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保安何许人也

第六章 此保安何许人也

佐野三原召集的五人会议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会议的五位成员按时到了四人，只有酒井贤二还没有到。佐野三原不满地问长谷雄：“你没有对他说清楚开会的时间么？”长谷雄回答说：“我叫长谷川特地去通知他了的呀！”说了这句话转向他弟弟长谷川问道：“你没找到他么？

长谷川正要回答厂长的问话，突然一个小球从室外滚了进来，一霎时小球发出一股烟雾，罩住了全室，室内所有人眼前一片茫茫，烟雾中有个人在说话：

“你们明亮锐利的八只眼睛，怎么一下子全变成远视眼了，我酒井贤二就坐在我姐姐身旁，怎么说我迟到了还没来哪！”

那声音刚刚落音，满室内烟雾立即消散无踪。酒井芳子身旁沙发上果然坐着高高跷着二郎腿的酒井贤二。

“你，你这是-----”佐野三原指着刚刚出现的酒井贤二就要责备，对方却先开了口，毫不尊敬地辩解道：

“行啦行啦，我的姐夫大厂长，你别摆你的厂长架子又要责骂我了。要知道昨晚又加了一整晚班，正要睡个弥补觉，你又派长谷**把我吵醒，来开什么会。我总得擦干净眼屎清醒清醒，刷刷牙，洗洗脸吧，才耽误了几分钟，有多大了不起嘛！”

“你你你-----”佐野三原还要说什么，长谷川却先开了口，针对酒井贤二那句“长谷**”说道：

“哼！只怕是搂着哪个女工沉醉在温柔乡里，舍不得起床吧 ！”

“长谷**，你家小爷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放屁！是仗着你家老大也在这里，并且疼爱你**，把他的苦胆分了一半给你，胆量变大了，敢管小爷我的事了？还是你身上皮肉又发胀了，想请小爷我费力，给你松一松哪！”酒井贤二高高翘起的二郎腿上上下下为他的奚落话打着节拍，轻蔑地说道。

“酒井贤二，那一回是大爷我念你是厂长夫人的弟弟，让你三分，真要是------”

长谷川大概还当真被对方“松过身上发胀的皮肉”，外强中干地反唇相讥，并且立起身来，摆出了应战的架势。酒井贤二也放下了高翘的二郎腿，准备往起站。

眼看正式会议还没开始，便要先来一场武术对抗赛做个序幕。酒井芳子不满地皱起双眉喝道：

“行了！你们俩是来开会的还是来比武的呀！”

嗨！别看酒井芳子这句话声音不大，威力还真不小，已经打算擦拳磨掌的双方立即像听到了圣旨，不再吭声，仅仅用鼻孔轻微哼了一哼。

要说这个酒井贤二，应该算是佐野厂一位最神秘的人物。

他年富力强，才二十三岁。长相、气质方面，文质彬彬，气度不凡，完全是一副高级知识分子模样。其实他还真个是日本早稻田大学化学系毕业的高材生。照常理，他既有学历，能力，又是厂长夫人亲弟弟，至少应该是仅在酒井芳子之下的“第二副总工程师”。可是，不知怎么的，厂人力资源部全厂员工花名册上，却没有他的名字。而且，平时厂里不仅普通员工，连高层白领人员也极少见到他，更别说与他熟识。但是，每逢佐野三原有极其重要的大事，需要做出决策召开秘密会议时，他都会出现在那种秘密会场上。比如这次，为了议论周天佑这个也属神秘的人物时，连正儿八经的厂总工程师，又是佐野从日本国内带来的，全日本知名的制药专家、教授山田久治，也没资格参加的这个“五人会议”，他也仍然是五人之一。

这个酒井贤二还有几种与众不同之处。

首先，他的皮肤颜色与一般日本甚至东亚人不同，尤其是像佐野三原、山田久治、长谷雄、长谷川这些养尊处优身体健壮的日本人，黄皮肤中隐隐透出健康的红色。他呢？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应该属养尊处优身体健壮一族。可是他的肤色，却是那种近乎白种人的白色，而且又并非那种天生的白皙，却像病态的惨白。既像严重贫血又像长期生活在地下，极少接受日光照射的非正常白皙。

其二，他在厂长佐野三原面前，缺乏唯唯诺诺的尊敬，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儿桀骜不驯。但对酒井芳子，却总是低首敛眉，惟命是从。不像弟弟对姐姐，倒像学生对老师。

还有，他跟长谷雄亲密如兄弟、挚友，几乎达到“共穿一条裤子”的程度。每次开会相聚，两人私下里不是悄悄谈论武功上的心得，就是有关男女私生活方面的话题。对长谷川，则似乎少有共同语言，并且开口就叫他“长谷**”。除了有关会议内容方面的交流，他们两个从未有过私交方面的交谈。可长谷川却对他恭敬有加，不知是因为酒井芳子对他这个弟弟过于宠爱、看重的缘故，还是因为酒井贤二曾经为他“松了松发胀皮肉”的原因。

看来，连厂长的司机兼保镖都曾经被“松过皮肉”，这个有着学者风度的酒井贤二，一定还真是个文武双全的神秘人物。

已经是午后一点钟了，佐野三原召开的五人秘密会议才正式开始。佐野三原作为厂长、主持人，好像惜时如金不愿浪费时间，他没有讲这次秘密会议的主题，开门见山首先便问长谷雄：

