意什么。

松田队长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凌晨三点。这时他看见右边的羊河河道,从后面驶来了一艘日军汽艇。

汽艇很快超过了他们,突然打出一束光柱,在他们周围晃动。很快灯光熄灭,汽艇“突突突”吼叫,驶往前面消失了。

十几分钟后,松田队伍接近了马家湾,松田知道,过了马家湾石桥,再走十几分钟程就可以到达羊河集了,这样他就可以交差,回去舒舒服服睡一觉了。松田又想:“今晚回江都一定要再去八代子那里,这个女人真是让我亢奋,一定要整死她,让她向我求饶。”这家伙净想着女人,脑子就混乱了,失去判断力。

队伍来到了马家湾,眼看就要上桥,突然由石桥两侧蹿出了七八个日军士兵,他们端着机枪步枪瞄准了他们,旁边的水渠和屋子后面也有人拿枪对着他们。从队伍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少佐军官拿枪对准了松本,喝道:“站住!放下武器,不然我马上命令开枪。”

松田非常吃惊,心想:“不是已经有了命令,必须对我们护送队伍放行吗?怎么仍然会有人来拦截?”他又看到不远处停泊一艘汽艇,立刻猜到了:“一定是刚才路过的那艘汽艇,他们不知道真实情况,看到自己队伍和新四军一起前进,产生了怀疑,这才对我们进行拦截的。必须马上说明情况,否则对方产生误会,后果就严重了。”

松田高声道:“我们是日军,有秘密任务,护送自己人去敌人根据地的,请不要误会。”

对方军官道:“误会?你不会说你是宪兵队特高科的吧?你们护送的新四军也许是陈逸司令员邀请的客人吧!快点!再不放下武器,我们马上就要开枪了。”

松田有点着急,必须向前解释了。他卸下身上的手枪,交给身旁的士兵,对其他人道:“都收起武器不要乱动,会解释清楚的。”说完向前走去。

松田走到了对方军官面前,他看清楚了,对方是一名年轻军官,脸色严峻,说话是地道的东京口音。松田猜他一定是邻县队伍的,是偶然路过。他从衣袋里掏出石原大佐签发的通行命令,递给对方道:“这是扬州宪兵司令部石原大佐亲自签发的命令,已经通知了沿途各个封锁哨卡,必须对我们放行,你仔细看看。”

对方军官接过命令,拧亮手电看了,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在松田神经一松,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对方突然向士兵吼道:“他们是伪装的敌人,开火!”

松田只看到对方枪口火光一闪,自己额头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开枪的自然是陈然,他率领小分队本来是要去羊河集拦截敌人的,但在这里已经追赶上了山岩暗杀队,于是他带领小分队超越了敌人前面,在马家湾利用地形埋伏。刚才他伪装日军军官瞒过了松田,击毙松田后,他又迅速开枪打倒了山岩。同时小分队战士们也已经猛烈射击,子弹像狂风暴雨从三个方面射向敌人。山岩暗杀组成员和其余日军士兵想要反抗,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遭到了来自前面的日军机枪和后面的捷克式轻机枪交叉火力的射击,顷刻间就已经被打死了七八个。山岩组长倒在地上已经受了重伤,美贞子向他跑来想要救他,但是立刻被几颗子弹击中头部胸部,浑身是血倒在了他身旁。山岩听到了大正十一式机关枪的突突声,又听到了捷克式轻机枪的射击,明白对方原来是敌人,他们是新四军,只有支那人军队才会使用这种轻机枪。他很不甘心,来中国自己曾经杀死过许多支那士兵,可是今天却被他们瞒过了。他用最后力气对武男雄太郎吃力命令:“快跑,告诉······告诉石原大佐,我们遭到了·····新四军伏击。”这个用吹管射箭的杀手听完命令立刻跃身急蹿,几个打滚已经跑到了羊河岸边。但一切都已经为时晚了,陈然和苏振明两支神枪连续射击,砰砰几枪,这个杀手立刻被打死,扑身滚下了河岸。

