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黑云依旧 风暂停（五）

破奴城高大而又凹凸不规整的城墙，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是张大帅亲自设计，没人觉得难看。

张平安又一次调整了战略部署，把卢象升的天熊营加入到防御集团。把许梁部重新调入进攻集团。并任命陈挣为防御集团总指挥，卢象升为防御集团副总指挥。

陈挣对此高度满意，调走的许梁也是兴高采烈。张平安今天特地带着陈挣、卢象升视察破奴城建设，解答他们两对城墙设计的疑问。

他们来到城西，卢象升指着城墙脚下，问张平安：“大帅，你为何把墙脚设计成一个半丈高、两丈宽的平台？”

“建斗啊，这平台上面看是平的，实际是向下倾斜的。入冬后泼上水，进攻鞑靼能站得稳吗？你没看见莲花样平台前，还有一个半丈高台阶，攻城用木塔在六丈外，就靠不拢城墙。”

张平安又指着城外还在修建一丈高，三角金字塔形水泥墩防御地带：“不规整的三排水泥墩，离城墙七十丈。刚好是火铳的射击范围，尖角朝外，除减缓敌人进攻速度外，鞑靼还不能利用这障碍隐蔽。”

张平安指了指城墙与三角墩空旷地带：“火铳与手雷交叉攻击，鞑靼的进攻部队。到城墙底下还剩多少？我计算了一下，咱们破奴城高十丈。敌人攻城，其攻城梯的长度，必须计算下面平台不能按梯子后延伸长度。敌人的梯子少于十七丈，根本架不到城墙上！”

他们三人边说，边走到破奴城防御重点，北面城墙。极目所致，满眼全是血淋淋的场面。

张大帅对北面城墙质量、进度要求都很高，而且是包干到人头。施工进度二天一查，要是没完成进度扣钱。质量不达标除了扣钱，还要挨鞭子。

当然这些政策，都是针对破奴军监工的。破奴城工匠，只负责施工质量和关键部位的施工。具体干活全是俘获的蒙古人。

破奴军的监工全是因伤退伍的战兵，他们粮饷高，奖金更高。随着工期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就越糟糕。

于是，他们对待施工的蒙古俘虏也就越来越暴戾。工地上身体孱弱之人，头一个月就被斩杀殆尽。到后来，监工们就开始有意筛选干活偷懒的人，每天开工前，先杀十个蒙古俘虏，说是开工见红大吉大利。

还在晚上下工前，评选出十个最差俘虏，为第二天见红做准备。搞得百姓工匠整天吃不好饭，因此，意见极大，说再搞得这么血腥，他们就罢工。

这帮监工也不示弱，并说这是张大帅的意思。你们这些工匠，对于大帅救命之恩，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修城墙也是保卫你们全家，工钱比我们还高，你们敢罢工，张大帅就会把你们赶到草原去喂狼！

破奴城百姓现在不信朝廷，就服张大帅。**的老百姓其实很单纯，谁给他们饭吃，谁不压迫他们，谁比他们横，他们就听谁的话。

特别是在破奴城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张大帅就是他们的天。而且破奴城百姓都知道，大帅恨鞑靼，不但恨，还喜欢杀鞑靼。他们工地要是有受伤重的鞑靼，肯定要被张大帅搞到医署，开膛破肚一番。

所以再听到这是张大帅的意思后，工匠们立刻蔫了气。有的对张大帅感情深的工匠，把他们的气都撒在鞑靼头上。

当张平安他们三个在北城墙视察时，忙碌的蒙古俘虏算是倒血霉了，鞭挞之声不绝于耳。

张平安见此情景，满意地点点头，反正他不想年底前，在破奴城看到活的鞑靼。累死这帮蒙古俘虏，是他的既定方针。

张平安指着三个防御城堡，对陈挣、卢象升交代：“这三个城堡七丈高，离破奴城二百丈，战时可各容兵一千。这三个城堡主要用，途还是迟滞鞑靼的进攻时间。实在守不住时，要大胆放弃。不过，放弃时最好在晚上，撤离时往里面放好木材，当敌人占领后，再来个火攻！具体作战方案你们灵活掌握！”

说完，张平安远眺农田里忙碌的百姓，语气和缓：“我能为你们只能做这么多了！我要求不高，只要顶住二月至三个月。我们就胜利了！”

卢象升对此深信不疑：“大帅，我有一设想。年底的战役，其实大帅进攻女真人时，不必做全歼战役方案，因为这不现实。只要击溃他们就可！蒙古大军找着他们的储藏粮食的地点，击溃他们不难！”

张平安哈哈大笑：“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女真人其实也一样，找到他们的屯粮点，冰天雪地的他们还打个屁呀！”

但是他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他朝城里工匠坊看了一眼。“咱们的铁料还是太少啊！火铳、弩炮、盔甲都是耗铁大户。战时，还不知道怎么补充呢！”

“大帅呀，你搞得忆苦思甜，最近有些变味呢！开始吧，我天熊营还在诉鞑靼的苦。最近他们又把矛头对准城里的大户。说大帅这是在养猪，城里的大户，就和广宁的大户下场一样。大帅把他们养肥后再杀！如今……。”

尽管卢象升没说完，张平安听懂了他话里的内涵，一定是破奴城一帮文人，感到武将地位远高于他们，心态不平衡。

于是微微一笑。“这就是一帮吃饱了没事干的穷酸，老子钱没少给他们，还找老子麻烦。我不屑理会他们，要是纠缠于这些屁事上。咱们要打仗，我们肯定输！”

卢象升何尝不知是文人传出的谣言。孙阁老说张大帅精明无比，果然，人精似的张平安马上就猜到幕后主使人。

张平安突然想起什么，对身边亲兵命令：“我去监狱看看，让义安和国政到监狱找我！”

说完，张平安微笑着对他们道：“你们二位该忙啥，就忙啥。我就不管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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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轴转的张平安一到监狱，随便找了张床，倒头就睡。破奴军情报系统两大头头，接到张大帅军令后，都不知道张平安要干嘛。

所以都有些忐忑，许义安在见到曲国政后，赶忙问：“国政，你知道大帅叫我们来干啥？”

曲国政也是一脸疑惑地摇摇头：“不知道啊！我问了传令亲兵，他说也不知道！义安啊，监狱归你管，是不是有漏网的鱼被大帅发现了！”

曲国政这是好意提醒许义安，他没有新情报给大帅。是不是你监狱里有漏网的奸细。许义安感受到曲国政的善意，他感谢地点头回礼。可他自己也很困惑，要是真有，他应该知道啊。

张平安眯瞪了半个时辰，有了精神。一听两人都到了赶忙让他们进来。一见两人疑惑的表情，张平安乐了：“最近没啥大事儿，你们也没犯错！就是几天没见你们，想的慌！”

张平安这句话，把他们两吓坏了。张大帅这种语气说话，简直是雷霆之怒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