“长谷雄君，你是人力资源部长，兼保安部经理，又是一月前招聘这个周天佑进厂当保安的主考官，你先说说他的档案材料。”

“厂长阁下，这个周天佑么——”长谷雄这样回答。“他老家是湖南凤凰县人，父亲是猎民，他从小跟着父亲练过武，会几手拳脚功夫。高中毕业文化，当过一年乡村中学体育教师，因为没有大专文聘，被辞退了。他不愿在山区过苦日子，南下来东关找工作。一月前来应聘我厂保安。”

“就这么简单？”佐野三原感到不满，问了这么五个字。

长谷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了一会儿才说：

“其实，在招聘应试中，这个周天佑的成绩并不怎么样。每过一关都是勉勉强强。而且，他是应试的最后一名，本来计划招聘的24人已经满了额，完全是监考官崔秘书一定要他按规定过第四、五、六关。我记得，当时崔秘书为了留下他，还曾经给厂长阁下你打电话请示批准的。”

“哦------”佐野三原好像记起来了。“这么说，崔茜茜秘书还真能够慧眼识英雄，为我们厂立了大功罗。”

“长谷雄君，这里面好象有着故事，你能不能说详细一些？比如，他怎么会被分配在厂大门口值班的？”

酒井芳子副总工程师不知怎么对周天佑应试过关的过程产生了兴趣，想知道详细情况。

酒井芳子这么一问，长谷雄好像更难详细回答了。幸亏佐野三原不像他夫人那样好奇，只注重周天佑现在的表现，紧接着他夫人的提问对长谷雄问道：

“这个周天佑在我们厂干了一个月了，平常的表现怎么样，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厂长这样问了，长谷雄才有话好说了：

“要说这一个月来么，这个姓周的保安，表现并不大好。”他先说了一句“总纲”，接着才细说：“听跟他一个班的陈啸虎说，他刚进厂时情绪很不安定，常常说‘都说这个佐野厂这也好那也好，我看也没有么子了不起的’，觉得他当保安是大材小用了。想跳槽找更好的工作。有人劝他安下心来，说这个厂的工资福利都是最高的了，他却说：‘工资高，高个屁！安下心，安下个屁心！’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再没说‘么子了不起’，‘工资高个屁’，不安心了。”

“哦！”佐野点了点头再说。“长谷川，长谷雄，你们兄弟俩都是忍者中的一流高手，能否解释，昨天下午那场事故，为什么这个周天佑，居然能安然无恙地把那两个小女孩，都从卡车车轮下救了出来？难道他三级跳远的速度，居然超过了飞驰着的汽车速度？凭他这样的三级跳远成绩，完全可以进国家跳远队，拿奥运会金牌了，为什么他却要来打工当个小小的保安哪？”

“是啊。这个周天佑在救小女孩之前先救那对师生，用的是提人甩人手法。那对师生体重加在一起至少有150斤，他哪来那么大的膂力，能将一百多斤的两人像掷铁饼式的甩出5米以外？”

佐野三原提出的问题，长谷雄还没来得及回答，副总工程师兼财务总监酒井芳子，已经紧接着提出了新问题，而且不止一个，接着又问：

“还有，这个姓周的保安，救了那一对师生，紧接着居然还有余力，将那位为女儿筑起防护罩的母亲，提起抛到厂大门前，与先前被救的那对师生，同样被甩被抛落地后站得稳稳的。他使的应该是一种巧劲。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保安，怎么能使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巧劲’哪？你们兄弟俩都是我们国内有名的忍者，能给我解答这些疑问吗？”

“夫人真是神目如炬，您提出的这些问题，也正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被佐野三原、酒井夫妇点名询问的长谷川这样回答道。“这个周天佑，原地垂直腾空站上大卡车车头的高度，超过了三米，这种高度在奥运会上可以拿男子跳高金牌了。何况他手中还抱着体重四五十斤重的小女孩！尤其是他站上了货车车头后，在疾驰的车头上居然不摇不倒，这应该是绝不可能的事，可他为什么偏偏又能了哪？”

嘿！去他的吧，这家伙不但没有做出任何正确答案，还跟着提出了不少问题。这叫什么忍者中的一流高手哪

**长谷川答非所问，不配称为忍者中的一流高手。他家老大长谷雄却也跟着同样答非所问，替他家**补充说明道：

“是啊，还有哪，这个周天佑的手臂最多八九十公分长，他身子俯卧在车顶，俯身向下伸出手臂，怎么可能将5毫米厚的车窗玻璃擂破呀！最最难解释的是，那个驾驶员说，周天佑不过是一只手按在他头顶上，他便觉着有两股莫名其妙的暖流，通过他半边身子，使他用手刹脚刹刹住了飞奔的货车，免除了一场空前浩劫。那又是两股什么样的暖流呢？难道------难道他竟然拥有玄幻网络小说中所说的，给人输入内力的神通？这可能吗？假如不可能，那头‘疯牛’，又怎么会乖乖地仅仅跟电线杆亲了个象征性的轻吻，便满足了呢？”

嘿！这两个家伙还真个是如假包换的孪生兄弟。他俩居然都忘记了，是他们的厂长向他们寻求答案，他们不但没有回答什么，而且还添盐加醋反答为问提出了这么多“为什么”、“怎么会”、“难道”？