仅仅几分钟,十几个敌人已经被全部消灭。

徐铮山见地上躺满了敌人死尸,心里感慨,前几日敌人在这里伏击我们,小分队伤亡惨重,何平柱壮烈牺牲,庄小妍跳河重伤,今天我们反过来伏击敌人,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陈然发出命令:“快速打扫战场,尽量不留痕迹。”他看到打死的敌人实在太多,来不及掩埋了,只得命令战士们把敌人尸体全部扔进了长满芦苇的河湾里。

陈然和小分队战士们又回到了汽艇。马明从一个暗杀组成员身上扒了件新四军棉装,一边穿上一边嘀咕:“他娘的,老子参军几年了,也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棉衣,这小子刚冒充我们新四军就穿上这么好的衣服,我可不能让他糟蹋了。”

苏振明笑着插话:干嘛不扒他裤衩,听说小鬼子的裤衩都是布条绕的,一定舒服。”

马明呸声:“那都是小孩的尿布,老子大老爷们,怎么能穿那个。”说得战士们都笑了起来。战士们全部上船,陈然驾驶汽艇调转了方向,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三点十五分,估计赶回淤滩地和赵红雁他们汇合就要超过早晨八点了。他很是着急,消灭了两股敌人,鬼子指挥官肯定已经发疯了,万一他们找的了淤滩地,赵红雁他们怎么办?必须马上把他们接应出淤滩地。想到这里他加足马力,汽艇朝着运河淤滩地飞驶而去。

江都城内,大半夜骚动,乱哄哄局面总算平息下来了。石原大佐和加藤联队长立刻召集各部门军官查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巡逻队伍首先报告,他们遭到了新四军队伍袭击,有一支巡逻小队伍失踪。又有城门守卫队伍报告,新四军有攻城企图,经过卫戍队伍猛烈反击,他们已经逃跑了。又询问弹药仓库,因为听到了猛烈爆炸,是否也遭到袭击?守卫军火库的队长趁机表功,他的队伍保持高度警惕,发现新四军有偷袭企图,立刻全部就位,展开猛烈射击,把敌人彻底打跑了,军火库完好无损,没有遭受任何损失。石原刚想松一口气,负责守城的军官急匆匆进来报告:“大佐阁下,顾仁轩家后花园附近发现六个被杀死的日军士兵。”石原一惊,尚未按下神来,又跑进来刚才出去查询情况的副官,一脸惊慌神色,结结巴巴报告:“大佐,不好了,顾家后花园刚才遭到袭击,伊藤武士队和守卫士兵损失严重。”石原如遭雷劈,失声惊问:“什么?伊藤武士队怎么也会受到袭击?他们也有人受伤了吗?”副官胆怯道:“大佐,不是受伤,是几乎全,全部玉碎。”石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旋地转,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旁边的伊藤武士队队长冢夫一百八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苍白,拔腿就往外跑。

石原带了随从,紧跟冢夫来到了顾家后花园,一看现场景象大惊失色,整幢赏梅楼已经完全垮塌,成了一片断垣残壁,残骸冒着余烟,到处血迹斑斑。

石原惊骇至极。旁边的冢夫一百八急得双脚直跳,已经发疯了,拿了军刀挥舞,朝断墙残木乱砍,把刀刃砍残缺了。军刀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又大呼心痛。一连串怒骂:“八嘎!八嘎!怎么会这样?守卫的士兵统统的混蛋。”

石原竭力压抑内心愤怒,仔细踏勘现场情况,小楼是被中间炸开的,就像中了一颗巨型炮弹。整幢楼房倒塌,瓦砾断椽碎石,斑斑点点溅满了血迹,断壁上粘连血肉,地上是破碎的衣片和断裂的武士军刀,甚至有残肢断腿。

石原眼睁睁看现场一片凄惨景象,脑子一片混沌空白,一连串疑问:“伊藤武士队昨天晚上才刚刚移驻赏梅楼,新四军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一定是出了奸细,知道情况的只有自己和冢夫一百八,冈田和几个随从军官,必须把这几个随从军官抓起来严加审讯。江都城守卫这么严密,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炸弹爆炸威力这么巨大,新四军怎么会有这种武器的?”一连串疑问把他搞得头昏脑涨。

冢夫一百八比他更加心痛,声嘶力竭嚎叫:“我的伊藤武士队呢?他们十个人哪里去了?快快的来人告诉我啊!”

