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色草原（四）

张平安一拱手：“久仰！久仰！以后你就是我属下了，咱们共同努力，让大明的光辉照耀四海！”

卢象升此刻内心的苦涩，没法述说，他本想推掉这差事。可作为东林的一员，为了他们共同的理想，只能听从东林领袖之一孙承宗的召唤。

虽说任命他为破奴城佥事的圣旨还没下，但这半大的孩子，成为他上官已经铁板钉钉的事实。他只得按大明官场的规矩，下跪给上官磕头。却没成想，孙承宗一把把他抓住。

“建斗，你不用给他下跪！大明破奴军没这个规矩，要不是我看得紧，这坏小子连圣旨都不想接了！”

孙承宗的话含义丰富，他给破奴军加上大明二字，就是告诫小狐狸，做事要有分寸。同时告诉卢象升，在破奴军没有跪拜礼。更深的含义就是说，张平安对朝廷和皇帝没有应有的尊重，他卢象升今后的差事很艰巨。

张平安和卢象升都听明白了，孙承宗话里话外的意思。张平安撇撇嘴，毫不在意地笑了。卢象升则是心里一惊，他明白孙承宗对他的期望。就是想办法，纠正张平安的错误观点。

让卢象升心里没底的是，作为大明蓟辽督师的孙承宗，都无法完成的事情，他能做到吗？

“平安啊！你打算怎么安排建斗的差事？”

张平安嘿嘿一笑。“我打算让单独他成立一个战兵营，不过他得从小兵做起！”

老狐狸孙承宗疑惑了，他没明白张平安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

张平安神情有些没落，他以前看史书，卢象升是和女真大军苦战而死。他想，作为一个带翅膀的鸟人，既然改变了部分历史，就不能让他心目中的英雄轻易地死去。

“我这是给大明培养军事人才呀，建斗是文人，却有武将的潜力。要是他明年和我共同度过难关。他必然成为文武双全的帅才。破奴军或许除了我，没人是他对手。要是大明有难，我肯定留不住他。建斗回到大明领军，大明也许会带出一只能打野战的部队！”

张平安的话音刚落，孙承宗的嘴一下张得老大。难怪他如此失态，他心目中的小狐狸，什么时候站在大明立场考虑过问题。他没想明白，这坏小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高、大、全了。

张平安看见孙承宗的表情，心中暗乐。他还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他教导卢象升军事，主要是给女真鞑靼找麻烦。要是大明能在战争中消耗女真部队，对他破奴军，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况且，大明也学不了破奴军作战的精髓，他在破奴军搞的这一套东西，在大明体制内，根本推广不开。没有完整的训练体系、情报体系、后勤体系、军功奖惩体系的支撑，大明的军队就算是学全了，也是坡脚鸭。

“不过，建斗，你要是真为大明着想，就必须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最苦，从新兵做起，学条例、学训练、学军事理论。最后成为战兵统领，独立成营。今后你要是回到大明，你就可以轻松地**起部队。第二条路就悠闲多了，你跟在我身边当参谋。给你挂个副参谋长的虚衔。当然，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选第一条路！”孙承宗和卢象升居然异口同声说道。张平安见卢象升态度坚决，开始激将。

“嘿嘿嘿，光说不练假把式，老爷子知道我是务实之人。最恨半途而废的软蛋！到时可就丢的是，整个东林党人的脸。”

卢象升显然知道张平安在激将，但他认为张平安说的很对。要是他答应后没坚持下来，不光是丢人，还会从此往后，他不再会受到东林**的重用。于是他很坚决的点头，表明他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态度。

“那好！我破奴军成为战兵的条件之一，就是杀鞑靼！建斗，你敢吗？”

卢象升还没有说话，孙承宗却抢先发问：“平安！你杀过鞑靼吗？”

张平安一听老狐狸这样问他，神情立刻兴奋起来。

“我一般不亲手杀蒙古鞑靼，因为，杀蒙古鞑靼没成就感！嘿嘿嘿嘿，要是抓住了老奴，我保证杀他三天还带不死！”

“你小子就吹吧！”孙承宗眼露不信，嘴角下撇。

“老爷子你还别不信，我第一次杀人，我一个人，就杀了五个女真鞑靼。其中有二个女真白甲兵。我手下七大主力战兵统领，是我带领一个孩子鲁德银，杀了十九个女真鞑靼后，解救出来的。其他统领，是我带部队杀蒙古鞑靼解救的。我对他们都有救命之恩。”

张平安本来就能吹，他把他对女真、蒙古人的战绩，添油加醋大吹特吹。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要不是亲眼看见张平安作战，孙承宗肯定不信。所以，当张平安自吹自擂时，孙承宗不时点头。对小狐狸的战绩，表示认可。

“这样吧，建斗！你也别杀多了，就让你杀三个鞑靼。就算合格！”

卢象升对于张平安步步紧逼，没有说话，虽然他脸色有些畏惧。但很快神情坚定地点头，答应了张平安要他杀鞑靼的命令。

孙承宗突然有些疑惑了，他问张平安：“你要杀俘？”

张平安一听，笑了笑：“给您老六百俘虏，加昆都汗！让督师给朝廷献捷交差！皇上去太庙祝捷时，倍儿有面子！”

“张平安！你怎么能不讲信用！你当着老夫的面，明明答应昆都汗离开。现在又出尔反尔！你想干什么？”孙承宗大怒，他被张平安的话，气得胡须乱抖。

“我给昆都汗的手令，明明写着：我保证他和他一千部族安全撤离战场。我做到了啊！他们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战场。要是督师要保这一千人性命，平安肯定给督师这个面子！要是朝廷有人追问这事情，老爷子就往我身上推！我明年要打大战，这次不把辅兵变战兵。谁给我补充兵员？”

张平安话里的意思是：他就是玩了文字游戏，撤离战场时保证他们安全，他做到了这点。离开战场后，该咋办就咋办。

孙承宗从坏小子的话里，听出了别的东西。张平安这次要把辅兵变成战兵，他好像要杀更多战俘。他根本不能掌控破怒军，此刻只能叹气。

“可你当着大家的面，还发了毒誓啊！”

“嘿嘿，蒙古人的神明长生天，怎么管得了大明的神，十八层地狱好像是大明的神仙在管理。到时两边的神仙打架，为我去不去地狱，肯定要理论半天。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为保证大明神仙的颜面，会让我位列仙班！”

对于这个连神明都不尊敬的无耻之徒，让孙承宗更感到无可奈何。于是他把重点转移到俘虏上来。

“你准备杀多少俘虏？”

“这次俘虏的蒙古鞑靼不多，已经有五千俘虏去建转运营地，这次八通送来六十多万斤硫磺，及其他大量物质，又得有一万五千俘虏干活吧！我还得给督师留下献俘的鞑靼吧！”

孙承宗见坏小子说到这儿，没了下文，就猜到了剩下二万多俘虏未来的命运。大明自立国以来，还没有这样大规模处决过俘虏。

“平安！杀俘不祥！历史上杀俘的战将，没一个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