一个负责收拾现场的军官跑来报告:“大佐,伊藤武士队八个阵亡,两个重伤。楼下卫兵两个被暗杀,五个阵亡,两个重伤,三个轻伤,所有受伤人员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冢夫一百八一听又立刻呼天抢地嚎叫:“怎么会这样?我的伊藤武士队,大大的精英,没有开战就统统的玉碎,这是挖我的心肺,我不甘心,我要杀人,我要杀人啊!”

石原痛心至极,心想:“卫兵死伤也就罢了,可是十个伊藤武士队几乎全部阵亡,让我怎么向松井重三将军交代呢!”

这时候冢夫队长脸面狰狞可怖,嚷嚷道:“谁杀了他们?是哪一支新四军队伍?让我抓到了他们,我一定要活劈了他们。”

冢夫队长提醒了石原,立刻想:“究竟是哪一支新四军队伍会来袭击江都城的呢?”

这时候走来了验尸军医官,向石原报告:“大佐阁下,我仔细检查了两名被杀死的哨兵,发觉行凶手法和刘家墩死亡的士兵几乎一致,一个是被拗断脖颈,一个是被匕首突然刺中心脏。这个人杀人手法极其凶猛犀利,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抵御,我完全可以断定,就是同一个人这么干的。”

石原又是大惊:“小分队?这怎么可能?那个会武功的特种兵军官?他应该正率领小分队逃亡,怎么反而会来袭击伊藤武士队?”

一旁的冢夫听说又是小分队袭击了伊藤武士队,顿时咬牙切齿,怒道:“小分队,就是你在盖世太保听说的那个支那军官?偷偷地扔炸弹?太卑鄙了,石原大佐,他们跑不远的,我们应该立刻追击。”

石原在废墟前发呆,脑子里又是一连串问题:“追击,往哪里追击?黑暗里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有可能。他实在无法确定,只得命令四处守门队伍,有哪一个方向发现敌人逃跑踪迹的立刻向他报告。

这时候顾仁轩家人透过被震坍的围墙,正在向这里窥视,顾仁轩老爷子已经完全明白了,赏梅楼被炸肯定和陈然有关。他刚才远远看见,来收尸的日本士兵从废墟里抬出来许多死尸,他们被盖上白布,士兵向尸体深深鞠躬,他知道这些死尸里没有真的新四军,否则日军不会鞠躬。他寻思:“假的新四军俘虏去哪里去了呢?一定是被陈然炸死了,想不到竟炸死了这么多鬼子。”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佩服:“陈然这后生不愧是军校毕业的,留德深造,学了一身好本事,既有胆魄又有智慧,一下子干掉了这么多鬼子。”

顾仁轩老爷心里喜滋滋,自言自语。一旁的女儿顾艳梅询问他怎么了,他按捺不住心里的快乐,偷偷告诉女儿:“我估计是陈然干的。”顾艳梅大吃一惊,急忙追问:“真是他干的吗?他那天没有说啊!真是胆子太大了,也没有听见双方交火,他是怎么干得呢?”

顾老爷子道:“这我也搞不清楚,不过他那天临走叮嘱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现在想想他那时已经决定消灭这些鬼子了,我一时高兴,才对你说的。”

顾艳梅沉默了,心里焦急:“日本人一定不会放过新四军的,陈然也一定危险了。他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过他的勇敢气魄我钦佩,他学校时候就爱抒发爱国热情,弹剑吟诗“破阵子”,铁马冰河入梦来,马革裹尸,就想着反抗侵略保家卫国,我是越来越爱他了。”

石原带了人来到顾家人面前,和顾仁轩老爷简单打过招呼,询问:“顾老先生,夜间是否听到点什么?爆炸前发觉有什么可疑人物吗?”

顾仁轩心道:“小鬼子假仁假义,我才不会帮助你呢!”连忙摇头。又装疯卖傻,作出害怕模样,胆怯道:“我们家的角门被你们封死了,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情况。深夜里突然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的,看见大火熊熊燃起,担心殃及我们这里,我们全家人都慌了,乱作一团。我的夫人也被吓出病来了,现在正躺在床上不能起来,这不,我已经派人去接医生了。”

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又想:“不行,我还得捉弄捉弄这些鬼子,不然他们会缠住我问个没完的。”于是立刻悲戚起来,向石原哭诉:“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家目标太大,新四军早就仇恨我,这里关押了俘虏,他们肯定会来报复。可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皇军的人死了,我的家产也毁了,我的赏梅楼啊!现在成了一片废墟,我真是心痛啊!”

他愈说愈悲,到后来简直就是呼天抢地:“石原太君,你说过会保护我们的,现在我家遭了大难,你得为我作主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可惜我的赏梅楼是我半生心血,如今让我去问谁赔偿啊 !”他哭诉得可怜兮兮,看起来是倾诉心里悲苦,其实另一层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在向石原讨要赔偿,“这一切都是你们给害得,你们得赔给我。”

这时顾仁轩的一班同僚朋友,江都城的一些头面人物,包括伪政府一些官员,听说顾仁轩家遭了劫难,都来现场慰问察看。他们听了顾仁轩哭诉,也表示同情。当着这么多人面,石原肚子里怒愤,表面上也不能发作,心想:“我是向你来打探线索的,你这老东西却趁机向我勒索,罢了,今天就满足你,以后有机会再来敲诈你。”当即表示同情,瓮声瓮气道:“顾先生,我非常理解你的苦衷,我们大日本皇家是讲情义的,为了补偿你的损失,我宣布这次扫荡新四军,皇军征集的军粮你就别出了。”说完,带了其他人气呼呼走了。

石原走了,顾家来的客人也散了。回到客厅,顾艳梅知道父亲根本不在乎一幢楼损失,笑呵呵称赞父亲:“爹,你刚才演戏真是出色,把石原老鬼子气得连话都答不上了。”顾仁轩乐哈哈大笑,摇头晃脑道:“那是自然,他们毁了我的房子,就得赔我。不过房子是小事,看见死了那么多鬼子,我想起刘家墩屈死的乡亲,有陈然给他们报仇,我心里高兴,这才跟他们闹的。”

顾艳梅也开始行动了,昨天犯糊涂把陈然放跑了,今晚日本人一定会报复新四军,她要利用日本人去寻找陈然了。

石原在顾家碰了一鼻子灰,回到指挥部坐在一只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越想越生气。他刚刚睡下就被爆炸惊醒,一直折腾到现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想起昨天宪兵队长伊雄失踪,搜寻了整个江都城都没有音讯。候大毛这混蛋硬说伊雄是被拐跑的,这怎么可能?但是如果这种事情被传扬出去,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笑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恰巧这时候被派出去“眠香阁”调查的特务来汇报了:“大佐,已经有了线索,伊雄确实有一个相好,艺名叫柔水三娘,伊雄非常钟情于她,常常去“眠香阁”点名要她。不过她好像已经逃跑了,去了省城南京,说是禁不住伊雄经常折腾才躲避的。有可能伊雄也去了南京,请大佐指示,该不该去南京追查。”

石原又发怒:“八嘎!什么柔水三娘,没有真名吗?”

特务急忙答应:“是,我再去“眠香阁”,查问真名是什么。”

石原怒道:“不必了,全部是笨蛋,我已经猜到了,新四军一定是早就潜伏来江都城了,伊雄一定是与新四军相遇,被他们杀害了。”

石原再看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感觉又疲又累。吩咐手下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继续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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